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14、静音祈福

　　“你说，杨芊芊派人在城中造谣，坏我名声？”雪饶坐在方桌旁，嘴角带笑。
　　“没错。我也是刚刚才查明，造谣之人是她。”
　　“这女子倒是有趣，速度真快，本姑娘甚是喜欢。”雪饶满意一笑。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先陪她玩玩，更借机让穆王对我感到愧疚，博得他的同情。”
　　“我总感觉，你这般贸然与穆王接触，还是有些危险的。”
　　“从我与他最初相遇直到现在，一直是一步一个脚印。你说此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究竟有何贸然？”雪饶将注意力转移到江允明的脸上。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些，与穆王的每一次接触都要小心。毕竟他是靖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摄政王，又怎能那么容易被骗。”江允明回应着雪饶的打量，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有治国理政之能，不代表什么都行，我感觉他对女子并不了解。不过，你的话我记下了，我会小心的。”雪饶不再看他。
　　“五日后还有个不大不小的热闹。”
　　“热闹？我现在正需要热闹，最好是能遇到杨芊芊。”
　　“城郊静音庙上香祈福，她一定会去。”
　　“那是何处？为何她一定会去？”
　　“这是城中不成文的习俗。这一日，祈丰城中所有双亲健在的子女都必须去静音寺为双亲祈福，双亲离世的人去不去都可以。”
　　这个习俗，雪饶倒是不知。不过，从她现在示人的身份来看，就算被人知道不知此习俗，也并无大碍。
　　“秦穆呢，他会去吗？”
　　“穆王向来孝顺，他每年都去。”
　　“那便好，也许今年的祈福盛会会有些不同呢。”雪饶清然一笑，“你们靖周人真是闲，没事弄出这么多习俗聚会来。”
　　“这是我们所讲求的礼节。秋季举办的祈丰宴，那才是最盛大，是靖周人最重视的。”
　　“祈丰宴，我在云蝶台时倒是听过，不过我对这个节日的了解仅来自于云蝶台正官的讲解。既然你都提到了，就给我讲讲吧，以你身为靖周人的看法讲给我，这祈丰宴究竟是做什么的？”雪饶没有提起，她初见纳兰慧婧时纳兰慧婧也提起过此事。
　　雪饶发现，只要她一提纳兰慧婧，江允明就对她满脸敌意，然后开始磨磨唧唧。雪饶实在讨厌这样的江允明，便没有与他提起此事。

　　江允明的声音响起。“这一日，是君民同庆的盛大宴会。一方面是感谢苍天的风调雨顺；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你这讲述，也不过是个大概。”雪饶并不满意。
　　“你知晓这些就可，最重要的礼仪在皇家，具体细节你知道太多，岂不是让人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泰辽那小地方来的。”
　　“借口不是有很多。不说算了，当真是无趣。”雪饶白了江允明一眼。
　　“虽然离祈丰宴到来的日子还有些远，不过到时候你也许会有机会进宫。”
　　“早说吗，这才是我所感兴趣的地方。”

　　“你对以后有打算吗？”江允明突然问道。
　　“此话是何意？”
　　“你要与陛下或者王爷发展到什么样的关系，才下手？”
　　“江允明，不要以为我对你有些笑脸，你就可以什么都过问了。我主动和你说的，你听着就好；我没和你说的，就不要问。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然我真的要对你有所怀疑了。”雪饶的目光清冷。
　　“我只是随口一问，不说就算了。”
　　“江允明，我最后再提醒你一下，你背叛之时，就是纳兰慧婧命丧之日。”
　　“你……”
　　“是想说我卑鄙吗？”雪饶看着江允明那副怒目而视的样子。
　　“慧婧是真心待你，你怎可有这种想法？”江允明皱紧眉头。
　　“那有什么用啊，能为我保命吗？谁让她是你的弱点呢？”雪饶不为所动。
　　“这回你该放心了吧？我就算是丢了自己的命，也会护她周全。”江允明的眼中闪过忧伤。
　　“暂时是可以放心了。”雪饶满意笑着。
　　“雪饶，这个世界上虽有黑暗，但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全部黑暗。我刚刚问你想要与他们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若你日后想进宫为妃或者成为王妃，这城中的谣言对你很不利。”江允明不再多说什么，拂袖离开。

　　雪饶望着门口片刻，转而望向窗外。“那又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片黑暗。因为，我是云蝶台的人啊。”

