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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那年初见,你一袭黑衣,碧剑配身,站在冥山之颠,俯视着来讨伐你的各大门派。
      我想,那时你的表情应该是极度的蔑视吧。
      那个时候,我看见你逆着光站在山顶,全身被光芒围绕。不像个魔头,却像是世界的主宰。
      正邪两派剑拔弩张。
      那个时候我便知道,原本你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原本我们就不该有交集的。
      如果没有开始,那么也就没有那些分离对错了。
      那么,你也不会离开了。
      对不起。
      我不该出现的。
      那次围攻,他们不知道用了多少你都不屑去使的手段,美名其曰“为武林除害”……光就这点,你的确,有蔑视正派的资本。
      恶战的结局,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那一天尸体和血腥味覆盖冥山,到处都是兵器的残骸,折断的弓箭,还有无处不见的血印。整个冥山将天空映得似修罗地狱般殷红。那一天,山路边的曼沙珠华开的异常妖艳……
      你的部下伤的伤,亡的亡。而你也身中白奥虫的毒满身刀伤。最后,纵身跳下山崖。
      那个被断了手臂的黑衣人说,你跌下山崖时远处亮起的信号,是护法告诉你他们已经护送她安全离开了。
      众派教主都去追寻余党
      那个你倾尽生命去保护的人
      而我们这些弟子们则负责搜寻你的尸体。
      他们生怕万一,誓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不知道是应该庆幸那天我先发现了你,还是应该后悔我们那次的相遇。
      我更不知道如果重来,我会不会赌上余生再救你一次。
      也许老天也觉得一切太不公平,也觉得你应该活着去毁了这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血躺在冥山半山腰处突出的一大块石头上。
      我慢慢凑上前,没想到你还有意识,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努力的听了很久,我才勉强听出来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那个女孩我听说过,武林中很多人都认识——她是枫泾宫的宫主,闻名武林的第一药师,武林中不知有多少前辈深负重伤却被她起死回生,无论前辈还是同辈都对她赞不绝口……只不过,这一切的赞誉都是在她成为邪教教主夫人之前。
      一段传奇却因为一段姻缘变成一场悲剧
      看着你苍白的脸,我感觉好像心里某处被狠狠地揪了起来。你实在不应该就这样离开。
      身处武林,你其实没有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只不过你是明着做,而有些人是暗地去做。应该死去的,不该是你。
      我环顾四周,师姐师兄都没在附近,便用尽全力颤颤巍巍的扶起你,一点点挪进了山窟。
      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只记得两件事:你还活着,我要救你。
      把你安置好后,我就走出了山窟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那一个人还能救你。拿着从你身上翻出的素莫香,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她。
      当时,我穿着门派的衣服,差点就被护法打死,幸好有她拦住了护法。听说你已经奄奄一息,几个护法都拦不住她,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我走
      她说“我绝不会允许他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白奥虫的毒还从未听说过有解药,可是在她塞进你口中一粒药丸片刻之后,你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躺在那里的你逐渐恢复,她却不知为何一直说着对不起。
      那天晚上,护法们守在洞口。她坐在你的旁边,却一直两眼无神,发呆了很久后开口道“你知道这次为什么十大门派要围剿魔教吗?”
      “不是因为魔教做恶多……”最后一个字我没有说出来,因为今天我看到的所谓正派也没有好到哪去。
      他们放出风说找到了什么药的药引,据说那个药好像对你很重要。把你骗进苗族设计的蛊针阵。他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你竟然带着满身伤痕逃了出去。
      于是他们组织各大门派,趁魔教日夜寻找药引的时候,抓住了几个堂主,找不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就断手断脚甚至阉割……在没有偷偷看到之前,我从未想到这竟然也是正派会干出来的事情。
      后来,他们摸清了魔教的入处,趁着你伤还未愈大举进攻魔教。
      “他们是为了银霖丹。”她的眼神暗了暗,“我不该把它制出来的。可是我真的想一直陪着他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却隐约感觉到她的难言之隐
      “银霖丹不但能起死回生,还能增加武人五十年的功力。当初我把它研制出来是为了治我的病,毕竟我已时日不多……可是每粒药只能延长我三个月的生命,药引却天下难寻。原本西域有一片药田,却在一夜之间被人烧尽。后来,那些伪君子不知怎么听说了这件事,便想方设法要得到它,顺道灭了魔教。可是现在,我手里也只剩下一粒了……我陪不了他多久了……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说着说着她突然全身抽搐倒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透着痛苦与绝望。
      “你,你怎么了……”我吓的惊叫起来,引来了洞口看守的护法。他们找出了一个药瓶,把瓶子中的最后一个粒给她喂了下去。
      她恢复过来后便一直看着你,像是透着你在回忆那些回不去的过去
      她脸上的笑很暖很温柔,很像我幼年的记忆里拂过脸颊的风
      神仙眷侣……若是没有那些人的苦苦相逼,你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她忽然站起身,“林姑娘,你愿意帮我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指着腰间的玉佩道“你应该在小的时候跟着莫大侠来过药庄吧,你身上那个玉坠是当年我为了哄一个爱哭的小姑娘送出去的。”
      “你是宛姐姐?”
