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苑》筱风风风

3、3

　　三、
　　殷苑咂咂嘴，这会儿朝霞印碧波是真的泡汤了。被点了名，殷苑只好收起硬着头皮作出神医的姿态：“还请二位不要宣扬我们的身份，说来我们也想看看令妹的病情，尽管带路就行。”钟离义心里点点头，不愧是教主，这也能认出来。
　　“有劳二位了。”欧阳冽微微点头，带着两人上了房间。
　　一旁，下药无果的店掌柜气得肝疼，这破了他好事的两兄弟，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想罢，又吩咐了身边伙计去做事。
　　殷苑和殷青一推开门就感受到了这屋里的炎炎热气。房间角落烧着炭盆，窗户微微打开用来通风，一位女子躺在床上，眉头微皱。她的脸自眼睛以下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其中一块黑色的印记衬在脸低。殷苑翻开欧阳月的袖子，发现她的手臂上也有黑色的斑块。
　　殷苑沉声道：“小姐身体也是这样吗。”虽然是一句疑问句，但是心里的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两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殷宫主，有法子吗？”钟离义轻声问到，似乎怕把人吵醒。
　　“比起这个，”殷苑把欧阳月的手塞回被子里，站起来看着欧阳冽道，“烦请二位将真实身份告诉于我。祖上的规定，不救来路不明的人。”
　　殷青心里纳闷，祖上有这规定吗？
　　“告诉你也无妨，”欧阳冽往前一部走到殷苑面前，低下头缓缓说，“我复姓欧阳，名冽，是黑凛教教主。”
　　黑凛教，是个在江湖里争议颇大的教派。毕竟黑白两道几乎将所有的江湖门派分割成了两部分。白道者如少林派、素女教、冥水教和武当派，□□者如修罗门、三星龙宫，皆为在江湖里占大头的教派。然而如今不站队的只有两个门派——岐仙宫和黑凛教，前者是因为医者仁心，大医精诚，救人不分身份；后者则是不屑于站队，心情好时能开仓赈灾，心情不好时能屠光满门。“正人君子们”自称从不涉伤天害理之事，便自顾自将黑凛教扔到了□□一边。
　　当欧阳冽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殷苑的耳朵都红了。自报身份而已，有必要凑那么近吗！
　　殷苑轻咳了一下，正色道：“无碍，知道你们是谁就行了。欧阳教主在给令妹去毒时，毒物是否还留着？”
　　欧阳冽思索道：“有。教内那帮医者将毒存入瓶中密封好了，保存于教内。”
　　“那就行。”殷苑大手一挥，“少些耽搁，明日清晨我们就出发去黑凛教…..子茗，也叫上陈肆。”
　　两人赶紧谢了。
　　殷苑看着欧阳月，突然说了一句“子茗，烧碗热水。”
　　殷青皱眉，“子苏，确定吗？”
　　“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快去就是了。”殷苑催促道。
　　殷青纵使千万个不愿意，还是去给烧了水。
　　殷苑接过那碗热水，稍微放凉了之后，摊开自己的药箱，取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刀片。他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伤痕累累的手臂。那手臂上有着深褐色的长条伤疤，像是被划伤后慢慢愈合成痂的。划伤的数量之多，让欧阳冽都愣住了。
　　他握着那把刀片咬咬牙，挑了一块尚完好的皮肤用力地割了下去，血液缓缓从伤口中流出，一滴一滴的血滴进碗里。在热水的扩散下，整碗水迅速地变成了血红色。
　　殷苑哆哆嗦嗦地从药箱里挑了一块布擦了擦手臂，将血止住后对欧阳冽说到，“我的血是药血，对身体有好处，喝了之后可以缓急。趁热给她服下就行了。”
　　说罢，殷青背起脸色苍白的殷苑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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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冽把最后一口水喂进欧阳月的嘴里，欧阳月微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了。
　　“这血真的有奇效啊教主。“钟离义惊叹道。
　　许久后，欧阳冽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哥……”一直以来半昏迷的欧阳月，嘴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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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屋子里，殷青将一卷写满字的纸卷好塞进信筒里，让信鸽飞走了。
　　欧阳冽推开了门，却没有进来。
　　“明日清晨就走，”殷青给殷苑拉上被子，“欧阳教主请回吧，让他休息一会儿。”
　　欧阳冽微微垂眼，殷苑脸色苍白，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像一只冬眠的松鼠。床边还有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将整个屋子烤得暖洋洋的。
　　“好。”欧阳冽不多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