　　穆王府，书房。
　　“王爷，有一件事属下不知是否要禀报王爷。”卫锋犹豫着。
　　“何事？”
　　“是关于江小姐的事。”
　　秦穆抬眸。“说吧。”
　　“近日，坊间有很多关于江小姐的不良言谈：有人说江小姐命不好，克死了自己母亲，来到江府又将二公子克死了，接连着江夫人也生病了；还有的说，江小姐的真容是一副狐媚相，是狐狸精转世，专门迷惑男子。主要的就这两种，其他的就是一些闲言碎语。”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平白无故的，你去查查这些谣言从何而来。”秦穆似乎有些不高兴。
　　“属下遵命。”

　　五日后。一大早，人们争相出了城，赶去了静音寺。城中已不似往日的车水马龙，突然安静了下来。
　　江允慎、江允明带着雪饶也加入了祈福的人群。
　　雪饶和采篱坐在马车中，雪饶有些无聊，时不时掀起窗帘向外看看。雪饶向外看时，看到她的人都会看过来几眼，之后同同行的人小声议论几句。
　　这效果还真好，杨芊芊确实是个能生事端的女人，自己要好好想想此事结束后，要怎么惩罚一下杨芊芊了。

　　马车停下，采篱扶着雪饶下了车。
　　正是人多的时候，雪饶抬眼望去，上山的石阶上都是人，有正向上走的，也有祈过福返回到山下的。
　　“我们走吧。”江允明走过来道。
　　“你过来几步，我问你些事。”
　　江允明跟着雪饶，走到一旁。
　　“什么事？”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男子是不是对柔弱的女子格外同情爱怜，生出一些保护的心思？”雪饶期待着他的答案。
　　“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我不会。”江允明不假思索回道。
　　“那如果那个人是纳兰慧婧呢？”雪饶笑了笑，示意江允明向一边看。

　　纳兰府的马车停下，纳兰慧婧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

　　“别看了，眼睛都直了。是不是很想她啊？”雪饶打趣着。
　　纳兰慧婧纤柔的背影离他们越来越远，雪饶只听江允明那么一句。“她瘦了。”
　　雪饶不想搭理他，转而去找江允慎。同样的问题，在江允慎这里雪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若真如此，不出意外，她的谋划应该是很对秦穆的胃口的。

　　雪饶在采篱的搀扶下，向山上走去，石阶有些陡，走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小姐真厉害，走这么高了，都不感觉累。”采篱大口喘着气。
　　“其实我也很累，但是也得学学这城中贵女的仪态大方，不然岂不是要给我们江府丢脸了。”雪饶是真不累，她常年习武体力好得很。而她现在也时长偷偷找地方练武，所以体力也一直没有下降。
　　“小姐说的有道理，采篱也不能表现得这么累才行。”
　　雪饶是发现了，这个傻孩子，自己说什么她都信。
　　“三哥看似书生一个，但体力倒是极好。”雪饶打量着没有一丝疲怠的江允明。
　　“你们是女子，都想着不能给江家丢了脸，我当然也不能。”江允明开口说话时，雪饶才从他的话音中听到疲倦。
　　“三哥当像大哥一样习武强身才是。”雪饶随口提议。
　　“我不喜欢。”江允明话语冷硬，一点都不给雪饶面子。
　　雪饶自知他的性格，不与他计较。她不再说话，是不想让路过她身边的人察觉，一个住在深门大院的大家小姐，登上如此高山还依旧没有一丝疲倦。

　　雪饶端正地跪在庙中，此刻她心中想的是皓月。她无父无母，应该说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她的至亲只有皓月，她祈求着，愿皓月一世平安喜乐。

　　正所谓，冤家路窄，雪饶在往山下走的石阶上与杨芊芊碰上了。不过这可不是偶遇，是雪饶故意在等杨芊芊。
　　临出发前，雪饶就让江允慎派人去杨府盯着了，在杨芊芊刚准备出发之时，雪饶就先出发了。刚刚，雪饶看到杨芊芊的身影后，才缓缓从山上下来。

