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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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本来是约好与黄嘉韫团队共进晚餐，导演组也希望能体现前辈与新生代的冲撞交流。但黄嘉韫下午的拍摄还没有完成，导演组过来协商是否能改到明天中午或者上午早一点。关敏看了一下时间，明天的机票本来是下午，改时间问题不大。毕竟他们还属于初进行业的新人，礼貌一点，等一下也没什么。
晚上一众人找了一个APP上推荐的餐馆出去吃饭。走到一半，关敏发现后面尾随着两个人。关敏很无语。贺洲却轻轻说道：“没事，叫上他们一起。我请客。”
不知是不是夜晚的巴黎让关敏的感官变得格外柔软，贺洲说这句话时，她忍不住抬头瞧了他一眼，天空的雪似乎轻柔地下到她心里。
他们去的是一家私房法餐厅，帅气的法国大叔过来服务，瞧见贺洲，不自觉的“唔”了一声。吃饭期间黄忠又打算拿出摄像机，关敏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们下班了，再拍要收费了哦。”黄忠才讪讪收了起来。
众人品完大餐，喝了点红酒，慢慢往回走。地面有些湿漉漉的，但是街道很热闹，时不时有音乐从路边的商店里传出来。形形色色的小馆子，大冬天也有人坐外面喝着冰啤。偶尔还有热情的美女对贺洲打招呼。当然路边也有很多卖手工艺品的小店。关敏随手拿起一个簪子，看了看，又放下。
“怎么？”贺洲问。
关敏放到他面前，笑。上面写着：made in China。
众人回到酒店，因为厕所要公用，黄忠与侯艺先去洗漱。关敏推开客厅阳台的门，一下有些呆住。
城市笼罩在一片橘红色的朦胧光雾中，埃尔法铁塔傲然挺立，好似雾海中的明灯。
关敏拍了一张夜景，发给了贺洲。
贺洲正在换鞋。收到微信后，来到阳台。
关敏正对着美景自拍。
“原来我们这里就能看到巴黎夜景。”贺洲说道。
“是啊，昨晚可能回来太晚，埃菲尔铁搭已经熄灯，所以没看见。”
贺洲立在阳台边看了一会儿。关敏也没说话，她微微侧头，贺洲似有感应，也回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像小孩儿一样，又笑了一下。
贺洲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贺小西。
西西：哇，好美啊。这就是巴黎啊。
贺洲：远处那个是埃菲尔铁塔。
西西：我知道。你呢？我要看你的照片。
贺洲拿出手机自拍了一个。
西西：你拍照能不能别死亡角度，再帅鼻孔也很大好不。小关姐姐在吗？
贺洲：在。
西西：让她帮你拍一张。
贺洲笑了下，对关敏说：“帮我拍张照，发给西西。”
关敏拿过手机，贺洲很随意地搭在栏杆上，背后是巴黎夜色。
“很棒。”关敏将手机还给他。
贺洲将照片发了过去。
西西：哇，哥你好帅啊。好羡慕啊。小关姐姐的照片有吗？发个你俩的自拍过来。
贺洲抬眼瞧了下兀自欣赏风景的关敏：没有。
西西：？？？开玩笑？出去玩儿连个到此一游的自拍都没有？你们是塑料合伙人吗？
贺洲：是工作，不是游玩。
西西：哥，你不是害羞吧？？？
贺洲又抬眼瞧了下关敏，低头无视西西的激将，直接关掉微信。他走到关敏身边，她正在给公司的同事发信息。
贺洲用前置摄像头找了个角度：“关敏，抬头。”
“什么？”关敏闻言抬头，见前面手机中出现她和贺洲二人，立刻反应过来，竖起两根手指，笑着比了一个“V”的手势。
照片定格，非常普通又正常的合影。
拍完后关敏又低下头回信息，刚发过去，那边微信电话打了过来，她走到一边讲话——她甚至都没在意贺洲是不是用了美颜相机、也似乎不关心拍出来的效果。
贺洲抬起的左手，悄然无息地在她身后落下。
“哇——，”黄忠忽然一声冲出来，打破阳台的宁静：“太美了吧。昨晚怎么没发现这个美景？”
贺洲淡淡瞥了他一眼。
黄忠毫无悟性，过来大拍栏杆：“一定是我们昨晚回来太晚，埃菲尔铁搭已经灭灯了。”他惋惜地大声说道：“来来来，我们拍个照。”他跑到门口对里面喊，“侯艺、黄海平、还有小黄，快来，我们拍个合影。”
关敏此刻已经打完电话，转头一听到黄忠要拿相机内心就有些反感。身边贺洲却说：“好，来合个影。”
贺洲与关敏站中间，其他三人站分别站两边。而贺洲最高又居中，于是由他举着手机。
黄忠喊：“好了吗？我数1、2、3，冲着镜头笑啊。1、2、3……茄子！”
大家不约而同地向中间倾斜，挤在一起。
这一刻，贺洲左手拍照，右手自然而然地，长臂一伸，揽住了关敏肩。
