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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天子师兄的小师弟(15) ...
忠肃亲王世子拦人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宫内的那位天子耳中,当时那位酷爱喜怒不定的天子是如何的心情暂不知晓,但就第二天一早楼澜初初来值房点卯就又被天子传召的情形来看,那位的心情想必也不是那么平静的。
“阿晟,我听闻你昨日身子不适,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叫太医来给你诊诊脉,若是无事也好让我放心啊。”
“回禀陛下,微臣多谢陛下厚爱,只不过不必劳烦太医,微臣今日一早起来就觉着身体好多了,如今并无不适。”
自从前日两人有些不欢而散后,昨日晏清行便没有再去传召楼澜,而楼澜更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告假就回了家,短时间内是半点也不想再和龙椅上愈发肆无忌惮的那位接触了。
然而,这接不接触的,选择权到底还是不归楼澜掌控。
被一旨口谕又传唤进了宫,站在熟悉的寝宫侧殿,楼澜有些黑脸:“陛下日理万机,若是无事的话微臣就不耽搁陛下的时间了,请容微臣告退。”
楼澜低着头一板一眼的行礼告退,而后也不等上位之人说些什么,他礼毕后就直接起了身,恭恭敬敬的就真的“告退”了。
“回来!”
眼看着小师弟公式化的“行礼请安”、“行礼应对”以及“行礼告退”等等,晏清行哭笑不得之余,心中也难免产生了一丝淡淡的惶恐。
是他大意了,小师弟虽然迟钝,却也不是个能够任由人糊弄的性子,他这回好像是真的做过了……
将将退到门边的楼澜果然应声站住了,只不过此时他仍旧是低着头,眼睛余光一分也是没有分给上位的天子的:“陛下还有何事?微臣静候您的吩咐。”
“……阿晟,你非得和我这么说话吗?我们不是说好了,私底下不必拘泥于这种莫须有的君臣之礼的吗?”
想着自己先前确实是得寸进尺了些,晏清行这会也忍不住的缓和了脸色,然后迈腿走近了前:“就算是看在多年的同门情谊上,看在老师的面上,阿晟也不该……”和我这么生分啊。
伸出的手被突兀的避了开去,神色怔楞的瞬间,晏清行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青年大幅度的往后退了一步,远远避开他的同时,清冷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恰好响起:“微臣以为,君臣之礼不可废。先前是微臣放肆了,往后定当勤省自身,请陛下责罚微臣先前之过。”
静静的跪在地上,楼澜神色平静,请罪的口吻更是淡淡。就仿佛是在一夕之间,他就割舍了什么出去似的,如今他的眼中已然是一点也不见之前那副全然的信赖和亲近了。
“……阿晟?”
晏清行对眼前的状况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迷惘,迟疑的开口唤了一句后,他试探道:“你是还在生我的气是吗?前日我说让你同我假戏真做只是戏言而已,胡蕴说的那个计划也只是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
“微臣没有生气。陛下是国之主君,您说的话自然是至高无上、一言九鼎的,微臣不敢不从,又谈何生气?”楼澜垂眼低眉,“只是请恕微臣斗胆,胡大人的计划并不适宜,陛下的名声怎么可以和昏庸好色扯上关系呢,以微臣之间,莫不如把这事推到微臣头上,只说是微臣蛊惑君上,色……”
“闭嘴!你就这么不乐意和我扯上关系吗?!”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原本晏清行听着青年说自个人没有生气还有些高兴,可不等他露出个高兴模样,眼前青年之后冒出的几句话却险些将他气个半死!
什么叫名声不好不行?又什么叫把事全数推到他的身上?难道在小师弟眼里,他这个师兄、这个晏王朝的天子,就是一个爱惜羽毛以至于不惜臣子名声的人?!
真是气死他了!他什么时候!……
等等,他最近做的事情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啊,可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不对,他是有这个意思,但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啊!
