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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

  •   司命偶然间向黑鹰透露,忘情水之事是成玉出的主意。黑鹰一气之下找连宋比试仙法,连宋叫苦连天问道原因时,黑鹰道,“成玉只是一介仙根未稳的女仙,我也不能把她如何,只能找你出出气了。”连宋君倒也脾气好,乐道,“行吧,谁让她是我曾经的女人呢。”

      成玉知道了,幸灾乐祸给连宋送了点药膏,问黑鹰道,“都四百年了,你还对这个事情意难平呢呀?”

      黑鹰叹息又无奈道,“她一日不在我身边,我便一日意难平。”

      “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连宋把手搭在他肩上,“上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去天庭,回来也没听你说什么,怎么,二公主拒绝你了?”

      黑鹰的事一般不与他们说太多,都是自己受着,他自认为自己活该,低头沉闷还有一丝委屈道,“运气不好,她不在。”

      成玉惊的长大了嘴,“不是吧,那么好的机会,连面都没见着?我还想着若是折颜上神在忘情水的配方上稍出一点差错,二公主没准儿都会想起你呢。”这下子倒好,连面都没见着。

      连宋道,“不过你见着也没用啊,她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了,你能怎么样?”

      黑鹰垂眸,情绪不明,“她只是忘情,又不是断了情根。”她忘一次,就想办法让她再爱上我一次,我非她不可。

      成玉鬼机灵,挑着眼尾逗他,“有志气啊军师,有什么好法子嘛,跟我们说说!”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因为他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场景,顶多到时候见机行事。之前是他负了她一次,是他错了,没有为她冲破规则的勇气,以后若有可能,定好好对她,留在她身边。哪怕一切重新开始。

      正说着,帝君派人过来将军师和司命叫去了,成玉便跟去看热闹。

      帝君说,不知为何织越公主只身一人前往了一处仙山——青要山,那山着实是没什么宝物,恐怕她是要摘取那里的荀草。

      黑鹰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俯首道,“帝君放心,我定把织越公主安全带回。”

      帝君望了他半晌,随后收回目光,似笑非笑道,“我是要你去帮她。”

      黑鹰一愣,他本是想赶上织越,然后将她截回来便算完成任务了,这帝君向来都不会由着织越胡闹添乱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成玉一直没反应过来,直到司命私下跟她解释道,是他告诉织越那荀草服下便可以变成十足十的美人。织越想着,四海八荒美人谱被白浅和白凤九占了头两个,所以帝君才看不上她,喜欢那白凤九,因为她不够漂亮,连军师都要与她悔婚,所以她一定要得到这荀草。

      成玉依旧没想通,“你这样做就是为了给军师添麻烦吗???”

      司命故作幽深道,“最近天庭的五公主有了身孕,整日叫苦连天,嫌自己的容貌不如从前,你猜那爱妹心切的二公主,会不会为她去采这荀草呢?小仙也只是赌一把罢了。”若是能借此事让军师与二公主见上一面,也算是好事一桩。

      “那、那帝君他....”成玉结巴道。

      帝君自然没有被司命收买,他也收买不起。只不过这四百年,军师办事出了不少差错,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次机会前往天庭,还没见到二公主,他便更加泄气,时常自己发呆。精明如帝君,虽然他压根不出太晨宫,但这四海八荒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这件事情上,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他还没有小气到因为与天庭的矛盾而拆散一对有情人。只要军师自己决定迈出这一步,他是不会拦着的。

      /
      青要山是块好山好水的地方,满山一朵花都不开,郁郁葱葱的树倒是不少,起伏的山崖间,湖水丝绸般绵延到与天相接处,仿若一副水流湍急的卷画。

      人间四月天,倒也觉得十分舒适。织越小心地飞到崖边,那一株荀草就在峭壁上。下面是庞大的水域,中间有一颗凸出的石头,叫做情人石,石头上巨滑无比,传闻若是敢为了爱人跳上情人石,便是情比金坚的真情,虽说这水看起来极为清澈,但若是掉进水里,便会沉入水底,动弹不得,被水蛇吞了。

      望着幽幽山谷,高山峻岭遮天蔽日,美中又生出了几分阴森。织越正飞下去,向那株散着异香的荀草伸出手去。

      一道橙绫毫不犹豫出手,缠住织越的手腕,将她从荀草前拉开,收了橙绫。

      两人立于崖边,织越看向她,见橙绫围绕在橙衣仙女周围,她抿唇淡淡挂着笑,宁静又不容靠近。

      橙儿长发垂落如丝,她闭上双目思虑了半分,缓缓睁眼,饶有兴趣微笑着道,“我记得你,织越公主。”

      织越对她印象不深,但对这一席橙衣倒是有点记忆,待她回过神来,又听见橙儿道,“四百年前,我因急着离开九重天,错过了你的大婚之日,说来我还欠你一件结婚礼物。”

