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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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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距离仍然不够近,他将她搂在怀中,让她的脸紧紧倚在胸膛,让她听见自己心脏处一直为她震动的心跳,让她知道她对于他有多么重要。
夜空下,他低头吻着她的发,连同她发间拂落的花瓣也一同吻着。
以低音喃喃自语,云疏容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魔性:“或许,从一开始便是我中了你的毒,此后我的喜怒哀乐皆由你掌控。你是唯一一个能凌驾于我之上的人,为你所做的一切云疏容心甘情愿。念念,无论你是否爱我,我都只能爱你,也只会爱你。”
在脑海里轮回的记忆中,遭人追杀,衣衫褴褛的男童倒在血泊中,挣扎着想从死亡的黑暗里走出,可谁都没有帮他,谁都不会帮他。
那些狰狞徘徊在阴暗处的人虎视眈眈的凝视着他,等待着他的投降。宁可一死,可他们不会这样放过自己……
他会在肮脏的地方存活,卑微屈辱的活着,直到寿命终结。然后事实并非自己预料,救了他的,重新将他拉回阳光中的人是她。
是从这时候开始,他开始懂得了喜欢的感情,开始有了保护一个人的决心。
我从未对这件事表示感谢,可是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云疏容。
桂花树下,一袭白衣的少女和花色融为一体,她站在风中就像纷飞的花朵,即将随风飘向远处。
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歪着头看他眉眼弯弯:“哦,原来我还这么受欢迎,总以为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
云疏容垂下眼抬起她的手背轻吻,丹唇微启:“只是本座屈尊,讨了一个无法无天的丫头罢了。”
“切。”
苏星翎撇了撇嘴,纤手却伸向他的方向,笑靥如花。
“一起走吧。”
他将她小小的手掌置于手心,随后莞尔一笑,惊艳四方:“好。”
回忆深处,小小的苏念月伸出手对他展露了阳光一样的笑容——
“跟我走吧。”
记忆重叠。
高堂之上,气氛凝重,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金碧辉煌也掩不住一室诡异的气息,隔着薄薄的水晶珠帘,跪着的人能模糊看到华服女子的表情。
似怒非怒,似笑非笑。
“娘娘。”跪着的人慌忙低头。
“起来罢,这件事和你无关,是本宫想得太简单。”
冠绝后宫的女子略施粉黛,仪态华贵无比,无形间给人一种压迫感,“本宫只是以为这孩子不会对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所以之前并未严加防守,想不到他居然想以此威胁本宫,果真愚昧。”
“您的意思……”
“你知道本宫从不受制于人,可当下皇上偏心于他本宫也不能贸然出手,那个孩子见不得人,所以让她先‘消失’一会。至于一直追着她的尾巴你知道该怎么做。”
侍女在一边摇着羽扇,吹动女子鬓角秀发,她转首望着跪地的人,语重心长,“流离在外的孩子总是得吃点苦头,不过既然你帮忙,我想她会好过一点。”
“属下谨遵娘娘旨意,决不让公主受伤。”跪着的人领命而去。
“娘娘,现在让他去会不会有些晚,公主现在的处境相当微妙。”在她身后扇风的侍女低声道。
女子眸光流转,凤眼中有一丝无奈:“都是从我身上脱离的骨肉,本宫也不愿这么做,可本宫实在亏欠她太多,我到现在都在后悔,当初因一句谶言将她送出宫去,此生不复相见,因此这次我一定要弥补她,而他……他已脱离我的控制。”
女子美目有杀意外泄,“所以此事,我绝不会容忍。”
“除了他,还有连家的家主连祁真。”
侍女抖开手中画卷,泛黄的卷轴上,神采奕然的年轻女子跃于华服女子眼前。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子的表情开口道,“这上面的人是连祁真的师祖花辞镜,您看着她……想到了谁?”
“呵。”
凤仪天下的女子仔细望着画卷上栩栩如生的人物,之后随手将它掷在一边不再去看,“沉沙,烧了它罢。”
侍女取过卷轴扔进一旁的火盆,看着卷轴一点点被火焰吞噬,卷角泛出一层又一层的乌黑,随后画卷上女子的容貌灰飞烟灭。
“公主的麻烦可不小。”
名唤沉沙的侍女重新拿过扇柄准备给主上扇风,而女子却摇了摇手,随后站起了身来。
“国师说这是她注定的命中一劫,单此事谁都帮不了她,一切只能听她造化。若能逃脱,她以后的人生才会一帆风顺。若不能……”
万劫不复,生死相隔。
“噗嗤。”
眼见肖天阳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苏星翎弯着身子狂笑。
“你你你……你这是想吓死老夫么?”见到从篱笆墙内跨门而入的云疏容时,肖天阳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他瑟瑟抖抖地躲在容嬷嬷身后,生怕云疏容上去将他一顿狠抽。
而容嬷嬷就像老鹰护小鸡一样将两人拦在前面,一边护着,一边回头痛骂肖天阳说他没出息。
“不是说了明天来见他,你怎么比我还急。”
无视了前方鸡飞狗跳的情景,云疏容只顾低头和苏星翎说话。
苏星翎啧啧嘴:“啊,长痛不如短痛,肖前辈每次见到我都在问你在哪儿,啧啧,那神情真是望穿秋水,我想这种忙怎么能不帮呢,于是我就愉快的决定让你提早见他,看我人多好,快点夸我。”
“你你你……你这小丫头别给我胡诌,老夫什么时候要见他了!”