　　“什么东西还敢挡在本小姐前头？”杨芊芊一副恨恨的样子，毫不掩饰。
　　雪饶让到一边，恭顺道：“杨小姐请。”
　　“怎么不病死你。”杨芊芊斜了雪饶一眼，正要离去。
　　“杨小姐且慢，”雪饶靠近杨芊芊，“你的肩上有个虫子，雪饶帮你拿下去。”雪饶伸手去拿。
　　“啊！你滚开！”杨芊芊虽是将门之后，却很怕虫子，又不想让雪饶帮她，见雪饶伸手过来，下意识推了她一下。
　　雪饶向后倒去，顺着石阶，向下滚了几级。
　　雪饶并不知道杨芊芊有那么怕虫子，本想着，将门之后，怎么也要比其他人家的小姐胆子大些。雪饶将手伸向她也不过是为了让她躲避自己，引诱她伸手推自己，却没想到她的反应竟那么大。
　　原本雪饶是打算借着她的力，向一旁倒的，假装撞到旁边的石头上，这样就能避免滚台阶了。雪饶虽然对自己狠，但是有没必要体现在这里。只是，这个小意外还是让她向后倒去。
　　采篱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雪饶向下滚去。
　　“小姐！”采篱大喊着，向下追去。

　　这时候石阶上停留的人已经变少了，所以相对来说，雪饶要吃些苦头了。

　　雪饶闭着眼睛，那疼痛清晰而钻心，她只在倒地的一瞬间用了一点不至于会被别人看出的武功保护了自己一下，之后便不敢用武功保护自己，担心被人看出什么。那样不仅前功尽弃，也会害了自己。既然事情已经按照另一个方向发展，那么她也只能尽可能应对了。
　　雪饶以为自己对疼痛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还是那么疼，那么疼，全身都疼。她虽然下意识抱住了头，却也不知道自己的头碰到了几回石阶。在本能的挣扎后，她渐渐晕了过去。

　　江允明从上面下来的晚一些，看到雪饶时，雪饶已经倒在了石阶上。紧接着，江允慎也赶了下来。

　　杨芊芊看着雪饶滚落的身影，反应了一下，转身看到江允明。“不是我推她的。”杨芊芊事不关己般淡淡解释了一句。
　　“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江允明警告后，向下跑去。
　　江允慎不似江允明，他没有多说什么，急忙向雪饶跑去。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于江允明，对方是将军府千金，他可不能像江允明一样随心所欲。

　　雪饶滚了几级台阶后，终于被正往山上走的人救下了。若是人多的时候，她甚至都不会倒下去，因为在倒的一瞬间就会被后面的人接住，她也不至于受这份苦。

　　采篱抱着雪饶，哭喊着：“小姐，小姐您醒醒啊，您的风寒刚好，怎么又受了伤，小姐……”
　　江允明正要上前去，秦睿珣已经先他一步，将雪饶从采篱那夺了过来。
　　“允明，快去找大夫。”秦睿珣抱着雪饶疾步向山下走去，与正往山上来的秦穆擦肩而过。

　　杨芊芊看到秦穆后，不能继续保持淡然事不关己。她追了下来，急于解释。
　　“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还有那天，那天我真的没有推她。”杨芊芊半蹲着，拉着秦穆的衣衫。她不怕别人误会她，但唯独秦穆不可以。
　　“杨将军太过纵容你，才让你养成如此性格。本王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日后还是不知悔改，本王便不会再看杨将军的面子饶恕你了。”秦穆挣脱她的拉扯，向山上走去。
　　“王爷，王爷……您要相信我啊。”杨芊芊委屈地哭了起来。

　　秦穆再次下山时，杨芊芊已经离开，这山上的人也少了起来。
　　秦穆思虑片刻，向江府赶去。

　　马车中，秦睿珣抱着雪饶，时不时催促车夫快一点。城外找不到大夫，只有回城才行。
　　雪饶渐渐转醒，马车的颠簸让她有些不舒服，她的手不自觉向头部抚去。
　　“别乱动，我们马上就进城。允明已经去找大夫了。”秦睿珣握住雪饶乱动的手。
　　雪饶听着这个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反映了好一会，此人不是江允明或者江允慎，竟是秦睿珣？雪饶强睁着眼睛看向秦睿珣的脸，随后反应过来，他在抱着她。
　　难道她刚刚遇到他了？她的此次计划完全是关于秦穆的，不要求刚刚那一幕被秦穆看见，只要此事事后传入到秦穆的耳中就可以了。只是这秦睿珣的出现，当真出乎她的意料。
　　雪饶并不是很高兴，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计划被破坏。
　　本来，刚刚的事情就让雪饶恼火，此时秦睿珣却又出来捣乱。在她没接近他之前，他就不能老实地待在宫中吗。这皇帝还真喜欢出宫乱逛。
　　马车颠簸着，雪饶不经意又睡了过去，头实在是有些晕。

