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菊畔生香》普通女孩

19、第 19 章

　　润玉回到人间的时候，白卧雪正在用她仅有的一点不多的心理学知识来安慰一个美丽的女人，不，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女鬼。
　　所以润玉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一副搞笑的画面，白卧雪和赵吏，还有苏州的土地三人头发凌乱的并排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鬼。
　　“雪儿你在做什么？”润玉不动声色的把白卧雪拉近怀里，眼神锐利的打量了一眼快靠到白卧雪身上的赵吏
　　赵吏莫名打了个冷颤，回头便看到一个男子把白卧雪揽在怀里，男子白衣飘飘，长身玉立，眉眼生的极好，鼻子高挺，嘴唇极薄，整个人干净清澈，不染一丝尘俗气息，端的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赵吏见过润玉仙上”赵吏不自觉的收起了平日里的痞子，还极快的整理了衣冠
　　“小仙见过殿下”
　　“两位不必多礼”润玉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就带着白卧雪回了他们的自己的宅子
　　“有调皮了？”润玉口中说着责备，手却温柔的帮白卧雪整理衣裙
　　“阿玉，我想你了”白卧雪整个人扑进润玉怀中，在他胸口蹭个不停
　　润玉有点不知所措，紧张的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做了上万年清心寡欲的神仙，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有太多的情欲，可那需要极力压制才能不伸出来的尾巴告诉他，他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能忍“润玉也想雪儿了”
　　“我才不信，你在天上一天都没过完，我在人间都过了半年多了，你肯定没想我”白卧雪嘟着嘴撒娇
　　“雪儿可知一个词？”润玉贴着白卧雪白皙的耳朵小声说话
　　白卧雪只觉他的呼吸带出的热气太烫了，烫的她身体都软了，说话都打着颤“什...什么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啊！我先...我先去洗澡了！”白卧雪推开润玉，害羞的跑了
　　关上房门，白卧雪听着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摸摸脸发觉烫的像个火球，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白卧雪洗漱完出来时，润玉正坐在园中看书，清冷的月光星映衬着无暇的面容，越发的丰神俊朗、秀润天成，看的人眼睛都挪不开。
　　润玉回头微微一笑，那眼眸中似有水雾一般，倒映着她的身影“雪儿过来”
　　“帮我束发”
　　“好”
　　“阿玉，你不问我这半年多都在玩什么吗？”
　　“雪儿能把这半年的趣事与润玉分享吗？”
　　“你们回天界后我认识了赵吏，他是冥界的死神，我忽悠他开了家吏雪人文咨询公司”
　　“等等，吏雪？”润玉极力忍下心中的怒火“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可惜白卧雪毫无所觉“你也觉得不好听是吧，我本来想叫雪吏的，但赵吏那混蛋说听起来叫雪梨，我才勉强同意把他名字放前面的”
　　“雪儿，明天把招牌名字改了可好？”
　　“为什么要改啊？”
　　“雪儿”润玉提高了声音“你的名字只能与润玉的名字放在一起”
　　噗呲，白卧雪没忍住笑出了声，拿手指戳着润玉白皙如玉的俊脸逗他“原来润玉是在吃醋啊！”
　　“雪儿”润玉却极是认真的要一个答案“改了可好？”
　　“好”白卧雪只觉被润玉这么看着，哪怕他说让她去死，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吧
　　“那今天那位女子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女鬼就是个神经病，我不是帮着赵吏给那些不愿去投胎的鬼完成他们未了的心愿嘛，这半年我们碰到了许多有意思的鬼，但今天这个真是神经病”
　　“怎么说？”
　　“她是城中赵员外家的千金，一年前她随母亲去灵隐寺上香，遇到了个书生，见人长得好看就要死要活的爱上了，你说这喜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可那书生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两人感情极好，就等着书生高中后成亲的。”
　　“人小两口也是倒霉，这赵小姐忒不矜持了，回家就要死要活逼着她父亲兄长要跟这书生成亲，她父兄被她闹得没办法，只能去找书生，可书生是个痴情的，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赵员外没办法只能回家跟赵小姐说了，可这赵小姐明知道书生心有所属，却拿书生的母亲逼着书生娶了她。”