——将她半拥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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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的拍摄定在十点，在塞纳河边的一处咖啡馆。导演组说这是一个吃早餐的聊天环节，所以贺洲今天的装束都比较生活化，里面穿一件白色的套头衫，外面是一件黑色薄款羽绒服，下面是一条深色的牛仔裤，发型随意地蓬松着，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一丝学生气。倒是关敏把自己的行李箱全部打开，翻来翻去，也没想好穿什么。贺洲差不多弄好了，走过来靠在门框边，关敏抬头看见他，正好拿起一件墨绿色的修身长款打底裙，问道：“穿这个好不好看？”
贺洲是头一次看到关敏在穿着打扮上纠结。他在她迷茫的神情和手里的裙子上各逗留两秒，说道：“还行。”
“还行是个什么意思？”关敏皱起眉，“那这件呢？”她换了一件姜黄色的毛衣，在镜子前比划两下，自我陶醉，“这好像还蛮衬我皮肤白的。”
关敏说的是实话，黄色会将白皙的人衬得更白。她将头发捞了捞，又说：“我是披着好，还是扎起来好？等下让造型师帮我看看？”
贺洲靠在边上瞧了她半晌，问道：“你喜欢黄嘉韫？”
关敏愣了下，放下头发：“这么明显？”
贺洲似笑非笑，答案不言而喻。
关敏难得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笑道：“是啊，童年偶像啊。他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小时候觉得他好帅好帅啊，简直想嫁给他。虽然现在算起来是同行，以前也有活动见过，但那都是一面之缘，”关敏露出小女孩儿的神情，“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早上会和他在巴黎和他喝咖啡——虽然还有你和他的经纪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贺洲觉得今早上酒店送来的面包，吃得有些噎。
关敏没注意贺洲的表情，拿起身边另外一件暗红色毛衣，专注于偶像见面的形象：“要不这件红色？红色也蛮好看的。”
贺洲瞧她左挑右选、犹犹豫豫，直接拿了一件毛衣比划到她前面：“这件。”
关敏有些意外，贺洲这个动作几乎将她单手围在他胸前，乍一看甚至有些暧昧。她微微退后，低头一看：“白色？”
贺洲示意旁边她的超级保暖羽绒服：“搭配黑色不是很经典？”
关敏立马摇头：“不要不要。”
造型师恰好进来，见到这一幕：“可以啊，很经典的搭配。贺洲今天也是黑白经典，你们正好情侣装啊。”
关敏却更加摇头，露出害怕的表情：“不不不，打死我都不会和他穿情侣装。今天我要和贺洲同框，要还不自觉地穿情侣装，我都已经可以想象他的疯狂粉丝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了。”
造型师立马秒懂，大笑着给出专业建议：“对，还是小关专业。那要不你就穿那个姜黄色的毛衣吧？下面穿打底裤，套雪地靴，保暖又显年轻。发型我建议你就不做了，今天气温冷，你戴个帽子，也会很好看。我给你稍微上一点淡妆。”说道这里，忽然想起一般问贺洲：“你觉得呢？”
贺洲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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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洲一行人到的时候，节目组已经摆好了机位。这是一家位于塞纳河边的咖啡厅，今天天气十分赏脸，难得出了太阳，户外坐着不少人。节目组要了两张桌子，与周围正常吃早餐的市民稍微隔开一点，巴黎人大概也对这种拍摄见怪不怪，聊天饮茶照旧。不一会儿，黄嘉韫和他的经纪人——也是他的老婆高晶晶一同到来。高晶晶早年也是一名优秀的演员，与黄嘉韫在同一公司。两人结婚后高晶晶便淡出影视圈，全心全意做起了黄嘉韫背后的女人——高晶晶颇有商业头脑，不但与黄嘉韫一同开了影视公司，还在地产、餐饮与红酒等行业皆有涉足。
四人落座后，关敏一时有些紧张。第一次与自己的偶像这么近距离接触，她的心跳轻而易举地越过了110，向120一路狂奔。
倒是黄嘉韫很善解人意，微笑地问道：“贺洲我们之前就见过。你是贺洲的经纪人？”
关敏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举重若轻，恭恭敬敬地递上自己的名片：“是的，黄老师，我叫关敏。”
黄嘉韫拿起名片，轻轻一扫：“关敏——”他抬起头，看了看贺洲，又打量关敏，笑道：“——很年轻啊。”
高晶晶将侍者送来的咖啡递到黄嘉韫跟前，不以为然地说道：“当然了，我们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有句话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语出一毕，四人均笑起来。
