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遇冬至》冰淇泠

58、再入电梯

　　从那之后，于桐没再见到那男人。
　　于桐知道，如果再见到他，她还是会害怕。那是那一句对不起，似乎填满了心里的一个空隙。
　　秋分又要来了，去年没有成功过成的生日，今年于桐会好好过。
　　生日这天，于桐准时下班。
　　但是章城却没在医院外等她，她给章城打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了，随即于桐收到章城的短信。
　　“我在公司，还有些事。你来办公室找我。”
　　于桐看见短信的瞬间，蒙了一下。
　　她有些慌，她知道这不是章城。
　　章城知道她不能坐电梯，他绝不会让自己去到他三十二层的办公室。
　　于桐来不及把事情想清楚，先打了车，去到他公司楼下。
　　站在高层楼下，于桐再一次拨通了章城的电话。
　　这一次，接通了。
　　一秒，两秒。两边安静着。谁都没开口。
　　最后，于桐开口问到：“你是谁？”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冷笑，“你老婆还真是聪明啊？”
　　“你是谁？章城在哪？”
　　于桐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报警。
　　“别动。”电话里传来令人战栗的声音。“你要是报警，我无所谓，我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怕这个了，但是你得明白，我会让你心心爱爱的章城死掉。”
　　于桐立即不动了，她听见章城的声音。“你别要挟她，你……”
　　章城被绑住，男人朝他腹部狠狠踹了一脚。
　　于桐听见章城的一声闷哼，她心头一颤。
　　“你不要打他！你到底要什么？我不报警，我不报警！”于桐颤抖着声音哭着说。
　　“我给你两分钟，来章城办公室。”
　　“好……好……”于桐一边应着一边跑进大楼。
　　“过了两分钟，你就别想跟章城见最后一面了。报警也可以，两分钟，他们赶不过来。”
　　“我不，不报警，你别伤害章城。”
　　于桐跑到电梯前，电梯就在一楼，电梯门打开，于桐看着空荡荡的电梯，呼吸急促起来。
　　“一分半。”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她不能坐电梯，你别让她上来！”章城的声音离手机有些远。
　　一分半，一分半。
　　这句话让于桐的呼吸愈发急促，她不能再磨蹭了。她几乎是跌进了电梯，她一边拼命按着关门键，一边去看着最后的缝隙。
　　于桐按下32的电梯键。
　　随即耳边鸣响起来，“于医生……，于医生……”
　　于桐感觉那声音就在她后面，她紧紧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她一动都不动。
　　那只是于桐的想象，现实是她在发狂般颤抖着。
　　于桐闭上眼睛，眼前立即浮现那个男人的脸。于桐尖叫着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红色。
　　“啊！”于桐被眼前的幻像吓得尖叫出来。
　　她拼命地拍打着电梯门，但是没有用的，电梯在徐徐上升。
　　章城听见于桐的声音，心中一阵绞痛。
　　男人听着电话里面于桐的哭喊声，看向章城，“你老婆不正常？”
　　“她有电梯恐惧。”章城脸色灰沉的说。
　　“啧啧啧，我还打算把她叫上来折磨你，比我预想的早了一步。”
　　“你别动她，其他的我都给你。”
　　“我要什么呢？我要是想要点什么，直接绑架她就好了啊。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想看你痛不欲生。”
　　电梯门终于打开，于桐爬出电梯，远远的爬开，她才渐渐缓过神来。
　　她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不过一秒，又摔倒在地，双腿已经软到不停使唤。
　　“你还有十秒。”手机里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于桐跌跌撞撞连走带爬冲到章城办公室，没有一秒的迟疑，她冲了进去。
　　她看见章城坐在椅子上，舒了口气又瘫坐在地上。
　　章城看见面无血色的于桐，双拳握紧，看向那男人。
　　于桐一点一点靠近章城，“你还好么，他打你了？”
　　“我没事，别怕，我在，不要怕。”
　　于桐点点头，她刚想抱住章城，就被男人一把拽开，仍到身后墙上。
　　“你别碰她！”章城青筋暴起，冲男人喊到。
　　“你要干嘛？”于桐仰头看着男人，眼里全是恐惧。
　　“于医生，是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我要让你明白，是他，章城害的你。”
　　于桐微微皱眉，男人接着说，“去年夏天，拜章城所赐，我公司破产。他强我弱，我没有怨言，但是我老婆，受不了刺激，跳江了。”
　　于桐稍稍向后一退，男人一把抓住了她，冲着她喊到。“我要报仇，我刺伤了章城，换来一年的刑，而章城什么事都没有，这一年，他结婚，他壮大。我要报仇。”
　　“王鹏，你别动她，要报仇你冲我来！”章城冲男人喊到。
　　“曾经你没有软肋，我伤不了你，如今，她就是你的软肋，你说她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能体会我的伤痛了？”说罢，男人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他轻轻擦拭了一下。
　　于桐看着那匕首，不自觉的发抖，她一点点后退却没有更多的退路了，章城则发疯般的咆哮着。
　　男人回头对章城笑了一下，“别闭眼睛，好好看着。”
　　男人抓住于桐挣扎的手，将她的手心对向章城，然后一刀划了下去。
　　伴随着章城的咆哮，于桐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那是她的手，她做为医生最重要的一部分。
　　那是于桐，那是章城的命。
　　“章城，你崩溃的样子，就是我要的。”说罢，男人又将匕首朝向于桐的胸膛刺去。
　　于桐无力反抗，她闭上了眼睛。
　　章城最后关头挣开了绳子，扑向男人。
　　于桐睁开眼，两人已经锁在一起。章城之前被男人下了药，使不出力气。三下两下便被男人占了上风。男人将匕首狠狠刺了下去，章城用力闪开，得以绕开胸膛，却深深刺入手臂。
　　于桐立即按住章城手臂的伤口。
　　“章城，章城……”于桐泣不成声。
　　章城对于桐温柔一笑，声音沙哑着说，“没事，别怕。”
　　然后瞬间神情大变，眼中的宠溺瞬间消失不见，化作惊恐。
　　于桐看不到身后，但是她看见章城眼睛里面，闪过带着红色的白光，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刺痛。
　　匕首从于桐身后深深插入。
　　于桐缓缓倒在章城怀里，看了章城最后一秒，闭上了眼睛。
　　“啊！”章城抱着于桐咆哮出来，眼泪掉在于桐脸颊上。
　　男人发出凄惨的笑声，“章城，好好享受这滋味。”
　　他说完，便从窗口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