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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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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12
1.鸡屎
今天是母亲节,早在前两天,微博也好,公众号也好,已经开始铺天盖地的开始做铺垫了。
但是即使两天前的晚上我就开始惦记着今天是母亲节,今早起来的时候,还是给忘记了。
这种遗忘来的不可思议,好像就在昨晚睡前我还在想着明天应该做什么,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昨晚所想的一切就已经变成了尘土,你连实施起来的欲望都没有。
早上和往常一样出门坐车,和往常一样的等红绿灯,过斑马线,上公交车,和往常一样站在靠车门的地方发呆。
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突发事件。
一只鸡。
我现在还不能理解,为啥要带一只鸡上公交车时候不拴好。我见过各种上公交车的动物,狗为多数,还有猫,当然也有带着鸡去看望怀孕女儿的老母亲。但是她们无一例外,都会把自家的动物,照顾好。
我快下车的时候,后座开始一阵惊呼,我还没反应过来,小腿突然感觉一阵温热,接着就听到一女性的说话:“不好意思,小孩子没抓住。”说完又对着边上看起来十几岁的女孩说:“怕你就别拿着了。”说完接过女孩手上的红袋子,将鸡放了进去。
我本来不太在意,我以为只是刚刚鸡跑出来时候,蹭到我周边。
可是渐渐的我感觉不太对劲,裤子上的温热渐渐发烫,感觉越来越清楚。我迟疑的往裤子上又看了一眼。
嚯,好家伙,一坨流线型的屎粑粑,正成着斜长的形状粑在我的腿上。之所以感觉温热,应该是那股新鲜的鸡屎,已经渗进我的紧身牛仔裤,和我的皮肤打起了招呼。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生气还是先把解决掉这些新鲜的鸡屎。我反复侧过身看腿,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我边上的那个女孩。
对,就是她,那个没抓住鸡的女孩。
我和她几番对视,她似乎看到我一直反复看她然后看腿。我很纠结怎么和对方开口说着这件事。
但是接下来!我发现她竟然回避了我的视线,好家伙,她一定是发现了,我腿上的鸡屎。
但是为什么要逃避,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呀。
车还在往前走。我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开口。开口吧,不知道怎么说,不开口吧,我发现我又不是很开心。
最后我还是决定开口,原因很简单,我发现我没有带纸,这意味着,一旦我下车了,我连简单清理这些排泄物的工具都没有。
我开始向那个母亲开口,趁我还没有到站。
“你好,你的鸡,刚刚飞的时候,把屎飞到我裤子上了。”
那位母亲,一开始没听懂,再次听清的时候,我注意到她一手默默的将那只关在红色袋子里的鸡往后藏了藏。
“怎么可能,这不是我的鸡搞的,我的鸡没拉屎。”
周围人也在看着我们,我将指了指腿,又重复道:“是你的鸡。”
女人似乎不太相信,眼神警惕的望着我。我感觉有点无奈,又指了指地上。
那是也是一坨新鲜的排泄物,只是因为地面很暗,不注意看不太明显。
女人这才承认。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
说完就站着不动了。
所以呢???
我等了几秒,确定她下一句不会再说话了,只能发出我的意见:“所以你起码给我点纸擦一下吧”
“纸,我没有纸。”
女人快速的回答。
我已经不想和她说啥了,我只想着要是她也没纸,那我岂不是得这样下着车,顶着一腿的鸡屎去做今天的事情。
当我纠结时,好在边上的另一位乘客,给我递了宝贵的一张纸,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道了谢,正好到站只能先下了车。
下车前,我回头看来一眼那只鸡,心里竟然同情那只鸡了,这得多惊恐,才能吓出排泄物。
可怜的鸡。
又或者可怜的我。
2. 花
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束花。
花是花店包装的,说是一束其实也就几朵,有玫瑰和康乃馨,一束束包装好,插在大大的盛水的圆形玻璃容器里,只露出花的上半身,供人选择。
我选了其中的一束,红色玫瑰配上粉色康乃馨,搭配的算不上多好看,但是只要是花大多都是不太丑的。
一开始我并没有准备买花,恰好只是去站牌的路途需要路过它,恰好路过的时候,我停下来多看了几眼,也恰好今天是母亲节。
几个恰好组成了微妙的化学反应,等我付完钱走出花店时候,我才意识到,嘿,我买了花。
拿着花走到站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有我拿着花。没有买花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然而等我真正拿着花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天,并没有多少人拿着花。
这很奇怪,我以为只要是节日就会有很多人买花,不然花店干嘛要把价格抬高呢
送花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可以让人开心,就像情人之间的我永远爱你,哪怕知道永远二字只是虚无,也会为此心跳加速。
我发现越是长大越是能理解母亲。
我仍记得小时候我妈说,“其实我当初没准备生你。”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却真的让我难过了许久。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被爱的。
但是现在二十多岁正恐婚恐孕的我突然就理解了。
一个孩子,一个生命,一种责任。
二十几年的她,如果没有生下我,现在的她可能更加年轻,更加快乐。
生下一个孩子,其实就是将自己的生命力分出了一半。
真的很厉害啊!一个女人。
我曾经和我妈说,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我不喜欢孩子。
我妈一脸不赞同的望着我,让我别说傻话。
我不知道年轻时候大多她有没有和她的妈妈说过这样的话,而外婆又有没有让她别说傻话。
也许是有的。
前几天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微博,内容是关于生育后遗症的科普。
我躺在床上看完的,看到一半,我已经躺不住了,转身将这则微博发给了我妈。
并发了一条消息:“生下我,谢谢你。”
她过了许久回复我:“没那么夸张。”
然后和我说每个妈妈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没那么夸张大多的潜台词其实是,有这些后遗症的。
其实我是很清楚的,因为我曾听过她和小伙伴打电话说,不敢大声咳嗽,怕漏尿之类的。
于是我在想,生下我的同时,其实是她们失去的更多。
我妈很喜欢看小说,年轻时候,她很喜欢买很喜欢看,可是近年,我已经很少看到她看下小说了,大多数时候,只是看到她开着懒人听书,背着放着手机的腰包干活。
洗衣拖地,烧饭洗碗,倒垃圾散步。
她依然很喜欢看小说,我知道的。
只是她现在只能听,因为没有时间。
如果没有我,她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小说家呢有时候我会这样想。
但是没有如果,因为她选择生下了我,生下了一个负担。
真正意识到我妈老了,是前几天和我说她快要退休了。我说那你岂不是要和你的小姐妹分开了。
她笑了笑,我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很长时间,我对她的年龄没有概念。直到那刻我才突然意识到,时间真的很快。
我看着她坐在沙发上,蜷着腿看手机,我突然很慌,头一次紧迫的意识到的,每一天过去每一次相伴的时间就又短了。
我想起,她没坐过飞机,没坐过轮船,没出过国。她的同事带来了日本的抹茶,一个也不舍得吃带回来给我,她难过没办法帮我找好的工作而自责,拉下脸去找不喜欢的亲戚帮忙,被婉拒也只是默默回家。
她总是说挺对不起我的,可是我却觉得,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将生命分给我,我却不能让你放心。
回家后,我将花放到了最显眼的地方。
希望今天的你可以开心。
希望你一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