      她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情绪,“不过,这荀草,我不能让给你。”

      “不行!”织越也来不及解释自己被悔婚的那档子丢人事儿了,叫嚷道,“是我先来的,而、而且我是九重天的公主,这荀草你理应让给我。”

      橙儿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偏头轻笑,清风拂起她的发丝,画面格外唯美,她勾着唇角道,“你是九重天的公主,我也是天庭的公主,我又何必让着你。你在九重天也许命令人命令惯了,在我这儿,我可不会让着你。”

      织越气急,形势大不妙,她是真的很想得到荀草,可眼下,她不知道这位橙衣仙女的仙术修得如何,不敢贸然动手。

      “那、那你想怎么样?”

      橙儿将手背在身后,走了两步,“当然是谁拿到算谁的。”

      这里的水质特殊,一旦掉入水里,后果不堪设想,她知道。但不知为何,此刻此景,她并不想简单地把荀草让出去,也许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二人悬浮于空中,仙法碰撞,金光撞在一起,风声四起,将二人裹在中间,织越心觉十分吃力,敌人的法力远在她之上,早知道她这些年就该好好习得仙术,这时候也不会如此占下风了。她钻了个空子就直冲冲朝荀草飞去,就在将要抓到荀草时,被橙绫绑住了腰,一股力量将她向后拉去,随后橙绫抽离她的身体,她惯性地在空中横转了几圈,一阵头晕目眩使不出仙法,直直往水里掉下去。

      橙儿正犹豫要不要救她一命,考虑到她是九重天的公主这层身份,朝她飞去,快要接近她时,却被一层白色的光挡了回来。橙儿被狠狠地震了一下,往后撤了撤,她抬手护了护眼睛,待白光消退了,才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位黑衣神君面无表情将织越接住带回了崖上。织越被吓到还未回过神,对着他怔怔道,“军师...你怎么来了。”

      那人冷肃开口,公事公办的语气,“帝君让我来助你取荀草。”

      待橙儿看清他的容貌,愣了足足有十秒,她眉头皱起,这个人与黑鹰长得一般无二。他的眼神越过织越望着她,眼里似乎有些感动,震惊..?总之...眼眶子里装着很多情绪。他如此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她,橙儿只觉得他有些无理,目光太过热切,她低头轻咳两声。

      刚刚织越叫他什么来着?军师?橙儿记得,当年好像织越被天君许配给一位军师了,那么面前这位应该就是了。

      橙儿深知,不可把他和黑鹰混为一谈,黑鹰是个十足的人类,而眼前这人,仙泽浑厚,此是来阻碍她拿荀草的军师神君。

      可不知为何,从一开始,这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方才是难掩的激动,现在又莫名看出了几分感伤。

      橙儿眼神闪了闪,不去理会他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她抬手将柔顺的发丝束在脑后,挑眉对织越调侃道,“你倒是有个爱你的夫君,来得如此及时。”

      佩剑出现在她手中,缓缓走向军师和织越,“不过,就算你来了帮手,我也还是要争一争的。”

      她走到那军师面前,侧头抬起好看的眼看他,十足自信道,“开始吧。”

      那军师目光灼灼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沉着嗓满怀压抑说了句,“我尚未娶妻。”

      橙儿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解释他不是织越的夫君,可这关她什么事?她觉得奇怪,心想这军师神君是不是脑子不大灵光,他同她说这个做什么?关她什么事?现在事情的重点不是荀草的归属权吗?

      她深呼吸,耐着性子道,“军师想如何比?”

      军师沉思了下,淡然吩咐织越先在云上等他,随即念了个诀,一朵云便将织越接走了。

      军师正了神色,十分有礼道,“听二公主的吧。”

      橙儿一顿,这人叫她二公主?

      “你认得我。”她很确定,这个人认识她。

      军师点头,“认得。”

      橙儿倒是想不明白了,“说实话,军师....与我四百年前在凡间的亡夫长得很是相像,若是见过军师我怎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真是奇怪,”她不去多想,释然般笑笑,“我现在倒是真的爱忘事。”

      他眸子闪了闪。

      这是什么情况,橙儿喝了忘情水,还记得黑鹰,但唯独不记得跟他的相处么?他是给她带来了许多伤害,但,为什么她还牢牢记着那时候的黑鹰呢?

