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共赏清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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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江允明来了临江祯雪。
“你没事了吧？”
“好得很。”雪饶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好，头还是有些晕。
不过，她向来都是这样，真正受伤了往往会加以掩饰，不想让别人窥探到她的脆弱。她坐在桌子前，不知在画些什么。
“你昨日怎么没来，去何处了？”雪饶问。
“昨日太晚，担心影响你养病，穆王离开后就没再来。”
“你倒是一点都不勤快。昨日你那哥哥可是来了，说是要为我效命呢。”雪饶放下笔，玩味地看着江允明。
“为何要同我说这些？”江允明根本不以为意。
“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我看你较为顺眼，才和你说说的。”
“那我还真要感谢你了。”
“那倒不用。今日本姑娘心情还不错，就来给你分析分析，在我不动手的前提下，你会被他们怎么害死。”
“你不会是在拉拢我吧？”江允明嗤笑一声。
“拉拢你？我的手中有纳兰慧婧，还用得着拉拢吗？”雪饶笑了笑。
江允明沉默了一会。
雪饶自是看出他心中的挣扎，不急不躁地等待着。
“因为我比江允慎更有用。”
“哦？那你说说你比他如何？”雪饶稍有兴致。
“我同陛下相熟，这是其他人都没有的优势，只是这一点，就足矣让你选择我。”
“倒是还明白点事理。所以我先提醒着你，别在一切结束之前就让人害死了。我同江允慎说过，若是他忠心为我办事，我就帮他除掉你。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还不想除掉你，只不过是先拖着他以此来保证你的安全。我也只能提醒你这么一句。你们家的事我不想插手。毕竟这世上向来都是弱肉强食，你若是太弱，我也没有办法了。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不讲交情的。”
“我知道了。”
“这几日陛下是否提起过让我进宫赏梅之事？听说冰林寒韵已经运回来了，动作倒是够快的。”雪饶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勾画着。
“还未曾提起。我明日进宫会暗暗提醒他的。”
“那就好。我是时候和那皇帝正式接触一下了。”
雪饶轻点几笔，一株墨梅已经成型，虽无彩色，倒是有着一股清然独放的雅韵。
这两日，雪饶都在养伤。
“小姐，小姐……”采篱从外面跑进来。
“发生什么大事了？”雪饶淡然坐在那里，正在擦她的琵琶。
“采篱听到了一个大消息。”采篱的样子有点解气般的开心。
“说说吧。”
“刚刚采篱听说，昨日杨小姐出门之后就再也没回去，将军府派了很多人去找她，都没找到。然后您猜怎么着？今日一早，她竟从一所青楼里跑出来了。听说，她当时衣衫不整，连鞋都没穿，这下她的名声是彻底毁了。采篱觉得，坏人就会有恶报，当真是替小姐出了口气。”
“坏人就会有恶报……”雪饶唯独听进了这句话，停住擦拭琵琶的手，重复着这句话，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小姐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无事，只是想想她也是有些可怜的，这一辈子的名声都没了。”雪饶随意一句，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反常。
“也是，我们女子名声向来重要，她遇到了这种事，想必连死的心都有了吧。”采篱听雪饶这么一说，又有些同情起来。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雪饶想着：她若是想死才是怪事呢，她恐怕又会将这份气撒到我的身上来了吧。将她的这份嫉妒攒着也许还有大用处。不过，这江允慎的动作倒是值得称赞。
这一日，雪饶早早起来了，被几个丫鬟服侍着，有为其梳发的，有为其上妆的，有为其整理衣饰的。这是雪饶来这里一月的时日以来，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江允明已经把秦睿珣的口谕带了回来。雪饶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今日便可进宫去。