      我原本是个孤儿,被莫大侠收养后便一直跟随他。莫大侠对我很严格,练功练的不好就处罚我。在药庄的那段日子,她看到我因为没努力练功被罚的哭鼻子,就总会过来陪我玩,送我各种小东西。
      其实莫大侠一直也都很疼我,只是我在他几个月前离开之后才明白过来。记得他临死前,把我托付给我现在的师父,一直嘱咐我以后照顾好自己,行走江湖莫逞强……他临死前,都还在担心我一个人能否行走江湖。
      “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是什么事啊?”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紫色的药丸,“这是我手中最后一颗易容丸,看着我的脸吃下它。醒来后,你就变成我了……我是想问你是否愿意变成我陪他度过这一世?”
      “我变成你?那你呢?你要去哪?”
      看着她的眼神,我隐隐觉得她似乎打算离开
      彻底的离开
      “我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没有药引三个月后我绝无生还的可能。他就是因为帮我寻药引才会弄成这个样子,如果知道我只剩三个月,他一定还会继续找的。我们现如今的手下所剩无几,他身上的伤需要好好休息调养,如果再落入那群人的圈套便是必死无疑。
      最后这三个月我要去报仇,让那些人血债血偿。我和他缘分已尽,只能走到这里了。你把他救下来,我知道至少、你不希望他死。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帮帮我好嘛……”
      我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来求我替她照顾你,要经受多大的痛苦让自己一个人死去……
      当时的我看着月光下你的睡着的侧脸,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她。
      当我醒来的时候,她和我已经换了衣裳,她带上了面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她转过头最后看了你一眼,又对我轻点了下头便走出了山洞。
      “慕宛……”
      她刚走你便醒了,你们就差那一秒
      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
      当时的我其实很慌很害怕你把我认出来,“刚醒来,你别乱动。”
      “你没事就好……”你闭上眼把头放在了我身上。
      那个时候的你,跟我第一次见到的你完全不一样。你有些孩子气温柔的笑着。
      那个笑容很幸福,仿佛昨天那个跌落山崖的人不是你,仿佛那个嗜血成性的人不是你……
      你不知想起了什么,收起笑颜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慕宛,你是用什么救的我?白奥虫的毒,不会那么容易解的”
      当时我一时紧张,连药的名字都忘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能把银霖丹给我用,没有它你怎么办!”
      你见我依然不吱声,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我不会让你走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药引的”
      “其实……前几天我已经研制出了可以彻底治好我的病的药,只不过服了它以后,我会失去以前的记忆……”我只能一点点编织着这个谎言,一点一点扮演好那个她。
      “真、真的吗……我只要你活着啊!那些记忆都不重要!即使你一切都忘了,以后的日子有我陪你,只要你活着就好。等你病好,我就带你浪迹天涯,从此再不涉江湖。”
      “那、那如果……如果……我是说……”之后的话,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几天后,你遣散了魔教剩下的人,然后我便谎称自己吞下了解药,那个宛姐姐在我昏迷时便留下的药丸。她其实早就为这一天准备好了一切,只差找到那个愿意陪你余生的人。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和你安顿在那个似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与世隔绝,没人打扰。因为我假装失忆,你对我的反常一点也没有怀疑。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每幸福一份,便痛苦一分。
      眼前的幸福,似乎很近又很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我则陷入深深地挣扎。
      可我终究没有跟你坦白一切。
      我人生中一次彻底的自私,使我犯了一个永远无法挽回的错误,我终究没有在她临死之期到来之前和你坦白。
      三个月过后的每一天我都倍加珍惜,倾尽一切对你好,我想要替她让你快乐。
      而命运似乎,很喜欢跟我开玩笑。
      那天,我出去想要买个绸缎替你做衣服。回来的路上路过客栈,本想要买点酒却意外的听到了一个消息。
      原来她没有死,而是被她的青梅竹马莫素给救了下来,那个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药引,救了她的性命。
      之后他们再说的话,我都没有在听清,只是茫然的走出了客栈。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对于那个已经体会到幸福不愿放手的我,对于那个已经爱上了你的我,除了短暂的惊喜,便只剩下惶恐。
      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又找到了归属,所以我也不愿放手。
      我背叛了初衷,太过自私没有让你知道她还在人世,我太过自私害怕身边的温暖再也不在,我太过自私毁了原本可能完美的结局……
      很多年后,我都会想若我跟你坦白了一切,让你去见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至少,你不会那么痛苦,至少她不会绝望的离开……
      可那时已是千帆过遍,流年渐渐再回不到从前。

      之后的一年,我们远离了尔虞我诈腥风血雨的江湖,罔闻红尘喧嚣。
      你喜欢低头耳语看我娇羞的那一刹那;
      你喜欢牵着我的手踏越峰颠,并肩看杳杳飞花飘散天涯;
      你喜欢温柔的抚着我的身笑着回忆你们的过去,最后总会跟着一句“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那若是不在了呢?
