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内心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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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神护卫，”闻声赶来的凯特尔伯恩教授在看到黑影的瞬间就将杖尖对准了目标。
紧接着，蓝色和白色的光芒喷发而出，将黑影驱散。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禁林里很不安全，”教授上前扶起言清和汤姆。
“这是...言清？”等扶起二人时才看清正好是言清。
“唉，也是我疏忽了，让他这么晚才离开。你呢，我知道你，里德尔，你还好吗？”
汤姆握住了那只流血的手，藏在了身后，另一只手将言清整个身体的重量基本搭在了自己身上，五指揽住他纤细的腰。
“教授，那是什么？我注意到您用到了守护神咒语？”汤姆在去往校医院的路上不禁发问。
“活尸布，一种危险生物，守护神咒只是其中之一对付的咒语，因为它主要惧怕强光，一定是越强越好，当然，荧光闪烁这种就不可以。”
看着言清被汤姆和玛丽夫人扶上床，凯特尔伯恩教授离开了校医院。
汤姆看向只有他们两人的医疗室，已经是后半夜了，看着床上还在昏迷中的言清，也许是服过药的原因，唇瓣比之前红一些，随着安详的呼吸轻轻起伏着。
鬼使神差的，汤姆伸出那只刚包扎好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言清的唇，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如同触电般又缩了回来。想起之前晕倒在自己臂弯不盈一握脆弱的身体，汤姆皱了皱眉，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言清脸上，“呜”一声呻吟忽然打破了寂静的环境。
此时的言清，身处在一个如缥缈般的世界，周身被冰冷和寒气包围着，眼里所见都是城市战火纷飞的画面，空袭的炸裂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呼喊声，哭叫声笼罩着整个世界。
他轻易穿过别人的身体向前走着，迷茫之中来到了一间断壁残垣早已废弃的教堂。熟悉的地方仿佛时隔多年的一次穿越。
“不要，爸爸，妈妈——”言清趔趔趄趄跑过去，这正是他父母死去的地方，等他不顾一切跑过去时，只见母亲临死前保护他挣扎的扭曲面孔，以及父亲和母亲遥遥相望却没有在一起的身形。
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在母亲的怀抱里无助地哭泣，言清多想伸手去抱一下他的爸爸妈妈，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再一次径直直接穿过了他们。
“不要，请不要，不要离开我，”言清忽然响起如梦魇般的抽泣声，汤姆走上前去，只见言清紧闭着双眼，但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般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巾上。
下一刻，言清忽然睁开的眼睛正对上汤姆黑色的深瞳。汤姆想要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你还好吗？。”
“呜”言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张口就是哭腔，泛红的眼角和泪水浸湿的眼睛无神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也许是还没有清醒的原因，言清忽然一把抓住汤姆还没有收回的手，“别走，请别，丢下我，”嗫嚅地说完后径直拉过汤姆，汤姆惊讶的一瞬忽然感受到言清的头落在他的肩上，整个人倾身扑进了自己怀里。
因言清突然地动作汤姆无处安放的手慢慢垂了下来，轻轻落在言清的背后，一夜无眠。
清晨，玛丽夫人推门而入，听完玛丽夫人的叮嘱，言清缓和后慢慢走向餐厅。路上，言清回忆着昨晚的事情，隐隐约约想起昨晚汤姆好像陪在自己身边，但刚刚没看见他，兴许是提前回去了吧。
相安无事，互不打扰。这种情形在汤姆和言清之间维持了一周之久。两人默契地对当晚的事情只字不提，一个是记不清楚，一个在暗中观察，除了简单的问候语，竟再无二话。
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直到梅乐思教授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还没有到。学生们坐下来，拿出课本、羽毛笔和羊皮纸，正在互相说话，梅乐思教授终于走进了教授。
“下午好，”他说，“请大家把课本翻到257页，不同于低年级，你们的课程一半理论，一半实践。当然，可能有时候一整节都是实践课。”说完，他扫视一圈，“我是梅乐思，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博格特——我想在三年级大家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正如你们的课本上所说，博格特是一种会变形的东西，它没有具体的形状，但当它出现在你面前时，它认为什么最能吓住我们，它就会变成什么，简单说，就是变成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
梅乐思教授的目光在经过汤姆里德尔和言清时稍微停顿了一会，“击退博格特的咒语非常简单，但需要强大的意志力量。要知道，真正让博格特彻底完蛋的是笑声。你们需要的是强迫它变成一种你们觉得好笑的形象。”
“咒语也在这一页，的确很简单不是吗，滑稽滑稽！用心去想你们害怕什么，又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子，记得专注，集中注意力。”
刚说完，在梅乐思的带领下走出教室。穿过空荡荡的走廊，绕过一个拐角，当他们走过第二个走廊时，在教工休息室的门前停了下来。
教工休息室是一间长长的屋子，四面墙上镶着木板，屋子里塞满了不配套的旧椅子。在房间的另一头，有一个旧衣柜，还未走近，衣柜突然抖动起来，嘭嘭地往墙上撞。
