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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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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非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还是在医院里。
他四周看看,应该是在某个小病房里,这会儿手上还输着液,手机放在枕头边狂响,来电显示“周小蒙”,耳机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接通电话。
“喂……”
“非哥你行啊,不声不响的夜不归宿,课也不上了是么?刚刚点名我帮你答到差点露馅……哎不过你昨晚干嘛去了啊,背着哥们儿找相好的去了啊,不够意思啊你都……”
“我在医院呢。”
程非被周小蒙的聒噪吵得头疼。
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瞬间停止,静了几秒后突然一声尖叫,程非赶紧把手机远离耳朵。
“非哥你又跟人打架了?你严不严重?哪个医院我现在去找你……”
“停停停,我没事,我就是来……来体检,回去跟你说。”
还没等周小蒙回答,程非赶紧挂了电话。
不过这一通电话倒是让程非脑子清醒多了,虽然身上还是没力气。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最近抽血太多,早上又没吃饭导致的低血糖才晕倒。
但是,会不会真像昨天那几个人说的,自己身体里有什么植物的基因?
程非想到这,又想到临晕倒前看到的那张脸,感觉头格外的痛。
“哗”的一声,身旁的帘子被人拉开,来人竟然是刚刚给他抽血的医生阿姨。
“小伙子,醒了啊。”
程非这才意识到,这哪是什么病房,这是医生办公室的隔间,他赶紧爬起来道谢。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医生看了看液滴的速度,说:
“你这孩子,再担心身体,抽血也不能这么频繁了,不然身体会出问题的。这瓶葡萄糖输完你就可以走了。”
“好的,谢谢医生!”
程非连连点头。
医生点点头,转身把帘子拉上,临走之前像想起什么了什么似的,回头说:
“你朋友刚刚给你买吃的去了,让你一会儿输完液等等他。”
“朋友?”
程非心想自己刚刚不是一个人来的么,哪里来的朋友?
“对……哎,他回来了。”
程非顺着医生指的方向看去,进来的人竟然是穆寻之。
原来晕倒前看到的并不是幻觉,真的是穆寻之!
穆寻之拎着一袋零食进来,向医生道过谢后,将帘子拉上,将这不到三平米的一方天地与外界隔离。
经历过昨天的事,程非对他自然是有些戒备的,如今两人又距离这样近的独处,虽然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但是想到这个人居然能跟踪自己到这里,还是让他觉得非常可怕。
“我没有跟踪你。”
像是猜到了程非的想法,穆寻之先解释道。
“我来这里是要找人,碰巧看到你晕倒,我们好歹有一面之缘,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穆寻之语气平静,他站在程非的床前,程非盘腿坐在床上,身体却做出了防御的姿态,眼神中满是警惕。
“先吃块巧克力吧,有什么事恢复了体力再说。”
穆寻之把零食递过来。
程非没有接,低头看了看零食又抬眼看了看穆寻之,心想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穆寻之看到他如此小心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放心,这里是医院,我下毒也不会挑这个地方。”
程非心想也是,这些零食都是密封包装的,看起来应该没有被下过药。
于是挑了块巧克力咬了一口。
果然补充了糖分,身体立刻就有力气了,程非大口把巧克力吃下去,又拿起一瓶牛奶灌下去,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回来了大半。
穆寻之的嘴角天生上翘,眼睛也是眼尾微翘的桃花眼,却因为眼神里总是冰冷,看起来总像是似笑非笑,于是当程非抬起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心里直打鼓。
穆寻之把程非不安的眼神尽收眼底,他见程非精神好一些了,拉过一张椅子面对着程非坐下。
椅子比床稍微矮了一些,穆寻之坐下时便比程非矮了几分,但是气势并没有因此弱下去,反而因为距离的靠近让程非觉得更加有压迫感,他坐在床上也不禁往后挪了挪。
“你今天来医院,是为了抽血做检查?”
“嗯。”程非居高临下,语气不善。
穆寻之轻笑:
“就算你不相信我们,这么频繁的抽血,也很危险的。”
“哼,我年轻力壮,抽点血怕什么!”
