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言难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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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难尽的脸很具有欺骗性。
他板着脸的时候很唬人，可他很喜欢笑。他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能够融化世间的寒冰。
范闲很少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十年前，言难尽离开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五竹是他的亲人，是陪他从小长到大的亲人。他是老娘的朋友，是娘让五竹叔陪着自己的。
可是，言难尽呢？
他来历不明，武功高强，没有任何理由陪在一个私生子身边。
范闲从来不了解他。
他曾经和五竹说过，希望五竹像言难尽一样，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去做，不必强迫自己约束在这里。
……可每每回想起言难尽离开的时候，范闲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比起五竹，言难尽和他相处得更多。
他带着自己去崖边跳伞，带着自己去断湖里激流勇进。
他怂恿过范闲上树掏鸟蛋，也让范闲独自一人去河流中央捉鱼。
他干过任何在别人看来很混蛋的事。
……但他每次都在保护范闲。
范闲掏鸟蛋时跌下树枝，掉进的是他的怀里。
捕鱼时被湍急的河流冲倒，一瞬间扑过来把范闲抱离河流的是他。
哪怕从断崖上直直跳下，范闲吓得瞳孔直缩，最后抱着他畅快大笑着缓缓落下的也是他。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教会范闲成长。
可是突然，这只时刻护着他，教他成长的人离开。
范闲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庆幸言叔有自己的人生。
……但也不舍。
‘范闲从未了解过言难尽。’
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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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没睡着。
范闲的气息她很熟悉。不过过了这么久也没见范闲走过来，她只好睁开了眼睛。
范闲还呆站在那里，双目无神，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嘿？”言言站起身，唤了他一句，“傻了？”
范闲：“……没有!”
他抹了把脸，语气满是郁闷。
“你怎么来了？”
言言：“……我以为你见到我了应该会很惊喜？”
“只有惊。”范闲嘴角牵起，露出一个让言言在剧里很熟悉的假笑。
“……我今天进了一趟宫。”
言言不知道他说这个干嘛，道：“知道，我听你府里的人说过。”
“……怎么？有谁欺负你了？”
言言说这话时，脑子里飞速地闪过一些人的面孔。
她双眼微微眯起，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没有，”范闲道，“陛下说，林珙，是东夷城四顾剑杀的。”
言言表情没什么变化：“哦。”
就知道。
庆帝望着有借口杀向北齐，扩大疆域。
陈萍萍和他一唱一和，既能找人背锅为范闲洗脱嫌疑，又能扩大疆域。
两全其美的法子。
“你不惊讶？”
言言歪头看他，道：“我为何惊讶？”
“有人给我背锅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看起来一副没多想的样子。
范闲张了张口，没再说下去。
一时间两人无言。
“对了，”言言突然出声道，“听说，你订婚了？是哪家的姑娘？”
范闲：“……是林相之女林婉儿。”
言言点了点头，又问道：“没人逼你吧？”
“没有!”范闲赶忙道，“言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不过有些感慨，”言言笑道，“我看着你长大，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竟然要结婚了!”
范闲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有些无奈道：“你可没见着我长大。”
“说起来，这些年你去哪了？”
言言顿了一下，才道：“我去了北齐，做了点生意。”
“噗!……咳、咳咳。”
范闲呛得杯子都差点端不稳，他赶紧放下杯子有些怀疑道：“你去做生意？那为什么不在庆国？”
言言解释道：“这不是庆国这边毕竟安稳嘛，北齐那边动荡些，进货都容易进来。”
范闲：“……”
“那怎么又回来了？”
言言理所当然地回答他：“自然是担心你了。”
范闲又拿起杯子，挡住了微微上扬的嘴角。
“我接到原隋……云，”言言顿了下，“原隋云的信纸，她说你在京都遇到危险了。”
范闲想到了那只与程巨树独斗的藏狐。
“……它受了伤。”
“我知道，”言言也想到了室友附身的狐狸瘸了条腿，心里不住地道歉，“她现在在你那个朋友家里养伤，顺便保护他和他的家人。”
范闲低声道：“……只有你认为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言言装傻似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他没再重复一遍，说道：“我明日要出城踏青。”
言言立马说道：“我跟你去。”
“说是踏青，事实上是去城外一处叫太平别院的地方。”
范闲把箱子的事情和言言说了一遍。
她还是道：“我跟你去，”
“反正我没什么事，再说了，别又出什么意外，不然我可以把自己就地正法了。”
她说得很坚定，没再给范闲反驳的机会。
“就这样，”言言道，“我就住在不远处的宅院里，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五竹知道地方。”
范闲只好无奈的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言难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