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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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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景文正看得入神,福儿便从一方跑来打断了他们。
“公子,午膳做好了。”
被打断的景文眼神慌乱的看着四周,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知道了,我们即刻便过来。”
两人到时,白父白母和白鸿都已经就做,看着两人前来,白父急忙起身相迎“三殿下。”
“白将军不必多礼,本是我来贵府叨扰了。”
“三殿下这是哪里的话,白府上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三殿下见谅,饭桌上白父一直同景文聊着家常,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白父便先开了口“若三殿下不嫌弃,可否移步大堂,老夫备了上好的碧螺春招待三殿下。”
“承蒙白大将军美意了。”
“父亲你怎么......”白瑞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鸿儿,府上新进了一批戏班子,你母亲爱看戏又喜人多热闹,你便带着瑞儿随母亲一同先去,我与三殿下随后便来。”还未等白瑞泽说完,白父便打断了他,眼神中扫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白母见状起身去挽住了白瑞泽的手腕,将他像屋外拖去。
“是啊是啊,瑞儿好久没有陪娘亲看戏了,你今日便是陪着娘亲吧。”
待众人走后,白父和景文一前一后步入中堂,仆从为二人上了茶,白父便挥手差遣了旁人出去转而笑着对景文说“三殿下试试这茶,看看味道如何。”
景文抬杯打开茶盖,一股清香袭来,再看向茶杯里“这碧螺春在杯中茶叶如白云翻滚,色泽银绿,碧玉如翡翠,淡香悠长,茶色碧绿清澈不见一丝杂质,柔匀万千。”饮一口入嘴中“茶味醇厚,回味淡甘,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不愧是三殿下,如此精通茶艺,老夫是个粗人可讲不出三殿下这般言语,喝着味道也只是比普通的茶好了一点,果然好茶只有在会品的人手中才能体现他的价值啊。”白父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白大将军说笑了,景文哪里是会品茶,只是这些年在外面游历的多了倒也学会了那些文人墨客的一些技巧,不比白大将军在战场上杀敌为国家尽心尽力。”
“三殿下这些年在外游历倒也活的自然洒脱,怎么突然放着那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过,回到朝廷之上了。”
“逍遥快活的日子过久了,倒也觉得无趣了许多,倒也是该放下自己的性子,像着白将军一样为国家倾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了。”
“三殿下难得有这样的觉悟,若陛下知道了一定欢喜,只是朝堂可不像殿下的有人有着文人墨客那般直率,能在这里立足的不过都是依附他人而活,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生,下官每日担心着自己的脑袋惶惶度日,上官又得担心着旁人的算计,人心之深不可测,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待你的。”
“白大将军说的这些,景文都明白。”
“三殿下既然明白就不应该出现在朝堂之上,就不应该接近我儿,”白父的笑容淡了下去,声音也逐渐有了一丝寒气“三殿下之心老夫不可知,可三殿下这些年不问朝政,近日却突然回朝实在可疑,莫非三殿下有了夺储的心思?”
“白大将军我对储位并不感兴趣,接近白大人也只是欣赏他的才华。景文知道白家是大哥那一派的人,虽是在外多年,但宫里的那些处世之道我不是不知道,储位之争,结党相盈,无非是利益的不相同,道不同不相为盟白大将军一心为国,大哥自然是成储立王的最佳,白大将军在我父王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在其辅佐,为父王赢得了皇位,那你也自然知道成王败寇,当时与父王作对的三叔,七叔和八叔无一不是落得满府抄斩,七叔的头被挂在城墙外三天三夜,还是白大将军亲手砍下来挂上去的想必这是白大将军一生的痛吧,我实在不想看到兄弟自相残杀,也不想坐在那孤身一人的绝境之巅。”
提到前朝的七皇子,白老将军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景华王与老夫有救命之恩,若非情势所迫我从来未曾想过要他的性命,可景华王性格爆裂,空有一身武力却没有治国的头脑,一直与陛下作对,我曾劝诫过他,那时陛下刚登基朝局不稳,白家手握兵权功高盖主,陛下知道老夫一直与景华王交好对白家心存芥蒂,我若不杀了景华王他日待朝局稳定,死的就会是我们白家,伴君如伴虎,陛下一则杀了景华王杀鸡敬候,二来检测白家的忠诚,三来白家动手,这事传出白家在百姓中的威望必然受到打击,老夫亲自挂上荣华王的头颅让着百姓看到,必然议论纷纷,陛下再亲自出面安好尸首,风光大葬,封以尊号,请持葬礼,落了个贤君的美名,又巩固了自己的皇权,而后又提携蒋家三分兵权。”
“白大将军悔吗?”