　　雪饶再次醒来时，房中空无一人。她缓缓爬起身，头还是有些晕。雪饶坐了一会，脑袋清醒了些，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皇帝，在心中分析了起来。
　　这皇帝究竟就是这种性格，还是如何呢。按理说，事情发生后，江允慎和江允明都会赶来，怎劳烦动他的金手？那日她听到秦睿珣说，她不过是自己的子民而已，只是他这对子民的态度着实不一般。
　　“小姐，您终于醒了。”采篱小心走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雪饶欣喜若狂。
　　“陛下呢？”
　　“陛下把您送回来，确定您没事后，就回宫了。”采篱倒了杯水递给雪饶。
　　“天已经黑了。”雪饶看着桌子上的烛光闪动。
　　“小姐，已经戌时了。”
　　“这么晚了？我睡了好久。”
　　“小姐，陛下走后穆王殿下又来了。”
　　“穆王来了？当真是扰人。”雪饶如此说，却是放心了。今天的计划虽多有变动，但是结果还是没变的。
　　“小姐不可以这么说的，穆王殿下听到了降罪怎么办？”
　　“我在我的临江祯雪说，他怎会听到？”
　　“小姐，其实穆王殿下还没走，说是要等您醒了，确定您没事了再走。”采篱悄悄道。
　　“他没走？”雪饶不大相信。
　　“是。”
　　雪饶在心中盘算着，会不会不久之后她就会有收获了。
　　“小姐，您饿不饿，要不要采篱去给您弄点吃的？”
　　“你先去通报父亲吧，告诉他我醒了，免得父亲担心。”
　　“好，采篱这就去。”

　　片刻后，采篱跑回来。
　　“小姐，穆王殿下过来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去给我弄些吃的，他走了我就吃。”
　　“好，采篱知道了。”
　　雪饶重新躺好，等待着。

　　秦穆随江行来了临江祯雪，还像上次一样，秦穆让这房中只有他们二人。
　　寂静良久。
　　“王爷，雪饶还未出嫁，您让雪饶父亲在外面等着，只留你我二人在这房中，当真不大好。”雪饶这番话说得就像是对秦穆有着深深的埋怨。
　　“只是片刻，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你父亲就在外面，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其实王爷不必来。今日是雪饶碰到了杨小姐，此事怪不得她。”
　　“此事最终原因是本王，本王应当来看看你的。本王一直都知道杨芊芊对本王的心思，之前她也曾为难过其他小姐，只是本王没想到，她竟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王爷知道就好，所以王爷请回吧。日后也不要再来了。您能离雪饶远一些，就是对雪饶最大的恩泽。”
　　秦穆并没因为雪饶说的这几句话而不悦，他走上前几步。
　　“头还晕吗？”
　　“不晕，应该很快就会好。”雪饶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本王明日会让人送些补品来。”
　　“雪饶的信是白写了，话也白说了。王爷可知，如若您是和雪饶平等身份，雪饶一定会不顾此刻身体微恙，说什么都要下去打您一顿。”
　　秦穆嘴角微勾。“本王欠你的算是没法还清了，打一顿也好，改日等你有力气再打。”秦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感觉对不住雪饶。朝堂之上的事务多难他都不怕，只是最近发生的事，他当真有些不知怎么处理才比较妥当。
　　“还是算了，雪饶还想多活几年。”雪饶的语气依旧没有缓和。
　　“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穆王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反而走到小桌旁坐下。
　　“还不是冤家路窄。雪饶还以为那时会很安全，怎么都没想到，她敢当着众人的面将我推下。
　　殿下，那杨小姐当真是很喜欢您。”
　　“杨将军是个可敬可佩的人，只是她这女儿本王当真不喜。还有一件事，本王要告诉你，这件事你有权利知道的。”
　　“什么事？”
　　“你知道近日城中都是你的各种谣言吧，皆出自她手。”
　　雪饶片刻未语。秦穆向那纱幔中的影子望去。
　　“雪饶还是比较适合在泰辽那种小地方待着，这祈丰城当真待得辛苦。”雪饶语调悲伤。
　　“你怪本王，本王也无话可说，都因本王最初的失误，认错了人，才让你卷入到繁杂的乱事中。”
　　“王爷已经查清，认为自己认错了人，不怀疑雪饶是贼人了？”
　　“是，本王已经查过了，并没有证据能证明你就是那日的贼人。现在想想也是，除了眼睛像些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是本王弄错了，本王向你道歉。”
　　雪饶知道秦穆这句话不是平白无故说的，是今日的意外让她因祸得福，打消了秦穆的疑虑。想必，秦穆已经计划着要试一试她会不会武功了吧。