依然躲在容嬷嬷后头的肖天阳结结巴巴道,他和这小子之间怎么说也是有仇的。
“那是谁看到我就问他在哪的?”
“我那是为了躲……哎,教主大人,老夫现在和白骨已经没有一丝关系了,恳请您高抬贵手,饶了老夫一命。”
云疏容刚刚朝他转过身子,肖天阳就立刻和白骨撇清了关系。
“素手描白骨。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她是谁。”
云疏容朱唇轻启,神态懒散,他将手轻放在苏星翎肩上,望着肖天阳道,“至于你对本座而言还有些用,本座对弃暗投明之人向来从轻发落,宽容至极。”
“……”肖天阳瞅着云疏容一时半会说不上话来,这小子脸皮真厚!
当年魔教内部大清洗死了多少人,血流成河,人骨累累,连投降的也一并诛杀,最后剩余的都是他自己培养的势力,还说自己宽容,尽睁着眼说瞎话。
“哦?是么,想不到本座在你心中评价甚高。”
云疏容忽然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顿时容安和肖天阳神情一凝,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咳咳。”一双手从边上伸出,轻抚在他的眼睛上,在一边踮着脚尖蒙着他眼睛的苏星翎面无表情:“友情提醒,他会读心。”
容嬷嬷瞪她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苏星翎得瑟:“商业机密,岂能外泄?”
“念念,你又调皮了。”他以甜得能化开的口吻。
苏星翎的手掌被轻轻挪开,云疏容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垂下眼,轻吻了她的手心,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泛起粉红泡泡。
“年轻真好……”肖天阳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啧啧。”
容嬷嬷连连摇头,“行了别玩了,说吧,你来是为了什么?我提前声明,禁止一切用武行为,违者扫地出门。”
“当时的星主暮霭你可知道他的行踪。”
云疏容直切主题。
肖天阳一脸为难:“白骨和他又不是一伙的,至少老夫跟在他身边的时候还不是。不过近年来他们联手的传闻倒是挺多,我想他们联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疏容撇他一眼:“本座在问你问题。”
“这个……”老头支支吾吾,“大概是没见过……”
苏星翎眨巴着眼:“你再犹豫,唯一的一座靠山也要弃你而去了。”
“徒弟说的不错,你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了。”难得容嬷嬷站到他们这边。
“哎。”肖天阳叹了口气,只得交代,“大约是几个月前曾经碰到过一次,之后……白骨便起了杀我的念头,我想此时也与他有关。”
“在何处碰到的。”
“杭州。”
“杭州?”苏星翎眼珠一转,看来这回杭州频生了许多事端呢。
“原来如此。”
云疏容视线转向躺在床上的人,年轻男子依旧紧闭着双目,面色苍白,“若他们与尸人之事有所牵连,到时候江湖怕有一场动荡。也罢,中原之事毕竟与我等无关,倒是念念,你是否还愿意留在此处。”
“无所谓。”
苏星翎耸耸肩,然后指了指黑衣女子,“带上我师父就好了,呃,还有这位肖前辈。至于苏氏夫妇……我想他们避我还来不及。”
云疏容懂了她的意思,于是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她。
苏星翎反握住他的手打了个呵欠:“我困了,麻烦你们两位继续看护病人了。教主大人,我们走吧?”
“好。”云疏容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在院落中无声伫立的影子见到二人出行后悄然落下:“主人,沿路的探子处理干净了。”
“嗯。”云疏容弯身将人抱起,随后飞身掠过脚下数片冷色竹林。
恐高的苏星翎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也死死抵在他胸口,并不敢睁开眼看地。
见她这副害怕的模样,云疏容故意逐云追月,身影忽高忽低,吓得连连尖叫的苏星翎花容失色,她死命攀住他的脖子,像一只无尾熊挂在他身上,身子一直颤抖的不行。
“死狐狸快放开我!”她连声尖叫着捶着他的肩膀。
“遵命。”
手一松,苏星翎直接从他怀中坠落。
“啊!”苏星翎这一声可谓撕心裂肺,听得后面跟随的教徒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教主你这么捉弄人,教主夫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