晏清行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可刚把人吼闭了嘴,下一瞬间想起的自己最近做的小动作,他这心里也不是不心虚的。
于是,晏清行的气焰一下子就低了不少,而楼澜自然也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方突然的颓势。
“陛下有令,微臣定当遵从。”顿了顿,楼澜把手放到了腰间腰封上,轻轻一拉后,解开,“只是微臣名声并不足惜,杨家却不能因为微臣而蒙羞。微臣会自请逐出家族,若是陛下还念及与杨家旧年的一两分情谊,日后还望照拂杨家一二,也算是……算了,是微臣多言,陛下自由决断就是。”
腰封解开,官服的外袍也顺势滑落。
在楼澜低眉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干脆的解开了衣衫,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之态。而此时,一旁的晏清行看着这一幕却是真的呆住了。
他他他他……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这次冤大发了他!
眼瞅着人家手指颤颤悠悠的马上就要剥掉身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了,晏清行呆愣了半天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
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掉落的某件衣衫胡乱往人身上一裹,晏清行一贯泰山崩于前都面色不改的淡定模样一秒破碎,耳根通红不说,连脸颊上都泛起了一丝红晕:“你、你想哪去了,我哪有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被人半揽在怀中的楼澜静静不动,照旧是一派的低眉顺眼:“是,是微臣相岔了,是微臣自甘堕落,想要引-诱……”
“你闭嘴吧你!你还是别说话了,先把衣服给我穿上!”虚虚的拢好怀中之人的衣襟,晏清行难得的气急败坏。
要不是怀里这个是真爱,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给“就地正法”了,哪还有这么多有的没的啊!
真是,做了这么多年正人君子,他容易么他!
“行了,在我让你说话前你不准说话,听我说就行!”
硬逼着人把衣衫长袍再一件件的穿回去,晏清行一边心里滴血,一边还是硬生生的移开了视线,作正人君子状:“我承认,前日是我言语失当,不该和你开那种玩笑,我先和你道歉,这事是我做的不对。”
“不……”
淡淡一瞥扫了过去,晏清行满意的看见自家小师弟再次乖乖闭了嘴:“错了就是错了,朕身为一国之君,认错的勇气还是有的。”
衣着齐整的楼澜拱手拜了拜,示意自己明白了。
“再者言。”移开了视线,晏清行的视线又变得飘忽起来,“那些四散的流言也有我的责任,是我考虑不当,让你和杨家受了不少委屈。这事我会负责,你别担心。最迟明天,你应该就听不到那些流言了,我保证。”
楼澜:“……”
“你说话吧,我准了。”
大方的挥挥手,晏清行终于解了楼澜的口禁,也让楼澜的一腔怀疑和疑惑终于有机会脱口而出。
“微臣先在此谢过陛下的仁慈,也对之前的事情说声抱歉——是微臣狭隘了。”这是先礼后兵。
一礼毕,楼澜再抬头看向一脸矜持的天子之时,眼中的怀疑之色再也不加掩饰,就这么赤果果的表现了出来:“陛下此番言语微臣铭感五内,微臣也真心实意的认为自己并不委屈,您更是无需向微臣承诺什么。只是唯有一事,微臣今日必须要问个清楚,求个心安。”
楼澜脊背挺拔,恍若一根宁折不弯的青竹,眉目间的严肃神色更是让人情不自禁的肃穆起来。
“陛下,微臣自幼承受忠君爱国之道,性子虽迟钝,但也自认不是个榆木脑袋。您的‘戏言’真假难辨,微臣不想、也不敢猜测许多,如今微臣只有一问——”
定定的注视着眼前这位“天子师兄”的眼睛,楼澜目不转睛:“请问,您前日所说的‘戏言’,究竟,是真,还是假?”
更新更新,又是一门考试结束啦~作者君距离解放还有一步之遥~
顺便,看文的小伙伴顺手收藏一个呗,养肥了再看也好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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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子师兄的小师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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