黄嘉韫说：“我和贺洲在之前的节目里合作过，当时就觉得他星途无量。你看，没出好几个月，本来我们还是台上台下，现在已经同桌而坐了。”
贺洲笑起来：“黄老师别这么说，无论台上还是台下，与您同框都是我的幸运。”
黄嘉韫大笑：“你看这小伙子，没几个月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还记得当时你沉静少言的样子，现在也会说漂亮话了。”
贺洲只笑，不接话。关敏问道：“黄老师、高老师，可以问个问题吗？”
黄嘉韫：“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既是导演台本上安排的，也是关敏自己想问的。她用手捂住马克杯，说道：“我听说黄嘉韫老师参加了这个节目的时候，挺意外的。您是老牌影帝，近几年的大部分的露面都是在大荧幕上。参加之前那个综艺听说是因为你还故人人情。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您会来参加这个节目——这个节目不但会曝光您，也同时会曝光您经纪人兼太太？”
黄嘉韫听完，往后靠着椅子，与高晶晶相视一笑，那双电眼习惯性地微微一眯。他看了眼贺洲，贺洲正侧头专注看着关敏。
黄嘉韫卖起了关子：“回答你这个问题前，你先回答我一个——你怎么知道我参加贺洲那个选秀，是还故人人情？”
关敏顿时有些窘然，脸悄无声息地红了。
却听见贺洲在旁边说道：“她是您的粉丝。”
关敏转头嗔了一眼多嘴的贺洲，贺洲也看着她，嘴边还有淡淡笑意。贺洲对黄嘉韫说道：“早上出门前，她还说小时候的理想是要嫁给您。”
关敏目瞪口呆，难以相信这话是贺洲说的。
高晶晶却哈哈大笑：“可能有点晚了。我儿子黄俊泽，今年28，身高183，牛津博士，要不你考虑一下？”
关敏羞地都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她早上说的那番话无非是表达自己对黄嘉韫的喜爱之情，没想到贺洲却这么直白地在他和他老婆面前说出来。她一时有些恼，桌下伸出拳头想揍他两拳，没想到贺洲好似早有准备，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拳，还将它放置自己的左腿上轻拍两下，大有劝哄之意。
这个动作，让关敏又是一愣。
可明面上，贺洲脸上除了嘴角淡淡的笑，看都没看她一眼。
关敏再次目瞪口呆。
“好了，不逗她了，”高晶晶拍拍黄嘉韫的肩，“好好回答你粉丝的问题。”
“这个问题，”黄嘉韫思考一瞬，“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你想——”他伸手示意周边一圈，有吃早餐的人、有餐厅服务生、有摄像师、有导演组，“其实各行各业都一样，我们这行演员也好、歌手也好、或者相关工作人员也好，其实就是一份工作，对不对？只是这份工作有特定的属性，很容易被人捧得很高，好像高高在上、有了神性一样的光彩。但是这是不对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也很感谢导演组邀请我——”他对着镜头遥遥致意，“给我这个机会表达一下我们这个行业，让他走下神坛——这真的就只是一个职业、一份工作而已。比起很多职业，比如警察、医生、消防员、边防战士……我们真的还很渺小。”
关敏惊讶于黄嘉韫的坦诚和谦逊，她愣了一瞬，又问道：“那这个节目是艺人与经纪人一同参加。您的经纪人就是您的夫人，您不害怕她暴露在镜头下吗？”
“怕？为什么会害怕？”黄嘉韫反问。
“……就是，”关敏思索着，“您知道现在言论自由、网络发达，如果过度曝光，可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高晶晶面带微笑看着他，似乎也想知道他的回答。黄嘉韫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慢慢笑道，“有两个角度来回答你的问题。我们这行本来就是属于公众瞩目的行业，你在享受这个行业带来的红利时候，无形之中已经拿一些东西做了交换，甚至是一些代价，这个是必然的；但是另外一方面，你也要知道，”黄嘉韫笑意加深，他的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那是岁月给他增添的性感，“怕，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这个答案让关敏不由愣住，连贺州什么时候松开她的手都未曾察觉。她回味着这个答案，不自觉看向贺洲，发现贺洲却盯着自己手里的咖啡，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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