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妖》麻九子

2、沉香椅

　　沉香椅——万年沐妖身躯之一、椅背刻有盘龙握雕，共有九根椅角相互盘绕落地、每根角内都残存木液（治百病）。不易损坏，唯独怕光，保留至今因由木液护体与其共存亡。
　　能延年益寿，使人身体也不易老化、身强体壮。
　　此物归皇室所有，每朝每代传流之物。
　　一、
　　嘀——嘀——嘀——嘀——嘀……
　　老人趴在病床边还在熟睡，少女身着护士服死寂般站在床尾看着病床上只能依靠氧气瓶呼吸的老婆婆，时不时地眨巴下双眼却从未吵醒二位。
　　老人姓贾，单名一个佑。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得了白血病的老伴——夏樱英。
　　由于儿子和儿媳都在国外忙生意，所以每年回家探望的时间很少，几乎为零。两位老人孤零零地住在大别墅，不知道的以为他俩没有后代养老……
　　“哈切！”
　　受寒而醒的贾佑揉了把脸起身准备拿件衣服，帝氏沐看着他起身与他对视上，贾佑见她穿着护士服便憨厚地问道：
　　“小姑娘是换药水的吧？”
　　“不是。”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带半分犹豫。
　　老人眨了又眨满是皱纹的双眼，穿好外套问：“那一定是来巡视的吧。”
　　“不、我是来代替贾朱澎照顾两位的。我叫帝氏沐，还请叔叔以后多多指导。”少女温文尔雅的声音，脸色却未有半丝笑容。
　　贾朱澎、听到这三个字贾佑不免有些激动开口就问：“他在美国一定很忙吧，药物研究的进展如何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朱澎现在在德国和他的妻儿都过得很好，因为他很想家又抽不出时间，所以托我过来照顾您二位。至于工作上的事情我一概不晓。”少女静站在原地看着贾佑一一作答。
　　他看看病房内其他病人又看向窗外阴暗的天空，说：“天要亮了，我要去给大朗买早饭了，那麻烦你留下帮我看着我老伴吧。”
　　“大朗的伙食有我家小孩照应，叔叔就不用操心饿着它了，叔叔早上爱吃些什么我去帮您买吧。”声如蚊蝇的少女接上贾佑的话。
　　……
　　悄然无声的医院犹如坟场般死静，少女却一点也不在意地走在走廊上、走进电梯。