回头去看，学生们并没有往后退，梅乐思笑着说“我就说，让五年级的学生接触它几乎没有难度，人们总是不重视黑魔法防御术，甚至有点偏见。要我说，这些简单的内容二三年级就可以接触了。”
“大家排成一队，一个一个来，希望你们一次成功。”学生们依次上前，衣柜里的门突然打开，一阵黑旋风似的变成一个个形状，又在咒语下变化成一个个滑稽搞笑的形状。
“汤姆里德尔”梅乐思高声叫着言清前面的汤姆。只见他站在衣柜前，不一会黑雾消失，眼前是一片荒芜之地，一个身影安静地躺在地上，男人虚弱地呼吸着，皱皱巴巴不再光滑的皮肤忽然显出几道青筋，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疼痛，最后双手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他看见了死亡，看见了自己的死亡。汤姆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幻想，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的瞳孔里有挥之不去的惶恐和震惊。
片刻，他面无表情地挥动魔杖，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只死兔子和几枚花纹捡漏的袖扣。
“下一个，言清，”仿佛没有看到周围投来的探究的眼神，汤姆理所应当的往旁边移动了几步，站在了言清的身侧。
衣柜的门再次被一团黑雾撞开，再睁眼，靠前的几个人仿佛置身在一片废墟中。仿佛是一个长镜头，炮火耀眼，天空全是铁片的乱哄哄的声音，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钢块崩裂开来，纷纷落下。
天空下，像暴雨即将来临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在四面八方炸响。灰色的光芒，在那里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田野在摇晃下沉，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东方的天空，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方，子弹的光束横飞。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鲜血，散落布开，染红了整个大地。
屋子里，周围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安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触动。深处魔法界的大多巫师自然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巫师们很少会参与麻瓜的生活，当他们还在关心这一届魔法部改革是否会影响到他们每个家庭时，平行世界的麻瓜们却是硝烟四起，战火纷飞，流离失所。
他们甚至从未见过这些能发出震耳欲聋声音的大块头，也更惊讶于比咒语还快的子弹光束，以及如同被夕阳染红的迸溅开来的鲜血。
梅乐思平静地目光注视着言清，早在上课前他就知道了这个孩子很多事情，在其他教授口中，他的优秀出色完全不亚于汤姆，难以想象仅仅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却经历过种种苦难。
言清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瞳孔倒映着红色的天地，刺眼又疼痛，无声的泪珠顺着他纤长微卷的睫毛滑落至脸颊，右手紧握魔杖的手却僵硬地垂落在长袍一侧。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举起魔杖，而是死死盯着那片红色，慢慢挪动脚步，竟然有向前走的趋势。
“言清”汤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回神般，言清怔愣地眼神快速闪烁了一下，黑色的眼眸懵懂地看向汤姆，眼泪——一颗颗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湿润了衬衣领口的一小片布料，那深深浅浅的颜色仿佛带着某种嘲讽的气息。
相顾无言，言清再一次将眼神看向前方，眼中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他却依然魔怔般看着前面。
“言清！”汤姆加重了语气，手上也加重了力道，胳膊的疼痛感终于唤醒了言清，握着魔杖的手僵硬地在空中挥动了一下。
面前的情景没有消失“集中注意力，想想那些恶作剧，”汤姆平静缓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滑稽滑稽，”嘴唇轻启，一直手绢叠成的老鼠出现在衣柜前，幻化的情景终于消失了。空气中的压抑也逐渐缓和。
“下课，”身后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了屋子，碍于汤姆里德尔站在那里，大家也不敢上前打扰，就连梅乐思教授也慢慢转身，用一块厚重的帘子盖住了那个旧衣柜。
言清仿佛才从一片战火中抽身一样，“谢谢，”汤姆没有在意他因哽咽而沙哑的声音，“我...是不是用了很长时间？”
“没事的，孩子”汤姆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整理完器具的梅乐思教授刚好接话，他上前走到言清面前，意外地像安慰小崽子一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害怕和恐惧并不可耻，痛苦与伤痕总会过去，新的生命和希望总会再次回到我们身边，”
如果说刚刚的泪水是嘀嗒水珠，那现在站在汤姆旁边浑身发抖紧咬嘴唇的言清已经泣不成声。汤姆直觉那滚烫的眼泪仿佛落在了他的心间，滋滋作响，每一滴都像是灼伤般微微刺痛。
“都过去了，都会过去的，”一向严厉的梅乐思教授罕见的有些语无伦次，看着言清整个人恍惚地脚踏云朵般飘出教室。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内心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