      一年以后的一天,山谷里闯进的那个人,结束了我这一生仅有的一段幸福。
      若是命运没有安排那个人出现,也许我们真的可以相濡以沫,一起看谷里花开花败,再不入刀光剑影的繁华。
      他是你的右护法,为了寻你而来。
      他看见我的下一秒便拔岀剑向我刺了过来,还未近我的身,便被你打倒在地。
      那是你最后一次保护我。
      “你干什么?”满身的煞气让我不禁退了两步。我知道也许下一秒你的满身煞气就是对着我了。
      “她不是夫人!”
      那个时候若我不承认,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可是我已经自私过一次了,我已经骗了你很久了。
      所以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你的眼。
      “一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个蒙面女毒师。她每三天毒死十大门派中的一个掌门,中毒的人无药可救当场身亡,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那日来围攻的掌门都因此而死,我猜她必定和本教有关系,便用素莫香追寻。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一个破庙里,全身抽搐倒在地上,脸上的面纱也因此掉落下来。我才认出她是夫人。那时离她将死之期不到三日,她的病更是发作的频繁。”
      右护法将我们错过的一点一滴说了出来。
      “她……不是被莫素救了吗?”我下意识的问了出口。抬起头却对上了你的眼。
      “你,你不是慕宛……那慕宛呢?慕宛在哪?”你满眼的难以置信,随后满身的怒火打碎了我早已陷入的梦境。
      右护法低下头,说出了一个我们根本不敢相信的事实。“她已经死了。”
      原来那日的我过于惶恐,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全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莫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她了,也早就知道她有这种病。在得知她已经找到药引后,便派人连夜收了那里所有的药引,一把火烧了那里。为的就是在她将死之时救她一命把她留在身边。她被莫素救了后,便被软禁起来。莫素逼着她和他成亲,可是她宁死不从,几次逃跑没有成功。
      她因为十几年的情分不忍毒死他,便骗他喝药使其武功全失成了废人。一怒之下他因爱生恨,每天都拿她试各种毒药,还将她关在全是毒物爬行的屋子,缺又用药引维持她的生命……
      后来,她不堪折磨吞下毒药自杀了。
      “那日,他趁我给夫人出去买药时,带走了夫人……后来,我本打算将堂主重新集合,想找到您后将夫人救出,却听到了夫人自杀的消息。”右护法说完抬起头看着你,“请教主重返江湖,重振我教!”
      那时的你死一般沉寂,忽然抬起头猩红的眼望向天空嘶吼,下一秒,你的眼泪便顺势而下,颤抖的手渐渐握成拳头,你似颠疯般喃喃自语“对不起……慕宛……慕宛……”
      “……对、对不起……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想到,我的一念之差竟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这一场阴差阳错,又是谁的错……
      若我那天便讲明一切,也许你还来得及救她,也许你和她可以幸福一世……
      你静下来后转过身便掐住了我的脖子,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你是谁?你怎么会和慕宛长的一模一样?”你的手渐渐用力,也许那时候你知道答案后便要掐死我的。
      可是当我说出实情后你却愣住了。
      那一秒,世界对于你来说是定格的吧。我看见你的眼神逐渐涣散,然后又猛地望向我。
      “你早就知道的……你早就知道她还活着!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根本没有资格去解释。只能一直沉默,任由眼泪湿了眼眶。
      我能感觉到你的目光逐渐发狠,却又渐渐散去
      你终究没有再动手。
      “你再也不要顶着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说完便带着右护法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没错,我的确没有资格再顶着这张脸出现在你面前。
      望着你消失的方向,我拿出匕首便毫不犹豫地在脸上划出一道伤痕。
      易容丹,容毁则效失。
      脸上的血不断流淌,我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曾经我以为这一世我都不用换回这张脸,没想到也只是短短一年。假的终究是假的,所以一切的幸福都只是幻像而已。转眼,便不见。
      我慢慢站起来,踏着地上坠落的花瓣向山崖走去。
      山崖上什么都没有变,可我却已换了容颜,你也不在我身边。
      坐在山崖边我把头埋在臂间,往日种种都再次重现,我终于控制不住抽泣起来……
      再抬眼已是满天星辰,再没有出乎意料的烟花,我也只能在梦中回味从前。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山崖边坐了几天,却像游荡过几个世纪。
      忽然发现我的一生真的就这么简单,除了你便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真真是,物是人非……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晕了过去。晕倒时那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旋,那段画面一直在交替闪现……
      “没有你,怎么会独活……”
      你怎么会独活………
