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同桌的你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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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三年的同桌，缘分从来神奇。
国三切原赤也更忙了，他们网球部又打进了全国大赛。栗原自愿承担起了同桌缺席的课堂笔记，做得还相当认真并且开始习惯性忽视前座田中饱含意味的打趣眼神。
比赛前一个星期，切原扭扭捏捏地站在她面前，她看着他动作略微粗鲁地将全国大赛的门票塞给了自己。
“刚好门票多出来一张！那个...就是...我会参加双打，你如果想看也不是不可以！”
还是那么不坦率，她看着门票，惊叹道：“好厉害啊切原君，全国大赛。”
“那、那是！”
切原红着脸抓起书包往外跑，跑到门口时又倒退半步大喊：“总之、你，你一定要来啊！！”
说完就跑掉了。
看着他宛如受惊的小狗一般逃跑的样子，栗原再也忍不住，锤着桌子哈哈大笑。
在那之前，她已经偷偷去看过很多次切原他们的练习了，同桌在球场上拿着球拍的自信模样真的十分耀眼，只是看一看便让自己生出无限勇气。
她喜欢看他打球，虽然他们的网球时常让她生出一种其实这是一批国家秘密培养的超能力战士的错觉......
在他们国三的最后一个修学旅行中，他们拍了三年来的第一张合照，拿到照片的一瞬间，栗原反应过来，自己也许是喜欢这个头发总是卷在一起的少年。
高中他们还是同一所学校，不过很可惜，他们没有分在一个班，做了三年的同桌还是迎来了告别。
就如切原所说，她这样的人确实很难交上朋友，如今切原不再是她的同桌她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她沮丧的，她有更远大的目标。
一次她想起自己的作业遗落在了化学实验室，匆匆赶去寻找，在拉开实验室大门后惊讶地发现三个打扮时髦的女生正在欺负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她们围着那个女生，正用剪刀剪她的头发。
很显然栗原的闯入打断了她们。
“没看见我们正在忙吗！滚出去！”带头的女生面色不善地看着栗原，那个被剪了头发戴着眼镜的女生也抬头看向她。
栗原看着这个女生，她满脸泪水，眼角还有些青紫。这好像是和她同班的一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她不太记得了。
栗原关上门，化学实验室里发出一阵哄笑，她提起走廊上的灭火器，拉下了保险栓。
‘砰——’
大门又被拉开，那几个不良少女看见栗原面无表情，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拿起灭火器对准她们。
“喂！！你这个丑女要干、咳咳！”栗原毫不留情地将干粉喷向她们。
她丢掉灭火器直接扑向了那个领头的女生，那人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
“咔嚓”
一缕头发落地，那几个女生都安静下来，不知道何时栗原已经抢过了剪刀，此时她压在带头的女生身上，抓着头发，剪刀正比划在她耳朵后面。
“呜你你要做什么！”
这几个不良少女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是个乖乖女的家伙会做出这种事，都被吓得不轻。
“道歉。”
“..嗯？“
”我说，给那个被剪头发的女生道歉。”
“什么!？我才不要！”
又是一缕头发落地。
“道歉，不然下一次我说不定会不小心剪到其他地方。”
被压在身下的不良少女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开玩笑，她屈辱地咬牙切齿道：“....对不起，上杉同学。”
栗原松开她，将她往门口一推：“走吧。”
另外两个女生马上过去扶着她，离开前，她恨恨地看了栗原一眼：“我不会放过你的！”
栗原恍若未闻，她递给那个□□粉波及到的上杉同学一张手帕。
上杉没接，她有些颤抖地小声说道：“你不该救我的...以后你也会被她们欺负...”
栗原强硬地拉起坐在地上的上杉，对方被她吓到，哆嗦地站在原地。
“做了对的事就应该表扬，做了错事就应该道歉。”
栗原拿起手帕直接搽干净了上杉脸上的干粉，上杉呆愣地看着她。
“比起这些。”栗原指了指头发，又指了指地上的一片狼藉：“你的头发和这间教室都需要处理一下？我技术还不错哦。”
“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栗原阳。”
“我叫真由...上杉真由！”坐在椅子上正在被修整头发的少女红着脸，鼓足勇气地说出自己名字。
上杉真由觉得如果人的一生所拥有的运气是有限的，那么她所有的运气大概都拿来遇见这个宛若英雄般闯进了她世界的奇特少女了。
她好像多了条小尾巴，栗原看着一脸羞赫递给自己便当叫做上杉的女生有些不太适应。但是也并不讨厌...她只是很久...很久没有交过女性朋友了，感觉其实并不坏。
至少她体育课终于有一个可以和自己分组做准备运动的人了。
“阳桑，B班的切原君好像又在看你了。”上杉一边帮栗原压腿一边小声说道。
栗原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教学楼，果然看到了某个海带头的身影：“没关系，不用管他。”
“咦..没关系吗？”
上杉犹豫了下，说：“我觉得...那个...切原君是不是喜欢阳桑...”
“我知道。”
栗原起身：“真由，换你拉伸了。”
“哦、好！”上杉坐下：
“不对，阳桑你知道吗！？”
“当然...我又不是笨蛋。”
栗原并不迟钝，相反，因为那时的经历她反而对他人的情绪更加地敏感。
“那阳桑喜欢切原君吗？”
“喜欢。”
“嗯——？！”
上杉瞪大眼睛盯着栗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那、那不是好事吗？你们两情相悦，只有告白的话、”
“我不会告诉切原君这份感情，同样，我也不打算接受他的告白。”
栗原这样说道，她的表情很复杂，明明在笑，却带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与难过，上杉不懂，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不在一起。
“我喜欢切原君的快乐，无忧无虑，我喜欢他对梦想的追逐。但是我不一样，我身上的东西太重了，我会拖累切原君。”
栗原冲上杉微笑：
“他可以不懂事，可是我得懂。”
不管是结婚还是恋爱也许都是两个人的事，但是爱情可以是一个人。
拿到东大的录取通知书时她觉得，一切都值了。外婆戴上老花眼镜，栗原指着通知书上面的字，一个一个读给她听。
“小阳有出息了，小阳有出息了…夏美如果看到一定会很骄傲…”
“嗯。”
栗原阳流着泪应和。
她没有和切原告别，站在演讲台上他们目光相接，彼此都得到了青春最好的答卷。
她去了东京，明明距离神奈川不远，却繁华地像另一个世界。而她将在这个钢筋水泥铸成的大都市里扎根生活，爬到更高的地方。
在出租屋安顿好后栗原开始整理杂物，偶然看见三年前的一次性相机才想起来那里面的照片还没洗出来。她找到冲洗房，照片出来，是他们北海道的旅行记忆，最后一张照片是卷发少年和马尾辫少女的合照。
栗原拿着相片觉得这张可真好看，她又印了一张，想了又想，还是拿起相机店里的笔在照片背后悄悄写了一句和歌。
拿信封小心而妥帖地封好，放在背包里。
邮箱在马路的对面，她安心而雀跃地等待中绿灯亮起。
终于该行人通过了，栗原向红色的邮箱走去，蓦地她听见周围传来了一声尖叫，栗原回头，刺目的灯光，奔驰而来的轿车以及东京阴沉的天空。
她躺在那，连脖子都扭不动，只看见自己的背包被甩在了一边，依稀可见里面她精心挑选的鹅黄色信封。
属于栗原阳的时间再也不会流逝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同桌的你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