　　“虽说是强扭的瓜，可好歹成婚了，可没想到的书生那青梅竹马也是个烈性的，在书生成婚当晚便投了河，书生知道后悔不当初，憋着气埋头苦读，终于金榜题名、一举高中。”
　　“书生有了权后，回来便要休了赵小姐，赵小姐自是不肯，一哭二闹三上吊，书生却半点不肯心软，给了休书转头就把那投河没死成的青梅竹马高抬大轿娶回了家。赵小姐一气之下服了毒，成了个鬼魂”
　　“依雪儿的性子，应是极为讨厌那位赵小姐的吧，怎没有直接送她入冥界？”润玉不解
　　“我是很讨厌她，这位赵小姐自私任性又愚蠢，实在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就是死了也一直在哭，没有一点反省。”白卧雪眼中尽是厌恶“不过她父母是真的可怜，她母亲不知在哪求了人，知道了我跟赵吏的跟脚，在我们店外跪了一夜，求我们帮她女儿了却执念，安心去投胎”
　　“可怜天下父母心”润玉感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白卧雪却不赞同“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把女儿养成这幅模样，他们也有责任”
　　“有个这么爱自己的母亲，这位赵小姐竟半点不珍惜”润玉忍不住羡慕
　　“阿玉”白卧雪握住润玉的手“你去过洞庭了吗？”
　　润玉脸色一变，眸中尽是痛苦“雪儿，不谈这个问题可好？”
　　白卧雪知道这是润玉最大的伤疤，可若不把伤口挖开，不血淋淋的痛上一场，那里会永远留着脓，伤口永远都不会好
　　“阿玉”白卧雪取出一个药盒放在石桌上“这个药膏可以治琉璃净火留下的伤疤”
　　“琉璃净火留下的疤是去不掉的，雪儿找了寂寞仙上吧”润玉觉得心里胀胀的，他的雪儿平日里就像个孩子似的爱玩爱闹的，可偶尔的温柔却总能触到人心底的阴暗
　　“嗯，这是寂寞老头儿亲手配的，觉得能消掉簌离姨脸上的疤”白卧雪迟疑了一下还是掏出了一只小瓷瓶“这是用忘川水调配的忘情水，可以让人遗忘过往，重新开始”
　　“雪儿？”润玉不解
　　“阿玉，簌离姨不肯放弃吧？”
　　润玉了然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让邝露去找了鼠仙，这段时间邝露一直都在洞庭”
　　“家破人亡的恨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只是簌离姨做的这些事不过小打小闹，根本不可能伤害到那两人，不如让她忘却离开，反正龙鱼族的仇我们会帮她报。鼠仙的忠诚还是值得信任的，让他带你娘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对大家都好”
　　“可她是我娘”润玉有点激动
　　“阿玉，你们已经上万年没有相处过了”虽然不忍，白卧雪却还是残忍的说出了真相“小时候她虽是为你好，可那些伤痛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你是她最爱的儿子，可也是她最恨之人的儿子”话音越来越小，白卧雪也不知道这些话润玉能不能承受，可与其让他将来受到伤害，不如她亲手断了他的念想
　　“是啊，我是个不被期待的生命？”润玉的话里带着无限的悲痛，这是他一直不敢深想的问题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不被期待的。”白卧雪起身抱住润玉，想要给他一些温暖“你有我、有寂寞老头儿，我们是你的家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总会在你身边的。”对不起，我知道他是你的母亲，可是我亦无法原谅他拔你龙鳞、剜你龙角，甚至把你的逆鳞都拔了出来，于龙而言这不啻于挖心之痛啊，所以我不会在给她机会伤害你的，任何可能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润玉反手紧抱住白卧雪“你会一直在的对吗？”
　　白卧雪不顾被抱得生疼的腰，以灵力划开了两人的手掌，以指为笔蘸着二人的鲜血，虚空绘就一个玄奥复杂的咒来，待绘成之时，那咒化作红光，一分为二投入他们各自的眉心。
　　润玉身形一震，心中涌出一种似有若无的玄奥感应，他……他隐约感觉到了她的心绪，此刻她心里是忐忑的、喜的，还有些害羞。他们之间多了一种莫名的联系，虽然有些模糊、大概，但确实能感应到她大致的心情变化。
　　“这是……是……”他又惊又喜
　　“缘契，唯有道侣可结，一旦契成，便可互有感应、心绪相连，只是此后若有一方不幸陨落，另一方亦无法独活，是得天地认可、大道见证的同生共死之约。”白卧雪扬眉一笑“难道阿玉不愿吗？”
　　“不”润玉暗道我怎会不愿，我想了那么久“自从在书中看到这个契约，我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不敢，怕雪儿不愿”
　　知道润玉的心态一时改不过来，白卧雪也不介意主动点“以后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所以润玉要好好照顾自己呦！”
　　“嗯”润玉郑重点头保证“我不会让雪儿受到一丝伤害”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园中相拥的两人，安静缱绻，诉说着他们的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