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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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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完,邝露与期景便分开了。
只是分开还没有几个时辰,他们又遇到了,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邝露看到了期景在与人打架。
对面人多势众,身上气息决非常人,妖族人。他们为何要杀景期?没有时间给邝露再多想,若她再不出手,景期撑不住。
邝露手腕一转,手中长剑出手,脚尖点地,腾身跃起,拦下直朝期景而去妖气。
稳住身形,邝露侧目问道:“如何?”
期景咳了两声方才到:“无事。”
多年前的记忆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一身劲装,头发高高地束起,只给世子留下了一个坚韧的背影。
死士侧过头,担忧道:“公子。”
世子咳了两声,咳掉胸中污血,喑哑道:“无事。”
期景看着邝露的背影,眼中情绪万千。
邝露下意识地便将期景护住,望着面前的人,眼神冰冷,杀意十足。
邝露将手中的冰凌提起,剑身上的寒气叫人望而生畏,邝露将剑直指着面前的统领者,声音淡淡却如冰碎,“滚。”
冰凌剑是深海下的冰石打造而成的剑,是昔年邝露生辰时润玉所送的贺礼,六界之中,独一无二。
冰凌一亮,邝露的身份不言而喻。
上元仙子,天帝润玉背后唯一的女子。
无人知她与天帝究竟是何关系,只是六界关于他们的流言有众多版本。
布衣男子只得作罢,恶狠狠地盯着邝露,僵持半晌,终是走了。
邝露转过身来,蹙眉道:“受伤了?”期景再不济也是仙,那几个小妖不该是他的对手。
期景咳了咳,“小伤。”
“他们为何想杀你?”
期景淡淡道:“图我修为。”
邝露蹙眉,“早知如此,便不该放他们离开。”
期景抬手指了指前方,“前方有一处破庙,我们先去那里歇一歇。”
邝露走至期景身前,搀扶着期景,期景比她高了许多,她有些吃力。“为何不回天界?”
“何必多生事端。”
“你就是太心善了。”
期景的身影一怔,眼神中皆是不可置信,犹如当年七九回答他的话一样,“公子就是太心善了。”
期景犹豫道:“你……是不是记起些什么。”
邝露莫名摇摇头,“记起什么?”
期景干咳了两声,掩去了尴尬,“无事。”
前脚刚踏进破庙,邝露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好像来过这里。
邝露静气凝神,再睁眼时,看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邝露无法看清她的真容,可她的眼中尽是冷意,与那女子同行的,还有一男子。那男子好似受了伤。看那男子身形,邝露居然也觉得有些熟悉。
那女子要背男子走,男子不愿,他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子背算怎么一回事。
男子把玩着地上捡的枯柴,漫不经心道:“你叫什么名字。”
半晌未见女子接话,那男子又道:“你听不到吗?”
邝露蹙眉,这女子好生傲气。
女子淡淡道:“七九。”
“七九?”
女子眼中充满了不耐烦,“我的编号。”
“你这么厉害也该是一二的编号吧。”
“我是第七十九个入训练营的。一百个人里就活下来我一个,如此解释公子可是满意?”
女子语气间有些冲,听出了语气不善,那男子只得讪讪道:“噢。”
适时,期景的呼唤唤回了邝露的思绪。
期景有怀道:“你怎么了?”
邝露呆呆摇了摇头,“无碍。”她心思全在方才看到的两个人身上,心中郁闷,她为何可以看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且她居然还觉得那男子的身形有些……熟悉。
期景盘腿而坐,聚气凝神,邝露便在破庙四周转了转,待邝露回来发现期景还未睁眼。
有些奇怪。
邝露大步上前,食指与中指并拢,置于期景额间。指尖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期景额间。
是梦魇。他被梦困住了。早便觉得这个破庙有蹊跷。原来是在此处等着他们。
当即,邝露盘腿而坐,伸手捂住期景的手,她要去带期景出来。
邝露睁眼时,入眼的皆是一身黑衣的女子,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她们好像被关在地牢里。
地上扔着剑,有几人竟拿起了剑,面带狠意地刺向了身旁的人。
邝露看着面前厮杀的人,蹙了蹙眉,这个梦有些奇怪,这次都是女子,并无男子,期景到底在哪里。对眼前的环境不了解,邝露不敢贸然行动,往旁边移了移,想离开混乱的人群。
可旁人看到邝露如此,便举起手中的剑,直向邝露劈来,邝露侧身躲过。
邝露蹙眉,“你我无冤无仇,何故?”
见邝露躲过,那人面目狰狞地又朝邝露劈来,“我不杀你,自然会有旁人杀你,死在我手里,比死在其他人手中好。”
邝露抬腿,脚尖踢到了女子手腕,女子虎口被震得发麻,再握不住手中的剑,长剑跌落在地。
面前的女子怒道:“七九!你还不明白吗!能活着走出去的人,只有一个!”
邝露蹙眉,那人唤她七九,刚进破庙时看到的过往,那女子也唤七九。
邝露不动手,只是闪躲,可那女子说的对,邝露不杀别人,自会有人来杀邝露。
期景到底陷进了怎么样的梦。这个梦太黑暗了,完全没有一点光明。
经过厮杀,一百人只剩下了三人,邝露与其他二人成了一个三角。两人使了一个眼色,提着剑向邝□□近。
邝露退后几步,将剑握紧,她早就该明白,这样的场面她逃不过的。
“对不起了。”她还没有找到期景,所以她必须得活着。一直不动手是不想沾染杀孽,可她逃不掉的。
邝露再抬眼时,眼中再无任何的光芒,她的眼中只有淡淡的冷意。
虽然使不了仙术,可邝露活了几千年,他们于邝露没有一点挑战性。
最后一个人的血溅到了邝露的脸上,邝露抬手,手指抹掉脸上的血,还是温热的。
邝露的眼睛空洞,像是一个提着线,被人操困的木偶。
那一瞬间邝露仿佛不是自己了,她不是那九天上的上元仙子,她只是沧海一粟中碌碌无为的凡人。
她想活着的心是如此的强烈。
邝露想那些莫名的情绪应该是这具身体本身的。
邝露站在死人堆中,心中没有一丝的波动,这样恶心的环境,她却无动于衷。
大门被打推开,照进一缕光,邝露眯了眯眼,抬手光。
逆光站着一个人,邝露看不清他的脸,只听那人道:“本王果然没有白教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