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半身圆

25、chapter 25 我去美国了

　　尹柯三天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江小童，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我们的将来。”一进门尹柯就迫不及待劝小童。
　　“你已经告诉过我了啊，五年近景计划，十年长远规划。”小童假装漫不经心。

　　“江小童，我从大二的时候开始演戏，对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来说不早也不算晚，我演了八年的戏，今天我算小有成绩了，但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只是刚开始，我热爱这份工作，我希望能够有更大的尝试和突破，我也希望能给你更好的未来，五年十年那只是一个数字，在合适的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还……”尹柯极力争取。

　　“尹柯，我这不是在逼婚，你也不必对我许诺什么，这一年的进修就当是对我们感情的一种考验，都这个年代了，地球村，你在村这头我在村那头，咱两照样联系，啥也不耽误，再说了就算我在国内，一个月能见你两回都算是好的，这和我在国外有什么区别。”

　　“你在美国，我俩怎么抽时间见面，今年我看了一下日程，过年也才三天假。”尹柯急了，开始纠结于这些数字。

　　“哎，和你们这种艺人，而且还是当红的艺人谈恋爱真是艰辛，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就算我在国内，咱两也见不上几面。”小童抱紧他心里却在哭泣，“行啦，才365天，又不是永远见不着了，你要是忙就不用来看我了，安心工作吧。”

　　“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尹柯慢慢坐下，抱住了头。

　　“小童，你再考虑……”他近乎是恳求。

　　江小童堵上他的嘴：“放心吧，别多想了。”搂着尹柯，抚摸着他的头发。

　　美国上次的签证还没过期，小童着急订了两周后的机票，虽然不太显怀但再不走四个月的肚子就更难藏了。江小童的怀孕过程还算轻松，没有呕吐、没有晕倒，只是爱睡觉胃口好，小童常摸着肚子和孩子聊天：宝宝，你对妈妈真好。

　　小童这辈子都记得她和爱萍讲她和尹柯这段故事以后的表情，不过到最后他好像被小童这小小躯体里所蕴含的巨大能量给震慑住了。

　　其实小童也好奇她的艾萍哥为什么这次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劝她去告诉尹柯真相，亦或者让她把孩子拿掉，当他听到小童要去美国的时候甚至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要知道把她这个孕妇藏起来生孩子也是冒很大险的。

　　临去美国前小童去给母亲上了一次坟，江小童哭得撕心裂肺，最近小童特别期待在梦里见到母亲，说点什么都行，或者告诉女儿这样决定到底对不对，却总也梦不着她。

　　尹柯请了一天假回来陪小童，他们又去了近郊的那个马场，他又一次跨在了马上，好帅，那如皎月一般的男孩，我爱你，永远永远……

　　两周后，小童抛下了在b市的所有，坐上了去洛杉矶的飞机。

　　爱萍陪着她，他很忙，小童不想让他跟着，可他执意要送，还美其名曰美国的一些业务要处理。对于爱萍哥，小童感觉自己亏欠得越来越多了，越来越无法弥补了。小童其实心里明白：那种似兄妹而又非兄妹的情感只要不点破，那么他们还能继续这般相处下去。

　　到了叔叔婶婶家后，小童被安顿在美文边上的那间客房里，毕竟是怀孕的人，长途飞机以后她疲累不堪，东西也没收拾就开始迷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以后醒来，阳光照射满屋，清风拂面，爱萍已经在小童身边：

　　“你醒了，有什么想吃的，我亲自下厨。”
　　“不用，好吧，喝点粥吧。”

　　爱萍美滋滋地领命下了楼。
　　听管家陈姨说，爱萍少爷在厨房整整忙了一下午折腾了一桌中餐，然后还跑上楼专等小童醒来问她还想吃点什么。

　　“好久没见少爷这么用心对一个姑娘啦。”陈姨一边说一边帮她整理箱子里的衣物。
　　小童尴尬地笑了笑，这么大个少爷，潇洒能干，后面哪少得了女孩子喜欢，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下楼的时候她才发现陈姨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满满一桌子菜，除了他知道她以前喜欢的那几个菜还有上两次吃饭她点的那些……小童眼眶都快红了。

　　“我们爱萍啊喜欢什么就会去学习，他来美国的时间晚，怎么都吃不惯美餐，就和阿姨学做饭，动手能力可强了呢”爱萍是婶婶的骄傲。

　　叔给婶使了个眼色，
　　“哦，没事，妈，小童知道我的事。”
　　叔婶面面相觑了一下。

　　“哥，你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美文从二楼下来了，“是给我做的么？是不是我爱吃的？”
　　爱萍尴尬了一下：“我新学的菜，赶紧来吃。”

　　吃饭的时候江小童注意到美文总是偷偷盯着爱萍看。

　　吃完饭小童上了楼，看见对面的好像是爱萍的屋子，她过去敲了敲门，爱萍示意进去，房间基调是黑和白，外加了一点金属感的设计，时尚前卫简练。橱柜里陈列着各种照片还有他的各种证书，忽然瞥到一张小童一家和萍姨、爱萍的旧照，旁边竟还有一张小童的单人照……

