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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那我就是由第一扇门出去的?”翠花问道:“为何我在里面转悠了一天,你们也不来带我出去?”

      金少爷指了指宋老二道:“这你得问他。”

      宋老二支支吾吾道:“你……你之前跟我下棋的时候,我不是请你吃鸡腿嘛,你拒绝了,说正在减肥,瘦下来好嫁人。我看你确实挺胖的,就想帮帮你,这一天你在里面不吃不喝,肯定能瘦半斤。”

      众人听了,眼睛都齐刷刷望向翠花,确实挺虎背熊腰的。

      在大家的瞩目下,翠花肉嘟嘟的脸蛋很快变红了。

      其实她的五官长得挺不错,柳叶眉,杏花眼,鼻子小小巧巧,嘴巴粉粉嫩嫩,只是因为脸上肉多,再加上身形庞大,美色便减了几分。

      她抬起手在脸上摸了摸,随即一笑道:“好像……真的瘦了点。”

      宋老二笑道:“减肥我有经验,我曾经在三个月内瘦了五十斤,翠花,你要想瘦,就找我,我方法多的是。”

      “那太好了。”翠花喜滋滋道。

      陆云飞看不下去这两人打情骂俏,便转头问秒机先生:“先生,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当年刚刚高中状元,正是前程似锦的时候,为何激流勇退,辞去官职,跑到离卞京十万八千里的新海呢?”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秒机先生内心不愿触及的部分,他的眼睛黯淡下来,良久才道:“当年,因为我的一时孟浪,铸成大错,不得不连夜出逃,不仅自毁了前程,更害得心爱之人被毒害,知己好友被牵连。逃到新海,实在是为师不得已而为之啊。”

      陆云飞好奇道:“您当时是皇上钦点的太傅,正是受宠之时,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您如此赶尽杀绝?连您的心爱之人,知己好友都不放过?皇上知晓此事么?他这么欣赏您的才气,我相信如果他一定会保你的。”

      秒机先生听了这番话,欲言又止,沉默良久之后才道:“这些事,以后有机会我再一一说与你听。”

      卫郎冲陆云飞摇了摇头,陆云飞心领神会,不再追问,另开了一个话题:“先生此次冒着危险亲自回到云朝,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秒机先生声音沙哑道:“此次回来,一来是有要事要办,二来则是想与你们见见面。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甚是思念亲友,只能遥遥望着北方的天空,看着北归的大雁暗自伤神。去年,我在老家的寡母离世了,半年后才接到兄长发来的讣闻,这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我这一走便是十年,没能守在母亲身边尽孝,连她老人家出殡都没能赶回去尽力,我这才惊觉,自己这一生过得没意思透顶了。痛定思痛之后,我不愿再将剩余的人生都浪费在海外,就算有危险也要回来,我要燃烧自己的生命,就算只能做一颗流星,若能闪耀过夜空,那就是值得的。”

      秒机先生说着,咳嗽了几声,浅抿了一口茶,又对宋老二道:“一笑,把箱子拿过来。”

      宋老二立刻起身,从床底下抱出来一个宝箱放在桌上。秒机先生将箱子打开,翠花凑上去一看,不由惊呼一声,里面竟全是金银珠宝。

      秒机先生道:“翠花,当年我沦落街头卖画,承蒙你父母亲不嫌弃,将我请回去作你的教书先生,因了他们的照顾和大方我才得以攒够南下的盘缠。我走之前曾发过誓,日后一定要报答他们的善心。此次回来,我已经打听过了,五年前你父母因经营不善,已将唯一的豆腐铺卖了以维持生计,你们的家境从此一落千丈,生活十分艰难。这箱子里的财物应该足够你们后半生的花销了,你拿去吧。”

      翠花惊得撑圆了眼睛,结结巴巴道:“这……这……”

      秒机先生又道:“你别担心,这些钱财均是我在新海时攒下的,里面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翠花忙道:“不不,我绝对不是怀疑钱的来路,我的意思是太多了,远远超出我们所给予的。”

      金少爷笑道:“翠花姑娘,先生的脾性你也是了解的,他是一个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的人,你就不用客气了。”

      宋老二也道:“快收好吧。”

      翠花在众人的劝说下,接受了秒机先生的赠与,连连道谢。

      宋老二又将另一个宝箱抬上来,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一卷轴一卷轴的字画。

      “段离,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在我房里那幅徐子华的水墨画前流连,不知你现在是否仍喜欢他的文墨?”秒机先生又对段离道。

      段离点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收藏徐大师的字画,可惜市面上并不多见。”

      秒机先生微笑道:“当年我与徐子华尚未成名时,互为对方的才华所吸引,经常互赠得意之作。既然你这么喜欢他的字画,如今我把他当年的作品转赠予你。”

      段离惊道:“先生,徐子华的文墨如今已身价倍增,千金难买,您这一箱可是价值连城啊。”

      秒机先生笑道:“你喜欢就好。”

      段离在众人的劝说下,千恩万谢地接受了这宝贵的赠与。

      陆云飞看着秒机先生的慷慨大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通常散尽钱财的人或是看破红尘,即将遁入空门,或是身染重病,即将不久于世,或是厌恶尘世,即将撒手人寰。他见秒机先生面色蜡黄,喘气咳嗽,便以为他是重病在身,再加上卫郎之前说先生背上长了一个毒疮,不由急火攻心,猛然站起来,急道:“先生,你……!”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朝后倒去。

      卫郎坐在他身边,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抱住了他。

      众人见状,纷纷过来焦急地围在他身边。

      棠夕伸手在陆云飞的人中处探了探,尚有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抬头道:“他之前落水后受了风寒,本就高烧不退,又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下暗房坐了许久,风寒怕是加重了。”

      秒机先生道:“那今晚的会面就先到此结束吧,卫郎留在这儿陪我就够了,你们赶紧把云飞送回客栈,金明去请郎中过来瞧病,其余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等其他人都踏着台阶出去,地板又重新合上,暗室内回归宁静。

      卫郎轻声道:“先生,十年前兰妃身染重病突然离世时,云飞才八岁,其中内情他并不知晓。若直接将他母妃的真实死因告诉他,恐怕他是难以接受的。”

      秒机先生捋着胡须,忧心忡忡道:“你的顾虑我也考虑到了,十年前我正是担心那件事牵扯到云飞的前程和安全,才逃到千里之外,只希望这个秘密能随着兰妃的下葬而一起被深埋。三个月前,我夜观天象,发现九珠连环,帝星陨落,乃乱世不祥之兆,恐怕当今朝堂之上即将上演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之战。自从兰妃离世后,皇帝便冷落了云飞,独宠四皇子龙玉。我担心以云飞如此孤傲的性格,就算独善其身,也在所难免地要被卷入这场腥风血雨之中。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兰妃也不会死得如此凄惨。如今云飞有难,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他周全……咳咳咳……”

      说到激动之处,秒机先生剧烈地咳了起来,卫郎忙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担心道:“先生,您要注意身体……”

      秒机先生喝了一口热茶,终于止住了咳嗽,缓缓道:“年纪大了,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习惯了。前些天得的那个背疮,若不是你忙前忙后的帮我找名医出方子,挤脓水,敷药换药,我这条老命怕是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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