“悔,却又不悔,悔自己杀了景华王,不悔白家延至今时的圣宠,只要活着那便是好的,谁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首爬上来的,再风光华丽的世家大族背后的龌龊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老夫也只是被利益驱使着罢了。”
“白大将军今日突然与景文说这些不怕景文告诉陛父王吗?”
白父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老夫既然敢告诉你就会知道你不会告诉陛下的,你这些年被你的父王厌弃,劝三殿下还是不要引得陛下的反感,今天老夫说了,殿下也听了自然也是知道了,你已踏入官场不管三殿下是否有夺储的心思如若三殿下动了白家,动了白家的利益,那同三殿下为敌的便不止是白家,而是整个同白家一派的家族了,三殿下在这朝中既无依托也无朝臣扶持,权衡利弊自然而知吧。”
“是景文小看白将军了,上次朝堂上看着被孙丞相讥讽的无言以对,却不知白大将军如此厉害,竟然在这里等着景文,是景文不识人心疏于防备了。”
“为陛下尽心是臣子的本分,为儿女一搏是为父母的天性,老夫并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为了子女的安危受点讥讽又何妨,如若三殿下无夺储之心便将今日老夫与你说的话藏在心里便可,无需多言。”
屋外的唱戏声不时传来,白瑞泽坐在台下有点晃神,只盯着自己眼前的茶杯一动不动,白母看着台上的戏班子笑得不亦乐乎,倒是白鸿发现了他的出神,便靠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瑞儿,怎么魂不守舍的,可是累着了?”
“无事,只是想着父亲与三殿下讲了这么久怎么还未出来。”
“瑞儿可是担心那个三殿下?”白鸿有些戏谑的调笑道。
“我哪有担心三殿下啊,我担心的是父亲,他说话又只,万一一会儿什么都给三殿下说了怎么办。”
“给我说什么?”白瑞泽拿起茶杯正准备喝茶,景文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白瑞泽一惊差点失了手,杯中的茶水也溅出来一些。
“哎,你没事吧。”景文赶紧接过他的茶杯放在桌上,拿起他的手查看是否有烫伤的地方。
“无事,这茶水放了好一会了,也没有那么烫了。”
“我又莽撞了,如若那真是杯滚开的茶水那岂不是害你受伤。”景文有点懊恼自己的冲动。
“放心瑞儿虽然看起来较弱了一点,可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你无须过度担心啦。”
“福儿,快去端个椅子来。”白瑞泽差福儿去拿椅子又向四周望了望“父亲呢?”
“白大将军有事要进宫一趟,就命人把我带到了这里来,和着你们一起看戏。”
“父亲与你说了什么,聊了这么些时辰。”说着福儿的椅子也拿了过来,景文就着坐在了白瑞泽的身边。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平日琐事的,不用担心。”景文伸手拍了拍白瑞泽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他一样。
白瑞泽清楚,父亲把他只开单独和景文聊天绝不会只是聊琐事那么简单,不过景文既然是不愿意说出来,他也不想再多问。
“哎,这出戏唱的是什么啊?”景文随手捻起一块米花糖放进嘴里。
“讲的是一对恋人从相识,相知,相恋,背叛,永不相见的故事。”
“白老夫人居然喜欢看这样的戏。”
“母亲一直很喜爱这出戏呢。”
“如果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又怎么会背叛呢。”
“也许有的时候,背叛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能是太过在意对方了呢。”
“瑞泽,我绝对不会成为背叛的人,请你相信我。”
白瑞泽突然一愣“三殿下......怎会突然这样说,这话三殿下怎会说给我听......应该是说给你以后的妻子听的。”
景文望着白瑞泽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想说的话却埂在了嘴边,他只得恹恹的住了口,看着台上两个戏子的表演,景文却不想这两人便演出了他们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