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昧情侣》宣酷玺

32、第 32 章

　　印浓将舒军领到他和舒放已租住了几年的租屋，收拾好卧室安置舒军晚上睡在房里，而他们则在客厅打地铺睡。

　　印浓打开电视拿出报纸给舒军看，打电话通知舒放他爸来了让他早些回家后，就独自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晚饭，晚饭做到一半的时候，舒放提早回来。

　　舒放一进门，就看见舒军从厨房里端菜走到客厅。

　　舒放箭步上前抢过菜盘放在客厅的饭桌上，说：“爸！你怎么跑来了？我不是说过闲下来回村看望你们么？”

　　舒放对于舒军的到来颇为惊诧，但对他此行的目的却心中有数，他百分之百肯定舒军是想劝他回村相亲才专程来武汉。

　　“等你回家，黄花菜都凉了！再美的姑娘也变成半老徐娘！回去相个亲就那么难？”舒军毫不留情批评舒放故意漠然拖拉的态度。

　　“爸，你先坐会儿，我进厨房帮忙。”舒放听见舒军直截了当的责问，不打算与他正面冲突争执，只好先撤离。

　　“你这孩子太狡猾了！每次我刚说正题你就曲线推脱！好！反正我人都来了！这次我就跟你对峙到底！看是你固执，还是我顽强！”舒军一拍桌子，愤然坐到椅子里，不再看舒放一眼。

　　舒放叹息着走进厨房，印浓停顿炒菜的动作哀伤无奈地凝望他，舒放心头一惊，看来相亲的事对印浓打击很大。

　　舒放抱住印浓，低声说：“浓儿，别多想！”

　　印浓顾虑舒军在客厅，挣开舒放的怀抱，说：“哥，我没多想！我只是有点敏感和伤感罢了！”又接着掉转身去炒菜。

　　一餐饭吃得莫名沉闷。

　　饭后，舒放主动洗碗，印浓伺候舒军洗澡。

　　三个人坐在客厅看了一个多小时电视，只聊了些家常闲话，大约舟车劳顿，舒军感到疲乏就先进房睡觉。

　　舒放偷偷进卧室看舒军睡眠情况，发现他果真睡着以后，又悄悄关上门站到正在铺地铺的印浓身边。

　　印浓背对舒放，忽然说：“哥，你就顺伯伯的意思一次，回村相亲吧？”

　　舒放大惊，瞠目望着印浓单薄的背，心里泛凉很不是滋味，他掰过印浓的双肩面向自己，眼眶红热，扶住印浓肩膀的手微微发抖，声音略为沙哑地开口：“浓儿，你是哥认准的媳妇！怎么能说这种令哥生气心痛的话？！”

　　“哥，伯伯希望你那样做……他今天特意跑去学校拜托我……我都不敢告诉他实情，我真的很怕他知道事实以后伤心难过，甚至大失所望……”印浓凝视舒放的双眼疾速发红，水光浮动，说话的声音却充满压抑，不敢过大怕惊醒沉睡的舒军。

　　舒放托起印浓愁眉不展，忧伤的脸，反问：“浓儿，我不想听你说那些违心话！我想听你的真心话！先不谈我父亲拜托你，我父母希望我回村相亲的事情……你呢？你希望我怎样处理？你真的希望我回村相亲？”

　　“哥，我肯定是不希望你回去跟别的女人相亲！可是，伯伯婶婶对我很好，对我们家也很照顾……我无法拒绝伯伯的拜托恳求！我更不愿伤害他们！”

　　舒放听印浓话里流露的意思，情绪变得越来越焦躁，似乎印浓宁愿伤害他，也不想伤害他的父母！

　　舒放捏住印浓秀气尖致的下巴，狠狠地说：“我深爱你，尊重你！所以，对不起你的事我绝对不做！而现在只是出现了相亲这一件事情而已！即便往后发生了比这次相亲更重大的事情！你也别妄想把我往外推！你推也推不动！”

　　印浓听见舒放强硬的语气说的话，扑进舒放怀里，无声泣泪，无助地说：“哥，你别回去相亲！浓儿害怕……失去你！真想永远不长大，就可以不必面对婚姻和各种残酷抉择……就能永远无忧无虑和哥相爱相处……”

　　舒放心中热流奔腾，柔软成深沉的大海，他抱紧印浓纤细的身躯，说：“浓儿！哥不许你动摇！哥从小只喜欢你一个人，只想你当我的媳妇！别人我看都不多看一眼！”

　　印浓蹭着舒放的胸膛，将眼泪擦到他衣服前襟，当泪水渐渐冷却，他才缓缓地说：“哥，我没动摇！我的身心早就属于你了！都是我甘心情愿的！我爱你！我只是觉得内疚！如果非要在你与亲人之间选择，我肯定义无反顾选择你！但我觉得对不起生养我对我好的父母长辈们！尤其是伯伯婶婶，我不能像正常的女媳妇生育后代给你们家抱孙子……我感到特别歉疚……”

　　“浓儿，别那么想！好多男女结婚以后也没孩子！如果你喜欢小孩想要个小孩，等我们有更强的经济实力之后，咱们领养一个！让我们爹妈也抱上孙子，我们也不怕背负不孝的骂名了！”舒放安慰印浓。

　　印浓眼含热泪，说：“哥！我觉得当你媳妇很幸福！我这一生都值了！”

　　舒放搔着印浓的头发，说：“浓儿，你说这话，哥很容易把持不住……”

　　“哥……轻点……”印浓羞涩一笑，紧贴住舒放宽阔温暖的胸膛。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这种生死相许的时刻，他正对舒放主动献身。

　　“哥不想只亲一点，哥想亲你个够！”舒放故意曲解印浓话里的真正意思，压倒他在地铺上滚了一周，就搂住他，轻柔亲吻他的脸庞、脖子，抚摸他的身子，没有发泄激情，只平静地相互依偎，两人却都极有感觉，好像躺在乡村的那片洋溢馨香的白色花海中，正享受缕缕温煦的阳光和丝丝凉爽的清风。

　　躲在卧室紧闭的门后偷听的舒军听到这里，对于舒放和印浓之间的关系已经再明白不过。

　　他只哀叹一声，又回到床上躺下，只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一夜之间似乎衰老忧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