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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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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他双眸中隐隐含着雾色,声音沙哑且哽咽,“三年……整整三年了……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题记
伴随着一声将士们的惊呼,我跳下了北崖。
阵阵失重感袭来,看着崖上将士们越来越小的身影,我轻叹一声。
寒风在耳边呼啸,我笑得嘲讽。自己空活十七载,自以为最差也就是蒙混一生,却未料会葬身于这北崖之下。
这一生,实是没什么可眷恋的。
十岁时,我被阿爹送入郡主府,倒是过了三年安详日子。那时候,我有恃无恐,可以纯粹的恨或爱一个人。回想那时,我恨阿爹,恨他的虚伪,做作,一辈子执掌兵权,却连自己心中挚爱都保护不好。却不料,可当一层层的谎言被揭破,到头来,我还是活成了阿爹的模样。当年的那种坦率早似灰飞烟灭般荡然无存,连恨都不似当年那么纯粹,那是一种夹杂的爱和悔的恨,相互交错着,缠绵着,无法分割,似一刀一刀的划在我心头,凌迟一般,很痛,却无处躲藏。
自己的少年秉气,早已被人世间浑浊的情磨损得圆滑。也确是好笑,年少时的鲜衣怒马少年郎,早已不复当年。阿爹少年时也定是如此,想凭一己之力闯出一片天,可命运却一次次的将他推翻在地,妻子被杀,有家难归,死后尸骨草草葬与异乡,这便是他的一生。
其实阿爹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他护住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给了他们名义上的那个家,自己虽从未感受到富家公子的气派,但也是衣食无忧。
此生,我不悔生在秦家,亦不悔生不逢时,唯一略有遗憾的,就是未查清阿娘的死因吧,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死后,自己也定是沦为笑柄,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闲谈轶事。
我闭上了眼眸,这可能是自己为秦家和言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吧,阿姊已结良缘,阿姐将言家管理得风生水起,还有小萝卜丁顾辞已经登基,将来会娶一名女子为后,旦下子嗣,儿孙满堂。
想到这,我猛地感觉心似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我仔细想了想,小萝卜丁顾辞的未来很好,一切都好,只是,在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我的出现。
可能,只是惋惜罢了。我看着他从一个落魄的九皇子,一步步坐上皇位,如今再也见不到了,也是不舍。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在我心中,是那么重要,曾经心心念念的天下苍生,到头来却是记不起了……
“咚”随着一声巨响,我狠狠的摔在了崖底,巨大的疼痛感袭来,数根肋骨断成两半,生生刺入肉中。五脏六腑翻涌着,似一只大手狠狠压在了我胸口,憋闷着,却无从发泄,想大叫几声,口中却满是鲜血,堵塞着。我低下头,去看手中紧握的那半块玉佩是否还完整,血将双目生生掩住,一片血雾茫茫。双耳呜鸣着,哀嚎着,我没来得及看清手中玉佩,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