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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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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和同窗们一直没有找到座位,这群文院的学生索性都站在了二楼宽大的看台上观看,与他们隔了十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群女妓。
朝颜听到自己的好友们赞叹出声,又听到那边的女妓中也是有称赞声传出,她不禁看看台下正在下场的沈定溪,表情微怔。
这还是她一直厌恶的那个女子吗?曾经她认为她蠢笨贪婪,与交往的小娘子们在一起骂她整整一上午都不嫌烦。
现在朝颜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无趣,恐怕那人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阵失落,让她心情很是不好。
“没想到这么精彩,我们从府学里跑对了!”
她的好友在她耳边说,朝颜敷衍的嗯嗯了一声。
感到自己没什么精神,就和好友说:“好了,看也看完了,我肚子饿了,我要去吃东西。”
说着她就要走,好友虽疑惑她的突然,但也觉得饿了,就连忙跟上。
正走着,一句话突然钻进了朝颜的耳中。
“这沈定溪才多大年纪,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曲子,说不定是她从哪拿来的。”
朝颜停住脚步,转过身去看,就见说此话的人是那群女妓中的一个,这女子微勾嘴角,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十指染红的蔻丹,似乎是随口的一句。
朝颜冷哼了一声,高声回道:“曲子这么好拿吗?你怎么不去拿来一首。别说曲子了,我看你二胡都拿不来。”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朝颜转身就走。
说话的女妓正是茵茵姑娘,她反应过来后,脸上就现出了怒气,正要组织语言反唇相讥,却听得旁边有姑娘出声。
“说的也是呢,这二胡听都没听说过,怎会有现成的曲子让你拿啊!”
“刚才那是谁家的小娘子啊?看着不是一般的出身。”
茵茵姑娘一时想不出说辞,闻言便道:“是啊,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我也没惹她,至于这么怼人吗!真是的。”
这些姑娘笑笑闹闹,站在其中的云焕姑娘,看看她们,脸上稍有不耐烦之色。
她想了想,叫来身边的丫头,一起向着楼下走去了。
“哎,云焕去哪啊?”
“不用管她,架子越来越大了!”
酒楼里纷纷扰扰,凌云社的最后一个舞蹈节目也很快上场了,但他们同样遭遇了与清音社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已经没有多少人观看。
观众要么离开,要么一起议论方才的一曲。
沈定溪同玉弦社的人一同回到了酒楼后面,拉票至此结束了。所有人收拾东西,要返回音社,准备五日后的祭乐节比赛。
“这祭乐节比赛是要持续整整一天的,团体赛中的节目多是曲子歌舞还有杂剧,要怎样去编排,瓦肆和府衙是不管的。到时候每个音社分得一个彩棚,在彩棚里表演,进场的人需要付钱买票,挣得的银子,音社与瓦肆平分。”
方社长和沈定溪坐在一边说话,他道:“所谓拉票,就是拉的这个票,最后的赢家也是按票数的数量来比的。”
沈定溪恍然,“那这样竞争很激烈啊,一般人挑到一个彩棚付了钱进场,应不会再出来去别处。所以想要人气高,一开始就要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尽量把人都争取过来。”
方社长,“关键就在这!到了那天各社都是铆足了劲,拿着最拿手的节目吸引人气。我们玉弦社从前的时候,一开始都是用杂剧。好在有你们加入了,这次就先来一首二胡曲暖暖场!”
沈定溪嘴角微抽,怪不得玉弦社年年入不了前二十。就玉弦社的杂剧,剧情无聊,排演杂乱,能吸引人才怪。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方社长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今天下午叫上社里的人,我们再去那间茶肆商议一番。”
两人正说好,酒楼的伙计因着两个人来到后院,方社长望过去,略有些惊讶。
沈定溪认出了其中一人,是上次在饮燕楼为她解围的邵青先生。
那两人走了过来,方社长连忙快步迎了上去,“邵青先生、谢先生,两位快请坐。”
社里的人连忙让出作为,邵青先生却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钦佩沈二娘子的才华,只是来说说话。”
方社长看了看酒楼伙计,有些了然。一般人是进不到酒楼后院的,但经常出入酒楼茶肆这些场所,又与戏乐圈子紧密相连的名流文士,有的是办法。
沈定溪听到是来找自己的,就站过来朝二人见礼,“邵青先生上次就为我们说过话,一直还未郑重感谢,这次我的曲子能入您的耳,我十分荣幸。在此,沈二娘谢过邵青先生了。”
说完,她朝着邵青先生又行了一礼。两次行礼都不是女子的万福礼,而是正经的礼拜。态度也都诚恳极了。
邵青先生欣慰点头,他确实是帮过她,虽然没有帮上忙。沈定溪如此多礼,证明她不是恃才傲物之人。
谢承化在一边大笑出声,“你这个小姑娘,当真是有意思。我也是宦志书会的,今日你的两曲甚和我心。谢某耍耍笔杆子有那么两手,若是你再作出曲子,需要我为你写戏,尽管来宦志书会找我。”
沈定溪还未有反应,方社长大喜,“谢先生,真是多谢您了!”
谢承化呀,这可是谢承化!
如今城中最为出名的话本写手,他写的杂剧一向是各大音社争抢的对象,有好几部戏誉满登江府,甚至在别的路府传唱。
见方社长如此高兴,沈定溪就笑着谢过谢承化。谢承化看出沈定溪并没有怎么上心,但见方社长十分上心,就笑笑不再说话。
此时,酒楼的后门又响起动静,几人回头一看,就见酒楼大掌柜跟着李如海向这边走来。
“这位是……是李家的李老爷!”
邵青先生第一个出声。
李家的李老爷竟在此处,看样子也是来找玉弦社的。
邵青先生与谢承化对视一眼,两人就向旁边让了几步。
方社长惊疑不定的看着来人,而后听到大掌柜的招呼,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又迎了上去。
沈定溪愣了愣,自觉地走到邵青先生的两人身边,一转头,就见两人无言的看着她。
对着沈定溪疑惑的眼神,谢承化为她解释,“李家瓦肆就是这位李老爷的,他是出了名的喜爱戏乐,这次定是听了你的曲子来找你的,你还不快迎上去。”
社中的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禁声站到了一边。
沈定溪看着众人的反应,知道这是个大人物,立刻就迈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