　　二、
　　……几日前……
　　“你是谁！”贾朱澎站在医院楼顶淋着细雨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少女，忙问。
　　在一眨眼的功夫少女便消失在整个楼顶，贾朱澎惊慌失措的双眼依旧寻望她的踪迹，一回头便看见她站在百米高的空中穿着病服。
　　她有气无力地悬浮在空中，更像是一个挂在天上的晴天娃娃，轻斜着头冷冷回答：“我是个灵、是你母亲的病灵。”
　　“我随着人心出现，也随着人心消失……”说完，便消失在灰暗的空中，空旷的天空除了雨水打落在贾朱澎身上，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变成夏樱英穿着病服站到贾朱澎身旁，垂头盯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变成了贾佑沧桑地抬头直视这个浩大的城市，说：
　　“儿子，你母亲的白血病又恶化了，她还在等你回来。唉，老了，都老了，身子也不如从前来得硬朗。你一个医生，那么多病人等着你去医，我和你妈从来没怪过你，你也不要过意不去。”
　　“爸！”
　　贾朱澎一把抱住贾佑，情切又歉意地喊了出。贾佑又突然消失在他怀中变回瘦小的姑娘站在了远处，正视着他说：
　　“你母亲得了白血病，体制本就弱，还要带着牵挂躺在冰凉的手术室里等待医治。而你却因为妻子的出轨轻生。”
　　“你是一位医生，难道你想看见父亲失去母亲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妈得了白血病！我妈不会死的，白血病是可以治好的！”贾朱澎争执地吵闹着，少女内心毫无波动细声细语回答：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没有资格替自己的生死做主，因为你有父母还等着你养老，你还有个可爱的儿子等着你回家。至于你的女人——她会为自己的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说了这么多你懂了多少？”她安静地坐在围墙上摇摆双腿，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挑衅般反问站在一旁的贾朱澎。
　　“我……我也不知道了。”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戴着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橡胶手套，他惶恐地抬起头便看见自己的母亲躺在手术台上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他慌忙摘掉手套转身打开急救室的门想要逃离，开门进去发现是一家电影院，眼看着那个女人满脸灿烂的笑容依偎在一个老男人怀中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回过头又去拉开那扇门再次试图逃离，却又进入了另一个幻景。少女不依不饶地让他看清一幕幕……
　　“够了！我不要再看下去了！”贾朱澎蜷缩在地上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像一条路边暴躁的野狗让人害怕又心疼。
　　“活着还是死去。”
　　他张开双眼抬头看向坐在高高的香樟树上的少女。
　　她从树上跳下，又成了个一米左右的小男孩。他从容地走到贾朱澎跟前抱住他的大腿，兴奋中带着失落寻问：“爸爸，姐姐说你要离开我，是不是真的啊！”
　　“你个妖怪！”贾朱澎毫不顾忌父子情面地推开这个不明物体，冷艳嘲讽。少女看着他无情地推开贾卫伟于心不忍地说：
　　“不，他真的是小伟。我在你身后。”
　　他诧异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女，贾卫伟跑去抱住少女的双腿，眼含泪珠哭诉起：“姐姐、爸爸不要我了，呜~”
　　“不是这样的，小伟。”他带着歉意赶忙解释，而少女却将他弄混了去。她抱起微微胖的小伟，看了眼束手无策的贾朱澎再次消失。
　　“狱爷让我留住你，说你家有把祖传太椅有助我法力大增。”
　　……
　　“我可怜的人类……既然来到我的隔界便得是我尓枥一员。我姓帝、名氏沐，你可以叫我沐妖。很高兴与你相识，签下这份契约便是我的枥奴。”少女站在高高的普陀鹤尓枥树上俯视着草原上的贾朱澎自顾自地说完一大串。
　　“什么东西？不要！我不签！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一条条蔓藤拔地而起，伸延地追上一路狂奔的贾朱澎，他在这满是蔓藤的草原上垂死挣脱着。少女最终站到他的身前看着成千上百根蔓藤缠绕住他，将其摁倒在地动弹不得后絮叨：
　　“在这隔界中能来去自如的除了小沐——好像就没别人……”
　　无数条粗细不一的藤蔓缠绕住胳膊操控他的右手在树上用玉剑刻上了贾朱澎三个字，普陀鹤尓枥流出青绿色的液体，少女抹擦掉脖子上的血说：“既然是傀儡就要乖乖听从指令，不然会有相应的惩罚……”
　　声音一句一句荡开，蔓藤也疏散开，贾朱澎站在草地眼见着草原和少女缓缓变浅变淡，眼一恍又回到了医院的天台，刚刚就像梦了一场。
　　三、
　　“咔”
　　刚推开门就闻到了浓浓的木香、她握着把手顺道敞开大门让两位老人走进屋内，再慢慢关上门。
　　“爷爷奶奶好！”刚进屋，两个小孩就站在两位老人身前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两位老人摸摸头他们笑眯了眼连连称乖。
　　少女看着他们四人坐到沙发上，大怪热情地做起自我介绍“爷爷奶奶，我叫大怪，这是我妹妹、小年。大怪话还没说完，小年就插了上来说：
　　“沐姐姐说奶奶刚出院，怕爷爷和奶奶无聊，所以就叫我们来陪您们解闷儿。”
　　“奶奶和爷爷刚到家，大怪、小年去洗洗手过来吃饭。”不知何时坐到餐桌上的少女打断两人的谈话盯着她俩吩咐道。
　　厨子忙好便走去客厅扶起夏樱英同贾佑缓缓走向桌前，大怪和小年洗好手匆匆坐到位置上，少女坐在正位，厨子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贾佑指了指厨子笑皱了眉说：“小伙子过来坐，一起吃啊……。”
　　厨子弓着腰依旧站在少女身旁，含笑拒绝道：“叔、我就一打工的，吃不惯这些山珍海味，您俩慢慢吃，您俩高兴就好……不合胃口就和我说，我重新做。”
　　贾佑看着厨子拒绝也不好说别的便拿起饭碗吃起来，夏樱英嘴上一直挂着笑，她缓缓夹起一块儿鸡肉放到贾佑碗里，还说：“老头、你尝尝，这合你胃口的。”
　　“合格了，那你留下来吧。记住了，别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大怪和小年吃完就来书房一趟。”少女推开桌椅站起，先是对着厨子面无表情地冷冷吩咐完便转身走向楼梯背对着大怪和小年说道。
　　大怪毫不在意地夹起一块鸡翅放到夏樱英碗中，说：“不用理会沐姐姐，沐姐姐向来就冷漠。阿呆叔叔是沐姐姐小舅子，阿呆叔叔在餐馆做过，沐姐姐怕你们不适应西餐，所以就把乡下的小舅子叫来搭把手。”
　　“是是是，大怪懂得真多……。”夏樱英眼睛本就小加上那么多皱纹，一笑便看不见了眼睛，小年笑出声淘气地嚷嚷：
　　“哈哈、奶奶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哈哈哈！”
　　……
　　“这么多年了，这沉香的香气为何反倒越来越浓密了？”两人站在龙椅前，少女斜靠窗边看着他俩看着沉香椅。
　　大怪坐上龙椅左看右瞧打量这把龙椅嘴里还嘀咕个不停：“我怎么就看不出他的厉害之处了……”
　　少女坐到窗户上木木地注视龙椅，柔弱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解说：“它有生命，也认主。贾佑一把年纪还这么老当益壮就是因为这把沉香椅的缘故。”
　　“那岂不是对别人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有的、让它永远沉睡，用生命去沉睡，直到睡死留下‘尸体’。”少女消失在房间，声音却还在不停地回荡着。
　　“直接杀了他，不就一了百了？”
　　“要是这么简单，我又何苦耗上百年时间？”大怪盘腿靠坐龙椅上犹如王者归来般地质问小年。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和说话声：“大怪、你在和谁说话了？”
　　大怪忙跑过去打开门，小年站在床边盯着贾佑，带着撒娇语气解释说：“爷爷、我在和哥哥玩躲猫猫……”
　　“胡闹！”刚还在房内一同交流的她不知何时出现在贾佑身后，他茫回过头看着满脸胭脂水粉的少女显得精神十足。大怪和小年像是受惊小鸟般连忙躲到贾佑背后一人抱着一条腿，故作委屈地看着少女。
　　“这是爷爷的房间，不得没规没矩知道么？”
　　“知道……”大怪和小年眼珠瞪的大大地看着少女异口同声地回答。

作者有话说

　　内容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