      他面不改色改口道,“是...我曾在九重天远远地见过二公主一面。”

      橙儿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这样才说得通。她抬剑,“原来是这样,话不多说,我们速战速决,来吧。”

      橙色身影一招一式十分凌厉毫不客气,她练的剑谱还是黑鹰教给她的,原本她的招式都是十分花哨的,如今练了这个,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下都险些伤了他,但又被一一躲过。

      橙儿眯了眯眼,错剑朝他的脖子刺去。

      军师倒是好气魄,一动不动,橙儿在心里赞叹了几句,在最后一秒停了动作。两人距离极近,她眼里多了几分愤怒,眯了眯眼抬头咬牙道,“我不是输不起的人,你不必故意让着我。”

      说罢,她拉开点距离,又重新打上去,这一次,军师倒是被骂醒了的样子,实实在在地跟她打起来,橙儿明显变得费力,二人都没有用仙术。

      一些残缺的片段涌进她的脑海里,就是她和这样的一张脸的男人徒手打斗的场景。他眉眼带笑,充斥着几分温柔和爱恋,可每一招都把她钳制得死死的,是她的黑鹰。

      其实关于黑鹰,橙儿只有一些碎片似的记忆。她问过母后,母后也未多说。听姐妹们跟她讲,她是跟一个叫黑鹰的凡人相恋过,但后来黑鹰魂飞魄散消失于三界,便没有然后了。她虽觉得奇怪,但心里又觉得十分淡然,无情无欲,便不再多问。

      脑子里的脸与面前的这张脸渐渐重合,她连忙脱身后退了几步,抬手用手背触了触额头。

      军师伸手想扶住她的肩膀,却被她厉声喝住,“住手!我、我没事。”

      军师悬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眉眼间似是一副怪她照顾不好自己的神情般,侧身向荀草飞去。

      橙儿想骂他趁人之危,居然趁她不注意去拿荀草,去你的公平竞争。动了半步,脑中又一阵晕眩,她以剑撑地,蹲着闭上眼缓了缓,再睁开眼起身时,军师已回到她面前,将手伸到她面前,手掌上是那株荀草。

      她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军师理所当然道,“你不是需要么?”

      橙儿抬眼看了看悬着的那朵云,指了指,“她不是也要么?帝君让你帮她取,你却让给我,这是什么道理,日后你若是被帝君罚了,算在我头上怎么办?”

      军师表情有几分柔软,声音也温柔地能掐出水,“无碍,你拿去就好。”他跟了帝君那么多年,在此处看到橙儿的那一刻,就明白帝君的用意了。至于织越公主,大不了回去敷衍敷衍就行了。

      橙儿也不跟他客气,将荀草收入袖中,十分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那我也不同你客气了,代我五妹谢过军师神君,若是他日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帮忙,我定不推辞。”

      她只是客气客气,却听他厚着脸皮道,“眼下,确实有一件事二公主帮得上忙。”

      橙儿要走的脚步生生刹了车,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会顺杆爬呢?

      黑鹰心生一计,他可不想跟橙儿只见这匆匆一见又分离,微微侧着头,玩味地看着她,幽幽道,“不瞒你说,四百年前我同织越确实有过婚约,但我那时遥遥地看到过二公主一眼,便对二公主一见倾心,毁了跟她的婚约,近来她叨叨此事有些紧,不知可否看在我对二公主一往情深的份上,带我躲一躲。”

      造孽啊,你看了我一眼还能怪我吗?橙儿俏脸微红起来,扶额,想了半天,想不出该回一句什么话,满脑子都只有放肆两个字,只觉得这军师着实挺不要脸的,将话说的如此露骨,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接。

      军师故意接着道,“织越公主先前答应我,若是我完成她的一个心愿便不再缠着我。我并不想替她完成什么心愿,便拒绝了。今日帝君派我来,我本想着帮她拿到荀草,就当是帮她完成了一件事,从此与她再无瓜葛。可我将荀草给了你,此事又告吹,那你帮我躲一躲她,不也是应该的么。”

      嗯?他一介军师,若是娶了九重天的公主,那是至高的荣幸,他居然还毁了婚,天君能允许他继续留在九重天还真是好脾气。他还不领情。不过能如此不理诱惑,固守本心的仙,倒也是个少见的主儿。

      她在心里轻轻碎嘴起来,他说的貌似也没什么问题....这人真的是逻辑鬼才,橙儿居然觉得他的一番话没有任何漏洞,思路清晰,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干笑两声,“军师您倒是个不卑不亢的仙,我心觉这织越公主也是个天真善良的有趣之人,家世地位也不错,没想到竟这般与军师无缘。”

      她想了想,这样说似乎有多管闲事的嫌疑,转口道,“既然军师是因为...咳...就算看在这株荀草的份上,这个忙我也理应帮了。”

      她并未将军师说的什么对她一见倾心的事当真,他对织越那么抵触,大概也是身份年龄差了太多,只不过拿她当个挡箭牌罢了。眼下如此荒唐话都说得出来,怕是真的被织越逼得很紧吧。橙儿撇撇嘴,看在他让出荀草的份上,就帮了他这个忙好了。

      “你就在青要山等我吧,我先回天庭将荀草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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