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懒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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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Sloth
大理石餐桌面上扔着结果报告。
秦箬筠平直的嘴角向下弯了些，眼里燃起烦躁的隐火。
是她没算到，虽然秦老爷子答应她，只要孩子，他不会给吴意任何报偿。
可孩子的第一法定监护人，是父母啊。
秦箬筠接了秦安秘书林奕的电话，说来也挺奇妙，林奕很坚定地表示自己对秦箬筠的支持，现在算是她的公司里的耳目。
“吴意还是在财务部，在公司里她人脉还是广，毕竟之前在人事部，有几个股东已经明里暗里支持她了。秦老爷子似乎有意让她暂代秦董的股份。”
秦箬筠听完这话砸了杯子。
“我爷爷是为了我好？觉得我学习忙？”秦箬筠冷笑，“等我大学毕业，我在公司里有什么位置？”
林奕道：“秦小姐，我有个听闻，吴意挪用过公司财产自己建了公司。之前财务部有个女生叫诺诺，是我的学妹，她告诉我的，如果要起诉，她应该愿意作证。”
秦箬筠点头，“太好了，只是我没有去起诉她的理由，最好是找一个股东。”
周霭的丈夫，好像就是公司的股东。
她直接去到周霭家，隐晦地表达了来意。
“不行的，箬筠，我们家也要生活，公开去起诉，别的股东会怎么看？你太年轻了，你要知道，她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敢说你爸爸没有暗肯，经过那么多人，谁的手干净？”周霭道，“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没办法。”
秦箬筠恳求道：“干妈，算是看我妈的面子……”
“你去读大学，要是吴意苛待你，干妈会尽量帮你的……”
时间接近下午六点，她几乎去了所有的股东家，有人冷眼，有人嘲讽，有人出价……
她此时才感受到一种无力感，去乞求讨好别人，卑微得得可怕。
她实在想不到，吴意是有什么独特的本事，能让那么多人卖面子。
属于她家的利益圈已经破裂了，你家当时手握权利，而现在人都死了，何必买你的面子。
公司里站她的，不过是一些骑墙派，而选择吴意，几乎马上可以见到成效，遗腹子得到巨大重视，还十分肯定是个儿子，不就是秦氏的小太子吗？
昔日玩得开的富二代二世祖也远离了她，尤其是魏非然，他家直接不允许他来见秦箬筠。
秦箬筠买了包烟，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忽然有人遮住了光线，她抬头，眉间微蹙，她依然能看清那人的脸。
谢知延。
谢知延啊。
“你会抽烟？”谢知延突兀地问。
秦箬筠点头。
“你路过吗？还是特意来看我这幅落魄模样？嗯？”
她打开烟盒，拿出一支烟，谢知延看到烟盒，还厉害，是中华。
空旷的户外，嘶的一声，涌起短暂的火光，映出她忽忽恍恍的面容。
一点火星，跳跃在她指尖，还有淡似不见的薄烟。
她只吸了第一口，剩余的烟消亡在指尖。
“我好像，输了。”
谢知延莫名觉得，燃烧的不是尼古丁和焦油，是他，是他对秦箬筠的妄想和期待。
“我之前和你说过，刀子要拿在自己手里。如果我们过于爽快地承认失败,就可能使自己发觉不了我们非常接近于正确。”谢知延坐下，拿掉她手里夹着的烟。“你不该是这样子的，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秦箬筠捂着眼睛，靠着椅背。“你知道我给你备注是什么吗？”
谢知延被她问得奇怪，“什么？”
“是真理。我给你的备注，真理。”秦箬拿开手，眼睛已是泪眼朦胧。“因为啊，追求真理是永无止境的。”
谢知延莫名一颤，这一刻周围像是消了声，安静得出奇。
谢知延只静静看着她，她宛如浸泡在红酒里的玫瑰，妖艳又脆弱。
但即使被虐杀，她枯萎，但那阵血肉模糊下，她的躯体依旧遥不可及，不只是灵魂，幽微透明。
“加缪把自杀作为哲学唯一严肃的问题，这种生活有没有意义，我不敢妄言。但是，秦箬筠，我知道，更应该说我祈求，你能永远恣意妄为，即使傲慢也好，倨傲也好。我并不觉得你输了，相反，火焰只有在更黑暗的枷锁中，才更加耀眼。”
秦箬筠轻轻靠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谢知延立即揽过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淡淡的烟味，滋长在脑髓。
直到秦箬筠推开他。
面容微红，侧头不看他。
有点喘息，但她还是说的认真：“利益是唯一的驱动力。人类的真正区别是这样的：光明中人和黑暗中人。所以，我不会当光明里被指指点点射杀的猎物。我是猎手。”
“谢知延。”秦箬筠流着泪，但还是笑着，“我不去B大了，我要学法律。拿了我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懒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