前些日子她刚来这里，还有些不熟悉，不能做太引人耳目的事，以免弄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她对城中的事已经了解，自然要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进宫当真是一件大事，赏梅更是大事中的大事，因为这是秦睿珣第一回邀其他人进入他的梅园。这件事，足以引起城中所有想要进宫为妃的名门小姐们的注意，乃至让她们心生妒意。今天之后她需要更注意了，免得被不知名的暗箭所伤。
雪饶因还在守孝期，并不能穿其他颜色的衣物，所以依旧是一身素衣；发饰也很简单，只是梳得比平日仔细；面纱也还是要戴着的。靖周的风俗礼仪，就算是皇帝都不能轻易违背。
马车中，雪饶闭目静思。
“小姐，您不紧张吗，采篱好紧张。”采篱的声音很小，有些怕打扰到雪饶。
雪饶睁开眼睛。“当然紧张，我从未进过宫，又不太懂那些繁杂的礼仪，很担心出了什么差错。”
“小姐不应该带采篱来的，采篱也不太知道那些礼仪，没办法提醒小姐。您应该让夫人找的那几个丫鬟跟您来，她们不会失礼，还会帮帮小姐。”采篱有点后悔。
“让你来了就是来了，说那些做什么。你是我的丫鬟，有这种好事我怎能不带着你。况且，这几日母亲已经找嬷嬷教我礼仪了，我也记得。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当时紧张着急给忘记了。”雪饶本来就是通晓各种礼仪，仅仅是进一次宫，怎会难到她。
“那就好。”
雪饶如此一说，采篱才安心了些。
雪饶在宫门口下了车，眼前停着一顶软轿。两名小宫女和四个抬轿太监立于轿旁等待着。
“可是江府小姐？”一宫女上前问。
“正是。”雪饶答道。
“江小姐请上轿。陛下说了，小姐大病初愈，不适宜长途行走，遂命奴婢们在此等候，让小姐坐着轿子去傲梅园。”
“有劳了。”雪饶上了轿。
采篱跟在一个宫女身后，向傲梅园走去。
轿子停下。
“江小姐，傲梅园到了。”方才的那名宫女道。
“江小姐，没有陛下的特别允许奴婢们是不能进梅园的。”宫女看着下轿的雪饶说明着，“陛下已经在梅园之中等候了，江小姐直接进去就好。”
“好，雪饶知道了。辛苦两位姐姐了。”
“江小姐切莫客气，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江小姐进去吧，不过您的丫鬟是要在门外等候的。”另一名宫女道。
“好，我知道了。”雪饶转而对采篱道，“采篱你就等在这里吧。”
“是，小姐。”
傲梅园的门轻掩着，这门与宫中其他建筑相比，倒是不那么起眼，甚至有些普通。雪饶推门而进，霎时，眼前景当真是一片豁然。
这傲梅园不知有多大，即使雪饶目力极好，也还是望不到边际。各个品种的梅花随意生长，只有一种花期极晚的梅花还盛放着，晴光微染，粉郁凝香，霞韵点点。其他花期早些的，只剩下叶子，却更有一番姿态与韵味。
雪饶缓缓向前走着，看着这数不尽的梅树，有些不太相信这么多的梅花都是那个爱梅的皇帝独自一人亲手栽种的。雪饶走了好一会，依旧寻不见秦睿珣的身影。
“陛下，您在何处？”雪饶向众梅树询问着。
“朕在这。”
雪饶听到回音，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雪饶看到秦睿珣的身影，他没有穿常服，竟穿着一身极其庄重的龙袍。这种样式的龙袍，怕是靖周有大事的时候皇帝才会穿的代表着对事情极其重视的礼服。而他此刻竟穿着这种衣服蹲在一棵梅树边上，正用手给梅树将土掩好。
雪饶弄不懂他的古怪行为。她将视线转移到梅树上——冰林寒韵，她最喜欢的梅花。
“雪饶参见陛下。”
“起来吧。今日是朕请你来赏梅的，不必多礼。”
雪饶在心中感觉好笑：你让我不必多礼，自己来个梅园却穿得如此隆重。
秦睿珣拍拍手上的土，站起身来。“朕派人找遍了整个微岭，只找到了这么一棵冰林寒韵。还好有你的消息，不然朕就永远都找不到这冰林寒韵了。”秦睿珣的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冰林寒韵。
“这说明陛下与此花有缘。”
“是啊，如今朕的园子中什么梅花都有了，尤其是那最珍贵的。”秦睿珣用手轻抚着冰林寒韵的树枝，那笑容中竟有一丝宠溺。
“冰林寒韵这个名字当真是符合这花的性子——只在最冷的时候开放。若是温度达不到它的要求，它便永远都不会开放。有些年头不够冷，人们连着好些年都看不到它开花。它就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姑娘，有着自己的原则，永远不在意世俗的眼光，用最热烈的红色回应着呼啸的寒风和可封世间万物的冷。可称得上是冬季中最美的一抹韵色。”
“正是因为这样，文人雅士尤爱此花，称此花为梅中之勇者。但是，朕认为你将它比作倔强的小姑娘，倒是更为贴切。”秦睿珣在一旁的水盆中洗了洗手，“江小姐不感觉，你的名字加上这冰林寒韵，可称得上是世间最美的景致吗？”
“臣女不敢当。雪饶会叫这个名字也不过是母亲生臣女那日下了一场祯雪，取祯雪兆丰年之意。”