　　雪饶忍着疼痛硬是没用什么武功，这有多危险谁都能看得出。如果她真的将脑袋撞到石头上，弄不好会当场丧命。按照常理，没有人会平白无故这么做。而秦穆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会联想那么遥远，从而猜出自己的用心，所以心中的疑虑自然就消失了。
　　雪饶知道，秦穆的疑虑会消失，也多半是这几日自己用杨芊芊扰乱秦穆。而贼人的事秦穆又是查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自然而然心里松懈了。如今，秦穆看着自己的娇弱模样，就更不会将她与那日的贼人放在一处了。

　　秦穆见雪饶不说话。
　　“本王知道，你同本王多少有些身份上的差距。你与本王接触，无论如何都会被人风言风语了去。日后，本王会尽量同你保持距离，不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为了表达本王的歉意，本王答应你一个请求，如若你有什么事，找本王，本王一定会帮你。”
　　“不必了，王爷。您和雪饶相识也不过是一场误会，谁也不欠谁的，日后我们的生活可以恢复到相遇前就已经很好了。”雪饶直接拒绝。
　　“无论你怎么想，本王都欠你一个请求。好好休息，本王走了。”

　　雪饶听着动静，确定穆王已经随着江行离去。她缓缓起身，独自言语着。
　　“一个请求？我该怎么利用呢？”雪饶淡淡一笑。

　　秦穆走回片刻，又有人来了临江祯雪。
　　“雪饶姑娘，是我，江允慎。”江允慎在门口站着，向雪饶询问，他可否进来。
　　“进来吧。”雪饶掀开床幔，走下床。
　　“什么事？”雪饶打量着走进门来的江允慎。
　　“这些日子我母亲病了，所以没来得及来这里问问，雪饶姑娘是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若是有，尽管开口。”江允慎恭敬站立。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一件事。”雪饶想着，此人有些城府，办事会很可靠。他又有些坏心思，那么办起此事更合适。
　　“雪饶姑娘请说。”
　　“近日，城中有很多对我不利的言语，你可听到过？”
　　“听到过。”
　　“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让你把这风言风语清理干净了，让我的耳朵清静些。”
　　“这……”
　　“很难吗？我给你指条路吧。让这些留言消失的最快的方法，就是让其被其他流言顶替。”雪饶眼眸透着男子般的深邃。
　　“允慎知道了，这就回去想办法。”
　　“还有，杨芊芊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让她也吃些苦头吧。不知道，我的意思你是不是懂了？”雪饶饶有兴味地看着江允慎，等着他回答。
　　蜡烛的光晕映着雪饶绝美的脸，她的笑容柔媚，像一朵有着剧毒的花朵。
　　“姑娘是想让我将两件事结合，杨芊芊吃的苦头就是祈丰城中来日的坊间闲话？”江允慎定了定心神答道。
　　“哎呦，江允慎，我发现你是比江允明聪明多了。日后，我会考虑着让你多帮我办几件事的。”
　　“姑娘过奖了，也望姑娘日后有机会，能同辛曲为我说上几句好话。”江允慎有礼地微微俯身。
　　“这自然好说。我知道，你来找我也不过是怕江允明抢了风头。你放心，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我不仅会为你说好话，我还会帮助你除掉江允明，让你达成心中所愿。不过，你要记住一点，若是你做的事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让人怀疑到江府，那时我只能让你去找你弟弟了。你可明白？”雪饶严声道。
　　“明白，我会万分小心的。”
　　“好了，你走吧。听脚步声，应该是采篱过来了。”雪饶听到了外边有脚步声传来。
　　“允慎告退。”
　　“对了，你已经到了参加文萃坛考评的年纪了吧？”
　　“我就要加冠了，之前也参加过几回文萃坛的考评，但是都没什么结果。”
　　“你还要继续参加下去，做做样子也好，免得让人怀疑到什么。”
　　“好，我知道了。”
　　雪饶突然想起，江允明已经满十八岁了，却始终没听说过他去参加文萃坛的考评。估计是因为他是御前红人，根本就不用参加吧。雪饶不再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