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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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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送她到动车站,钟叶对着他欲言又止。她还记得今天服务生给自己的那个答案,她也是为了做出那个选择而来。今天过得很开心,很满足,便不应该留下遗憾。
温煦还在等着她进站,但钟叶返回,仰头看着他说:“温煦,我能不能,抱抱你?”
温煦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看到温煦的表情,钟叶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逾越,只好干笑两声,说:“当我没说吧。”
话音刚落,她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煦双手环抱着她,没有说话。
钟叶闻着风衣上独属于温煦干净清爽的味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钟叶吸了吸鼻子,说:“温煦,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要好好听着,因为可能再也听不到我说这些了。”
温煦轻轻应了声:“嗯。”
钟叶哽咽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喜欢你。”
抱着她的手有些僵,但没有松开。
“大概是从你第一次听我倾诉开始,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孩子,不厌其烦听我说烦心事,安安静静的,不随便发表意见。”
“我是一个很不完美的人,但是遇见你,我觉得我可以努力变得完美一些。”
“其实没想这么早告诉你的,可是,你知道的,我快没时间了。”
此时,温煦在钟叶耳边轻声说:“钟叶,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在便利贴写了什么?”
钟叶点头。
“我写的是:
希望我对面的这个女生,能明白我面对她时的忐忑,能原谅我偶尔的不回复,能在需要我的时候来找我。
害怕便利贴写不下,所以写得特别久。”
钟叶离开这个怀抱,难以置信的看着温煦。
温煦脸上带着笑,说:“没想到居然又被你抢先了。”
钟叶已经没法利索地说清话:“你……什么时候……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大概和你差不多。”温煦没有全部回答。
他想,第一次有女孩子对自己毫无保留,把他的倾听当作宽慰。于是他就慢慢上了心,但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紧张无措,干脆好几次就避而不回。
钟叶知道自己不是单相思后,更难过了。假如这不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她一定腻在温煦身边不肯走,可是现在……得知了好消息,却必须离开。
“温煦……”钟叶的鼻头红彤彤的一片,温煦又把她揽过去。
“再不走,要来不及了。听话,回去找妈妈,看看她。”
“可是你……”
“我在,你回去后找我,一定在。”温煦允诺她。
钟叶这才恋恋不舍地和他告别,转身走进队伍。
温煦看着她过完安检,这才离去。
*
坐在动车上,钟叶看着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的对话框,心急如焚。她责怪自己心念一动就跑来找温煦,而没有找过母亲。她再次拨通电话,却从不在服务区变成了关机。
母亲到底去哪了,钟叶毫无头绪。
到站下车,在出站口拦车回家,用钥匙打开家门,却发现母亲忙碌的身影。
“下班回来了?”钟母头也没回的问。
“妈你去哪了啊,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也不接!”看到母亲好好的在家,钟叶悬着的心放下了。
“啊……手机在菜市场被偷了,当然接不到电话。”钟母并没听出钟叶话语里的急切。
“妈……”钟叶冲上前,用力抱住母亲。
“怎么了这是?”钟母这才发现钟叶风尘仆仆的,一点也不像刚下班的样子。
“没什么,有点累。”钟叶把头搁在母亲肩上,咕哝道。
“这才第一天就累,我可是忙了大半辈子啊。”
听到母亲熟悉的絮叨声,钟叶感觉心都充实了。
她离开母亲,走到房间给温煦回复:
【我到家了,妈妈没事,手机被偷了】
温煦:【还好是虚惊一场】
【嗯……你到家了吗?】
温煦:【早到了啊】
【哦……我傻了】
[笑cry]
【你爸妈回去了吗】
【嗯,刚回来】
【都不知道你出去过?】
【不知道,以为我一直在家。知道了也没事,我有时候也会出去和朋友玩】
【那行,累了一天,你好好休息,我去洗个澡】
看到洗澡这个字眼,温煦的脸也有些发热:【好】
*
冲完澡,钟叶累得瘫在床上。回想起这一天,有震惊,有甜蜜,有感动,还有不舍。
看着倒计时还剩下5个小时多,钟叶完全没了一开始的紧张,她在逐渐接受现实。
吃完晚饭,她冷静地写了封遗书,交代了这一整天的去向,但隐瞒了温煦的部分(不想母亲去找他)。全部写完之后,她合上眼,第一次不到十点钟就上床睡觉。
钟叶的反常钟母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她是真的太累。
夜里,钟叶睡得不是很好。她很多次醒来,看着屏幕泛着幽暗的光,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恐惧。
她给温煦发消息,却收到了温煦的语音:
“好好睡一觉,不管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会陪着你。”
听完,钟叶强制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竟也缓缓睡着了。
*
“叮——”
一声急促的闹铃,把钟叶惊醒。
怎么回事,我还活着?!
钟叶连忙打开短信,却发现那条附着倒计时的短信无影无踪。
是……梦吗?那,昨天的温煦,也是梦了?
钟叶不敢打开□□确认昨晚的消息是否还存在着,她……不希望一切都是虚妄的。
但,她还活着,就是最好的。
母亲的催促声在耳边响起,钟叶连忙穿好衣服裤子去洗漱。
吃早饭时也心不在焉的,惹得钟母责问。
钟叶把饭吃完,拿上包出门上班。
今天22路很快就来了,在刷卡时,钟叶看到《海上钢琴师》的票根,静静躺在包里的夹层里。
钟叶错愕的看着,后面的乘客催促,她把卡收好,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把票根拿出来看。
时间没错,电影也没错。说明,昨天的经历不是一场梦。那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就在此时,钟叶为温煦设置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响起,钟叶点开一看,温煦说:
【早安,小叶子。】
随即,钟叶脸上布满了傻笑。
也许,昨天的事情永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她的倒计时恋爱,不再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