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是命》陈六名

1、第一章

　　一
　　“李意华，男，二十三岁，中国人。十六岁在青联会身为前锋率领小队夺得冠军，十七岁师承黄倩，同年身价十万人民币加入柴昆，作为大奖赛三号替补首登场，击进一球，十八岁升为柴昆前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五年共进球七十六枚。”
　　我清清嗓子，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接着说：“今天，普索俱乐部正式与李意华签约。我们普索将迎来一位力挽狂澜的东方英雄，对于将来，光荣指日可待。”
　　话音刚落，掌声四起。
　　董事长，各路经理，球员，教练都在鼓掌，虽然不知道他们有多少真心，但距离上一次我见到他们齐聚一堂还是在三年前，普索夺得英超联赛冠军的庆功宴上。
　　我当时还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经理文书之一，负责维护球员形象，就是在这帮孙子不小心出言不逊，乱骂主席和裁判的时候，还有不小心睡了球迷的时候，马上出来给他们擦屁股。
　　而如今，我就是公关经理。
　　三年来，普索的两元大将喝多了开车开沟里再也没回来，另一元大将被普索的死对头庞修挖走。树倒猢狲散，往年的奖金都是球员手里挣得多，董事长一直预想放长线钓大鱼，结果线放出去了，鱼刚钓到嘴里就死了。剩下还有些能耐的知道没人能掌控大局，脚底抹油跑了。留下的就是些没能耐还要称霸王，舍不得走的流氓们天天晚上跑夜店。
　　李意华在这个当口出现，不得不说，相当于一棵救命的稻草。

　　我当初在国内看球赛的时候，凭着特权，揽到李意华的电话。
　　“要是我能打到英超联赛就好了，那里的钱多，人也好。”我记得约他吃饭的时候，他不无憧憬地对我说：“刘姐，你给我讲讲地底下普索的球员吧，像巴布雷斯·图景，莫里昂·柯。”
　　我当时笑着对他说：“他们也是普通人，没什么神奇的，巴布雷斯没事喜欢打两杆高尔夫，莫里昂喜欢自拍。”
　　他当时眼睛闪光，满是好奇和向往，追着我问东问西。
　　没想到一年以后，那两个人就以一种荒谬的方式占据头条。报废的汽车里俩人手里还攥着两瓶威士忌。这照片一时风头无两。
　　我们球队也濒临灭绝。

　　是我拨打的李意华的电话。
　　我说：“看到新闻了吗”
　　他说：“看到了，没想到普索现在竟然这样……”
　　我知道他也看出普索形势严峻。我打算开门见山。
　　“……如果我现在给你说，我们打算签你，你会不会过来”
　　“姐姐，你开玩笑吧？”
　　“我知道你下个月合约到期。”
　　“不是，姐姐，我还可以续约。”
　　我笑着说：“我还知道你有多想和腾柯、布亚里来一场。”
　　“……姐姐，你让我想想好吗”
　　“意华，姐姐跟你说实话，你的实力是我在乎的第一位，第二我才考虑我们球队的处境，你的实力才是关键，你一定要认真考虑。”
　　“行，谢谢姐。”
　　他说的开玩笑并不是没有根据，现在的欧美绿茵场很难看到一个黄皮肤驰骋的身影。不只是因为黄种人难出优秀的足球员，西方人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仍发生。我这样的一个黄种人在提拔时就受到相当的质疑，所以，我要做出来一些贡献，让这把交椅坐得稳一些。要不然我不会给李意华打电话。
　　李意华愿不愿意过来，我只有六成把握。我忽然想到他谈起西方绿茵场时眼神中的向往，嗯，我有七成把握。
　　后来的事情就是如此，一天后，他回我电话，商量交接，合约，聘额。
　　顺利如流水一般。

作者有话说

　　圆梦。其实穷苦大学生想要以此谋求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