      我猛然惊醒
      她已经死了,你怎么可能独活
      没有丝毫犹豫,我便起身走下山崖。可没走多久,却因为体力不支又晕倒在路旁。
      再醒时漫天大雨,雨声在山谷中回响。
      刚刚快结痂的脸,因为长时间雨的浸泡又裂开了。
      我不再是她,即使我去了,也什么都挽回不了。
      朝夕相处,我对你太过了解。你承诺她的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你终究会重新集结魔教余党,终究会平了莫素的山庄,终究会……在报仇后自杀去寻她。
      那么,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那么,也许我也只能再去见你最后一面了。

      天晴之后,我回到了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小木屋。像往常一样打扫着房间,收拾好你的衣服,浇了院子里的花。待整理好一切,我便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描眉。毕竟我要去见你最后一面。可事实上,你都没有见过我真正的样子。

      你知道吗,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你替我描眉,现在只剩下我自己,连眉都描不好……
      摸着脸上遮挡不住的伤疤,只是难过曾经,却再落不下眼泪。
      我走出茅屋,拔了一朵素莫香的花根,抬头看着漫山花开。
      无论发生了什么,此生我都再不会回到这里了。

      回到曾经的门派,掌门的嘘寒问暖我也无力敷衍,只忙着打听你的消息——
      果然,你回来后在三天内便召集全了魔教余党,又迅速招兵买马。武林中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没有人知道你要做些什么。
      现在名门正派人人自危,时过境迁,如今各大门派也已没有什么力量与你抗衡。

      我用素莫香在古瑶山山顶找到了你。
      通往山顶的路充斥着血腥味,路旁遍地都是尸体。再见到你时,你半跪在山顶,身旁的莫素已经血肉模糊。
      我慢慢向前走,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一直低着头,却在我距离你仅剩一步的时候,将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剑气已经割伤了我的脖子,你却又停住了手里的剑。
      当时的我是第一次以真实的面目站在你面前,局促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却先张了口“你是……那个替她陪我的人?”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又接着说,“当初我以为是因为服药才使她变了气息,却没想到竟是换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是在看我,还是在通过我去感受她的气息。只见你的眼神慢慢变得深情,伸出手顺着我的脸的轮廓一点点的移动。
      你知道吗?随后你在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浅笑,是我一生中永远的执念。
      “其实,你和她很像。”说完,你便转过身,慢慢走向悬崖边。
      “别,不要!你不要!”我急着想抓住他,他却直接闪开点了我的穴。
      “你很清楚我想要做什么,也很清楚你根本拦不住我。如今她的仇已经报了,所以我该去另一个世界陪她了。”你站在悬崖尖,转过头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没关系”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跳下了那个悬崖。我没有看清你的最后一面,却听清了你的最后一句话。
      我在你们的世界里停留了太久,我的这句对不起说给你,也希望你能带给她。

      待我解开穴位时,黄昏已至。
      那一天的夕阳暖暖的,我看着它一点点的在天边消失,觉得一切都和它一起结束了。
      后来……我遇见了很多人,去了很多地方,知道了很多我本早就应该知道的事情……
      原来,慕宛是我的亲姐姐。当初家族遭劫,我恰巧被莫大侠救走,而她却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幸好被药庄庄主收留……
      难怪那年第一次见她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难怪那天,你会眼神迷离的呢喃说我们很像……
      可是,当我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
      世上再没有我牵挂的人,也没有人陪我熬过这一世。
      那些你陪伴在我身边的画面,一直深深的埋藏在我心间。
      你是命中注定的存在,是我刻骨铭心的一段缘。即使有遗憾有后悔,那些也许也不可能重现。
      不是所有缘分都有结局,不是所有错过都会有再相遇。
      一切已风平浪静,以为是地老天荒,结果一无所有。
      武林永远不会停止争斗。你离开后,又有一个又一个魔教出现,依然有一堆名门正派四处讨伐……可是这些,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从你离开那天起,我便开始独自游走江湖。
      不问终点,亦无归期。
      我懂得了有些人有缘无份,有些人情深缘浅,有些人本就不会在我们身边,有些人终究会与我们渐行渐远。
      人生不可能是完美的。
      我们只是一小粒沙,随风飘过,却无可奈何。
      那一天偶然抬头,看见冥山之巅,我忽然想起了那年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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