“瑞雪兆丰年，都怪了朕的名字要有所避讳，而改了这么美的一句话。”
雪饶发现秦睿珣洗完手后，一直将手举在身前。正当她想要询问之际，秦睿珣开口了。
“江小姐可否为朕将那边的擦手巾拿来？”
秦睿珣虽是在征求雪饶的意见，可是他是皇帝，就算雪饶不愿意又怎么样呢。
雪饶将擦手巾递给秦睿珣。
秦睿珣一边看着梅树，一边伸手接着。不经意间，两人的手碰到了一块。雪饶感觉那手的温度有些灼人，便迅速移开手。秦睿珣还未拿稳，那擦手巾便掉到了地上。
“雪饶该死。”雪饶立刻跪到了地上。
秦睿珣沉默片刻，笑道。
“只不过是我们都不小心而已，你这反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是暴君。”秦睿珣捡起擦手巾，并将雪饶扶起。他的手已经差不多干了。
“雪饶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秦睿珣的话题跳跃得很快。
“谢陛下关心，雪饶已经好了。”他的话让雪饶想起来静音寺那日，“在静音寺那日，是陛下及时救了雪饶，雪饶在此谢过陛下。只是陛下已经救了雪饶两次，雪饶无以为报，多有愧疚。”
“你不是已经告诉朕冰林寒韵的下落了吗？”
“这只是小事而已，怎能算数。”
“那好，记着，你欠朕两条命，以后你的命是朕的。”秦睿珣转身走近旁边的凉亭中，坐到桌旁煮起茶来。
“这……”雪饶感觉她似乎有些跟不上这皇帝的思路，他像一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似乎没什么城府。
“朕跟你开玩笑的。”秦睿珣倒好两杯茶，“坐下，喝茶。”
“不知明年冰林寒韵会不会开花。你来年再来，如何？”秦睿珣像是无意间一说。
“多谢陛下美意，只是这样多有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到时候朕会再找你的。”秦睿珣笑意温然，连暖阳都逊色了。
“谢陛下。”雪饶不好推辞，毕竟这是圣旨。
“今日朕是让你来赏梅的，走，朕带你去梅林深处瞧瞧。”秦睿珣说着便起身走出凉亭。
雪饶紧随其后。“这亭子处不是梅林中心？”雪饶惊叹，好大的梅园。
此时并非赏梅的最佳季节，若不是这梅园中有那么几株花期极晚的梅树，这园中根本就无花可看。雪饶莫名感觉秦睿珣有些故意的成分，故意此时邀她来赏梅，所用何意？
“还有些距离呢，你同朕看看就知道了。”秦睿珣道。
雪饶只能跟着秦睿珣向梅林深处走去。
“这景致如何？”秦睿珣问向身后的雪饶。
“梅园当真不同于其它的花园子，梅花也不同于其他的花。”雪饶说的是自己真实的感受。
“你可是极其喜欢梅花？”
“是。”雪饶伸出纤纤玉指轻点了一下那清软的梅花瓣，不自觉嘴角带笑。不过这笑意只有她一人知道。真正的心思，怎么能轻易表现出来。
“小心！”秦睿珣把雪饶的手握住，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徐徐的微风轻缓地浮动两人的长发，雪饶看着那灼灼的目光和因担忧而微皱的英眉有些出神。不是被他的容颜晃晕了眼，而是在想，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雪饶隐隐地感觉，真正的秦睿珣和别人说的不一样，也不仅仅是自己看到的这些。
“小心些，这种黑色的蜜蜂厉害得很，朕曾被蛰过一回，都丢了半条命。”秦睿珣叮嘱。
“雪饶知道了。”
秦睿珣松开雪饶，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刚才两人的近距离接触并没对雪饶造成什么影响，她依然专心欣赏着梅花。不过，雪饶倒是在心中暗暗猜测着秦睿珣为何对自己这般热络。
“朕的园子里什么时候进来条小蛇？”秦睿珣的这句话只是疑问，并没打算让雪饶听清。
“陛下您说什么？”雪饶上前几步，那如水般灵活的影子闪现在她眼前，尘封的记忆开启，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起来，想要逃离却又逃不得。
“雪饶你怎么了？”秦睿珣发觉到了雪饶的异样。
“陛下，我们离开这吧。”雪饶下意识伸出手，紧紧攥着秦睿珣的衣袖，眼睛不敢再向小蛇所在的那处看去。
“你怕蛇？”
“嗯。”雪饶直接承认了，将头扭到一旁，闭着眼睛，紧紧皱着眉。
“朕不怕，朕抱你走过去。”秦睿珣说话之际，就已经将雪饶抱了起来。
雪饶也顾不得那么多，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她身为云蝶台翘楚女间，这一次，有些丢脸。
“好了，我们已经走过那处了，这边很安全。”秦睿珣轻声提醒。
雪饶睁开眼睛，看了看。
“陛下，您不是说出去吗？”雪饶向四周看看，这明明是梅林更深处。
“朕才没有说出去，那是你说的。这梅还没赏完，怎能出去。况且你是第一个来朕的梅林赏梅的人，当然什么景致都要领略一番。”