“哦~”穆寻之不置可否,抬眼看了看程非的输液瓶。
“呃,这个是意外。”程非装逼不过脑子,当场被打脸,脸上讪讪的。
“那个……我一会儿准备去看心理医生了,看在你给我买零食的份上,我好心劝告你,赶紧带着你们咖啡馆那帮人去看看医生。我是真纳闷,你们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
穆寻之闻言挑了挑眉,眼角带笑:
“如果心理医生解释不了你的问题呢?”
“那,那我也相信医生,医生总比你们这上嘴唇碰下嘴唇靠谱吧?”
穆寻之闻言并没有反驳,甚至还点点头表示了理解。
“相信医生……好,那不如待会儿跟我去见个医生。”
“哈?”
程非抬眼看向他,十分不解。
“放心,”穆寻之嘴角微翘,“不会把你卖掉的。”
当程非跟着穆寻之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妇产科诊室的门口时,看着眼前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俩,程非心想你这还不如直接把我卖掉了。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啊……”
程非低头紧跟在穆寻之的身后,伸出手指戳了戳穆寻之的背。
程非从小到大没被这么多异性注视过,这感觉还不如让几个老爷们儿跟他打一架,气焰也不狂了,低头杵在他身后,像极了跟着家长的乖宝宝。
穆寻之低头看了看表,轻声说:
“时间快到了,再等会儿。”
程非的耳机在刚刚晕倒时丢了,但是幸好医院里比较安静。可这样一来,程非就能清晰的听见那些声音并不算小的悄悄话和轻笑声,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想要立刻跑开,但是出于好奇和非常想知道自身异常的真相,他决定还是再忍忍。
穆寻之听见身后半晌没有声响,回头看去,只见程非低着头面对着白墙,只能看到他毛绒绒的头发和从发梢中冒出来的通红的耳朵尖。
“谢谢医生,谢谢,您辛苦了!”
诊室门打开,一位中年阿姨从诊室里走出来,喜笑颜开,排在门口的一位妇人见她出来了,赶紧顺着打开的门缝挤进去。
“先等等先等等。”
诊室里面出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医生,一边拿手绢擦着汗,一边摆手道:
“各位,到午休时间了,大家先去吃口饭,我也得吃口饭,一个小时之后再过来,护士会来叫号,大家都不用担心,好不好?”
各位女患者们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不能强人所难,纷纷答应后便离开了,这位医生松了口气,擦了擦汗,转身走回诊室。
“老张!”
穆寻之喊了一声,被叫做老张的医生回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小穆!你可来了,快进来!”
穆寻之听到“小穆”这个称呼时,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还在面壁的程非,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进去。
程非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进妇科诊室,心情非常复杂,幸好这会儿只有穆寻之和那位张医生在,没有了那些女人们的怪异眼神,他觉得放松了不少。
程非一进门先被这一屋子红色锦旗震住了,白墙上已经挂满了,连门上,饮水机上,材料柜上都挂满了锦旗,这是神医吗?
穆寻之看到程非惊诧的眼神,指指这位“神医”介绍道:
“这位是张文昊医生,这个医院最有名的妇科医生。”
张文昊摆摆手,满脸得意,但语气还是虚伪的谦虚,说:
“哎,都是虚名,虚名,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治病救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个语气和这个中年发福的身材,让程非深刻的感受到了两个字:油腻。
穆寻之微笑,继续介绍:
“同时也是当归基因的融合者。”
程非和张文昊非常一致的一脸震惊。
“当归?”
“你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
显然两人震惊的点不一样。
穆寻之拉来一张椅子坐下,淡定的看着眼前这两人,示意他们坐下。
“程非也是融合者,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件事,今天带他来也是意外,但是他说他只相信医生,所以我就把他也带过来了。”
穆寻之的解释让程非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穆寻之居然带他来见一位同样是基因融合者的医生,更没想到这个医生居然是……妇科医生。
张文昊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然后安抚程非道:
“小同学,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但是事实让我不得不相信。你知道这一屋子锦旗怎么来的吗?全靠我身体里的当归基因啊,当归本身就是治疗一些妇科疾病的中药,加上这个基因在人类体内会变异,药性更强,因此我会在一些比较严重的病人的药里加一点我的血,没想到效果真的不错!虽然这个做法不是特别好,但是好歹也是救人了嘛哈哈哈……”
程非看着那一幅幅写着“医德高尚,妙手仁心”的锦旗,不禁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