　　“那是小时候的你。”爱萍解释说。
　　“我都完全忘记小时候还和萍姨和你照过相呢，你和萍姨走的时候我才六七岁吧，按理是该有点印象的。”

　　“你小时候都在淘气了，哪有时间记这些。”
　　“哈哈，也是。”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为了给我报仇你把楼上李婶家的锁眼拿火柴棍给堵了？”
　　“哈哈哈哈，你还记得啊，我妈发现以后差点没把我屁股打开花，到今天我都记得，下手真狠。”

　　“哈哈哈，可是阿姨那时候对我和我妈真好，有一次我妈出去做事，我在家发烧都快不行了还是你妈发现送我去的医院，要说起来这条命还是你妈给的呢，可惜阿姨走得太早了……”爱萍哥小时候真的是吃过不少苦。
　　“现在你自己也是快做妈的人了，你和你妈一样，都是勇敢正直的人。”
　　小童笑了。
　　到美国的第一晚就在小童和爱萍的忆苦思甜中过去了，谁也不会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故事。

　　第二天爱萍就带小童去预约好的医生那里做产检，美国看产科大夫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小童的这位大夫是个华裔，台湾来美的知名产科专家，英文名叫Thomas，感觉岁数挺大了。
　　他帮小童仔细检查了一遍，告诉小童: 恭喜你，你要有一个小公主了。那一瞬间，江小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在心里默念，尹柯，你知道么，你的愿望成真了，我们将要有个女儿了！

　　大夫给她开了一些营养剂，叫她回去以后好好休息，隔两周再过去检查。

　　路上小童忍不住翻尹柯的微信，昨天到机场以后他们通过一次电话，可现在真想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小童强忍着喜悦，爱萍似乎看出来了：“他喜欢女孩？”

　　“嗯嗯”小童拼命点头
　　“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她摇了摇头。
　　“我再啰嗦一句，你爱他这件事与他无关？成龙的小龙女是最典型的案例，最后只是证明了这个妈妈有多自私而已，生了一个全天下人都厌弃的私生女，并且这个女儿从懂事那天开始就知道父亲对自己的存在竟然是一件无奈的事。”

　　“是的，可所有的假设都抵不过孩子在我肚子里踹一小脚所带来的那种幸福和喜悦，我没有办法和我的宿命做任何的搏杀吧，只能顺其自然了。”
　　爱萍叹了口气：“尹柯真是命好。”

　　他陪小童产检完就回公司去了，小童在屋里百无聊赖见爱萍那屋的房门没关，就进去晃了晃，主要还是惦记有她爸妈的那张合影。

　　“你在干什么？”美文在门口问她，“不要随便乱翻我哥的东西。”美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态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完全找不到那种温顺可人的痕迹。
　　“哦，我只是随便看看，这有张我小时候我们家的合影。”小童显然对画风转变的美文有点不适应。

　　“我知道你和我哥从小就认识，这一点你不用特意强调，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什么。”
　　“美文，那个，你对我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我和你哥……”小童正要解释，美文转身就往自己房间去了。

　　从女人的直觉来讲，美文应该是爱着他这个哥哥的，一个从小就遭遇人生突变的孩子，哥哥是她生活中唯一的那道阳光，这种感情不难理解。

　　江小童踱到院子的长椅边，享受着美国西海岸的阳光，小时候听过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这句话，但事实上外国天空比中国的蓝倒是真的。四周静谧，完全没有国内的那种车水马龙，时不时有小鸟飞来草坪觅食，她甚至还看见了一只小松鼠，时光在这一刻像是完全静止的，内心如同天上的那一丝半点白云，泛不起一点涟漪。

　　“加州的大太阳可是会把人晒得满脸是斑哦。”
　　小童循声望去：“叔。”
　　“爱萍和我说了你的事情，刚开始我是极力反对收留你的，要知道，生孩子那是个大事，一个人两条命，万一处理不好我们可不好和你父亲交代啊。”

　　“嗯，我明白，所以我特别感谢你们这次能收留我。”
　　叔和婶前半辈子驰骋商场，这些年逐渐把事交给儿子打理，而全心奉献基督去了，眼下这唯一需要操心的恐怕也就是爱萍和美文的个人大事了。

　　“不用感谢我们哪，爱萍这孩子从小照顾妹妹，长大了替我们辛苦打理生意，我之所以能在这陪你安安静静晒会太阳还是托了他的福啊，这小子从来都没开口求我们帮过什么忙，第一次张口就是为了你的事，也足见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啊。”

　　小童低头尴尬地笑了笑。

　　“我和你婶年轻那会都特别拼命，那时候人生全部的信仰就是如何把你二爷爷这个小店在美国做大，我们这辈人在那个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受歧视的，所以怀揣着这点理想我和你婶没日没夜的忙于工作，甚至你婶最后还把身子累坏了，我们到好不容易才得了美文这么一个女儿，谁能想到她六岁那年还出了那档子事，得亏有爱萍啊，不然这一家都要垮咯……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要去把后院的杂草处理一下。”

　　叔上后院去了，他分明在告诉小童爱萍对他们这一家来讲有多么重要，他们根本就离不开他。

　　晚上爱萍回来了，他问小童今天感觉怎么样，吃完饭以后神秘兮兮地告诉她：“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