“可是陛下……”
“你放心，你只需要看梅花就可以了，朕会一直抱着你的。此事都是朕的疏忽，该由朕来处理。下次你来……对，下次你来时天气会冷些，蛇都冬眠了。”
一直抱着她？秦睿珣对她的态度让雪饶越发疑惑。再说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梅花在开放，赏什么呢？
“陛下，雪饶自己走就行了。”雪饶动了动，示意秦睿珣她想要下来。
“别动，你身体刚好，要是再摔到了就麻烦了。”秦睿珣竟不打算放手。
“雪饶还是下来吧。”
“怎么，你怕朕抱不动你？”
“雪饶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没有问题了。”
秦睿珣的坚持让雪饶不好再拒绝，只能任他抱着。
一路上，雪饶都在留意秦睿珣的气息，直到他们返回凉亭中时，秦睿珣的气息都丝毫未乱，恐怕他的武功极高，比秦穆都要高出不知多少，可能她的影卫莫音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是雪饶今日来这里的意外收获。
“就要到晌午了，雪饶留下来同朕用膳可好？”
雪饶此刻看不明白秦睿珣究竟有何用意，他的刻意接近，让她总是在心中有所怀疑，却又不知该怀疑什么。
“雪饶身份低微，不可与陛下同桌而食，还望陛下见谅。”
“我靖周不同于其他国家，女子皆可读书为官，竟还留有此等等级说法，是时候改一改了。”秦睿珣思忖着，“既是这样，朕就不留你了。等朕改好了，再邀你一同用膳。”
雪饶不明白他此刻的执著，只是稍稍低了低头。
雪饶缓了口气。若是今日又赏梅又用膳的，日后她还不成为众矢之的。什么事都应当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这样才不至于让她辛苦布下的局出现什么纰漏。
雪饶下了软轿正要上马车时，看到了刚刚进宫的秦穆。
“穆王殿下。”雪饶和身后的所有人一同给秦穆问安。
“免礼。”秦穆看了雪饶一眼，又提步向宫中走去。
雪饶望了一眼秦穆的背影：你倒是言而有信的，可是我并不想让你言而有信。怎么办呢？对了，这世间怎么会有杨芊芊这么可人的姑娘。
雪饶美目生辉，欣然一笑，踏上车去。
回府的路上，雪饶时不时掀开窗帘向外看去。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是纳兰慧婧。
雪饶放下窗帘，算了算，纳兰慧婧有一月左右未来找她了，恐怕是被纳兰毅禁足了吧。雪饶又算了算，自己已经来这里一个多月了。真不知还有多久她才能完成此次任务。
“小姐在想什么？”采篱担心雪饶无聊，便想陪她说说话。
“采篱，你可有兄弟姐妹？”雪饶及时回神。
采篱微微低下了头。“采篱有个哥哥，不过印象已经模糊了。采篱家里穷，养不起我们，所以父母将采篱卖了。”采篱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滴到她的手上。
“别哭，哭什么，他们都是抛弃你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们流眼泪。”
“可是，他们终究是采篱的父母，就算对采篱再不好也是采篱的父母。他们也是被逼无奈。”采篱抠着手，泪水滴到发红的皮肤上。
“父母……”雪饶竟不知道怎么说可以安慰她一下了，因为那两个字她太过陌生。
“都怪我，没事问这些做什么，害你伤心了。”
“不不不，小姐，是采篱太爱哭了。”采篱抹了抹眼泪，立刻不哭了。
雪饶就知道，她将事情怨到自己身上，这小丫头就说什么也不会再哭了。
雪饶下车前，留下那么一句话。
“无人时，你可以叫我一声姐姐。”从雪饶第一次见到采篱那天起，就在她身上看到了皓月的影子。皓月也和她一样爱哭。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雪饶发现，采篱就是一个毫无城府且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丫头。雪饶看到她就会想起皓月，自然对待她也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雪饶一直以为，自己的泪水都被皓月哭光了，所以才不会流出自己真正的泪水。她也从未感觉到，有什么事是能让她流出真心的泪水的。
雪饶不知道采篱听到了那句话后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过，自那日以后她对自己更好了，恨不得将心掏给自己。这丫头的性子当真有几分像皓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共赏清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