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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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京城最高点，皇帝大朝时会见群臣之处。
那里是当之无愧的帝国心脏，每个读书人梦寐以求实现理想的圣地。
结果狄飞惊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要在太和殿决斗？
陆小凤觉得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或者是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异想天开的地点？
可狄飞惊的表情告诉所有人，这个消息是真的。
狄飞惊道：“这个消息委实太过惊世骇俗，所闻者无不惊骇欲绝，以至于我不得不立即、马上找到他们共同的好友，核实消息真假。”
陆小凤嘴里苦的发麻，“所以你找到了我。”
狄飞惊原来没骗人，他的消息真的十万火急。然而……
“你却发现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陆小凤沉默。
“我上次听到决斗的消息还是三个月前。当初西门飞鸽传讯，邀请我八月十五到紫金山观战。征得西门同意后，我又邀请了玉绝音同行。”
“我们这次碰面，本是为了一同从京城出发。”
谁能猜到消息不过是在江湖打了个滚，就变了模样？
陆小凤此刻仍抱着侥幸心理：“会不会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鬼乱传消息，途中走了样，将紫金山巅误传成紫禁之巅？”
狄飞惊面露同情之色：“这个消息是从白云城传出，剑仙叶孤城总不会撒谎。”
陆小凤倒抽一口冷气。
西门吹雪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叶孤城想干什么？！
狄飞惊又道：“虽然你与玉绝音会面的时间地点都很可疑，但你毕竟是陆小凤，我信你不会对朋友说谎，你确实不知晓新的决战地点。”
陆小凤苦笑：“多谢狄兄信任。”
他今天已苦笑太多次，以至于往日精神奕奕的陆小凤，此刻看起来更像斗败的陆小鸡。
狄飞惊对苏梦枕道：“两位剑道宗师即将抵达京城展开决战，此时已有各方高手陆续涌入。京师眼看又起风云，眼下已不适合妄动。你我两家就此罢手如何？”
苏梦枕冷冷一笑，慢条斯理道：“不好。”
六分半堂想挑事就开战，打不过就喊和谈？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两家巨头就此展开唇枪舌战。
另一边，与两方斗争无关的两人，陆小凤垂头丧气，满心都是对西门吹雪处境的担忧，而玉绝音则又开启了神游物外模式。
——他其实在看狄飞惊的个人面板，有条状态很令人在意。
颈骨断裂，哪怕现代医学也无法百分之百治愈，最终治疗手段是换上人造骨骼，看运气活命的致命伤。
狄飞惊竟然还活着。
玉绝音对陆小凤感慨：“狄飞惊，他的武功一定很高。”
好友真是一如既往，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小凤捂住额头，对耿直的好友道：“狄飞惊的智慧远比武功更可怕。”所以没事不要戳人家的伤心处可好？
万一被聪明人记恨了怎么办，咱们两个可都不算聪明！
狄飞惊似乎没把两人的窃窃私语放心上，依旧和苏梦枕有来有往。
两人神情自若地互戳对方病弱痛脚。
“你的头怎么了？”
“你怎么总咳嗽？”
“……”
“……”
一方势力主和另一方势力的二把手从来谈不出结果，这次也一样。
三个回合后，眼见谈不出结果，苏梦枕丢下一句“三日后静待雷损佳音”，起身下楼，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破板门。
玉绝音若有所思看屋顶，那里有人。
陆小凤着急离开是非旋涡，抓着玉绝音急急向狄飞惊告别。
观察被打断，玉绝音无所谓地和陆小凤一同离开。
众人走远后，一人慢慢从屋顶“走”下来。
“见过玉绝音后，你认为他是怎样的人？”雷损负手而立，问狄飞惊看法。
狄飞惊道：“他是一个江湖从未有过，今后恐怕也不会有的人。”
“他会加入六分半堂吗？”
“不会。”
狄飞惊解释道：“‘绝音徽’冷漠孤傲，是无法拉拢之人。这世上也没哪个组织，付得起拉拢宗师的代价。”
天下间大宗师不过一掌之数，神龙不见首尾，其下武道宗师已是人间极致。不可胁迫，无法勉强，高山仰止，这就是武道宗师。
而性情孤僻的玉绝音，正是宗师中的佼佼者。
狄飞惊实在想不出，六分半堂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收买玉绝音投靠。
雷损冷酷道：“但陆小凤就可以。”
狄飞惊不动声色道：“据说陆小凤与玉绝音是老交情，两人认识的时间远在成名之前。也许，他们师门长辈之间有瓜葛。”
雷损冷哼一声。
他也知道拉拢玉绝音纯属异想天开，但那个年轻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太深，太重！
那个年轻人手中甚至没有剑！
雷损不禁想起那个神魔般的男人。
关七！
过去多少年，他一直在关氏兄妹压迫下艰难喘息，好不容易才翻身。正当崛起搅动天下风云，结果迎面撞上极速扩张的金风细雨楼。
如今，他又要迎来一个年轻的、清醒的、勇绝天下、没有为情所困的关七吗？
雷损神色阴沉。
“告诉方应看，他的条件我答应了。”
狄飞惊低头听令。
“作为交换，我要关七杀了玉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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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拉着玉绝音左拐右转，显露出对京城非同一般的熟悉。
“你吃饭了吗？”
“没有。不仅没吃早饭，我也没吃午饭。”玉绝音用谴责的目光看陆小凤，“如果不是你拉着我跑太快，我本打算在三合楼解决午饭的。”
陆小凤脚下一滑：“那么可怕的地方你还没待够？！”
玉绝音提起陆小凤衣领使他免于摔倒，用轻功绕过有青苔的地方，将人放在干净的路段，答非所问道：“听说三合楼的酒不错，可惜你没有口福。”
陆小凤习以为常地落地，站直身子目露遗憾，随即精神一震：“没关系，下次也可以对吧？”
玉绝音淡淡道：“看情况。若这次的午饭能令我满意，也不是没有通融余地。”
陆小凤嘿嘿一笑：“巧了，这次的目的地还真有你喜欢的口味。”
站在京城老字号点心铺前，看着招牌上斗大的“合芳斋”三个字，玉绝音默默扭头。
陆小凤跨入店铺，发现人没跟上，回头招呼道：“来呀，就是这里。”
玉绝音认真劝道：“陆小凤，点心不能当饭吃。”
陆小凤哭笑不得，好友又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较真。
他折返拉起玉绝音进店，和掌柜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向后院。
转过角门，视野陡然开阔。
庭院中草木深深，山水兼备，与红尘中见幽静。
白衣乌发的青年坐在树下的圆桌旁，心无旁骛保养手中长剑，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
陆小凤见状放轻脚步，自来熟落座等人忙完。
玉绝音一向对剑不感兴趣，目光放远放空，默默思索午餐到底什么菜色。
“锵！”
利器归于剑鞘。
西门吹雪眼睛发亮地问玉绝音：“你的剑在哪儿？”
玉绝音神色冷淡：“我不用剑。”
西门吹雪闻言转而看陆小凤。
陆小凤悠然道：“你一定听过这位的名号，‘又见辞巢燕子归,阮郎何事绝音徽’。”
西门吹雪眼中闪过狂热：“剑道宗师，玉绝音！”
“不（错），咳咳，不是——”陆小凤及时刹车，将“不错”咽回去后纠正道，“是玉绝音，但不是剑道宗师。江湖人尽皆知，玉绝音不用剑。”
西门吹雪固执地说：“可玉绝音是剑客。”
玉绝音冷漠地说：“我不是。”
他将历经杀戮的绢伞放在石桌上，与西门吹雪的长剑并排，“我不依赖武器，一向有什么就用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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