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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在(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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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沐回到房内,身边的人离开,一切再次恢复了原有的寂静。空荡漆黑的房间里,静到可以听到手表“啪,啪”的声音,窗外也不知何时狂风呼啸,仿若饥饿的野兽想要撕破玻璃向她扑来。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疯狂的敲击胸腔,四周好像有无数只眼睛盯着自己,它们在等一个机会,一旦她放松警惕,就会扑过来杀死自己。
这一切都是她们设计的,她们故意制造车祸,故意让她露出丑态,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看到下午的那一幕一定会失控,一定会发疯。
不,不能,不能让她们得逞。
慌张打开房间内所有的灯,林以沐警惕地听着任何细小的声音,目光落在房间内每一个角落,时间一点一滴走着,直到全身再没有维持她站立的力气,直直跪下去。
“不要怕,不要怕,林以沐,不要怕,你不能让她们得逞”,她一遍遍告诉自己,牙齿紧紧咬着颤动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内,可恐惧最终还是侵噬她残存的理智。
那些她不敢触摸的回忆再次涌进脑海中,眼前一阵晕眩,最终看不到任何东西。
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着,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即便大口呼吸也无法缓解这种窒息感。周身有无数只触角,将她缠得紧紧的,每动一下都异常困难。
双膝跪地,颤颤巍巍的双手一次又一次地支撑起身体,又一次一次的摔倒在地。她伸出颤抖着的双手,在黑暗中努力摸索着,最后又把所有的东西拂倒在地。
通亮的房间内,林清筠看着林以沐如一个受惊的孩子,横冲直撞,额头因磕到桌角,隐隐渗出血来,最后终于放弃起身,双手抱住膝盖缩在墙角,身体还在剧烈颤抖着。
眼泪从那清亮的眸子溢出,划过嘴角,滴落到睡衣上。林清筠疾步过去,伸手把那颤抖的身体捞过来,紧紧抱住。
“别怕,别怕,林以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原本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颤抖与慌张。
怀抱里的人不说一句话,身体还在发抖,林清筠紧了紧手臂,似在安慰她,又像在控制她的颤动。
“别怕,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没有人会害你”,林清筠抬手抚上怀里人的脸,才发觉那人的脸上全是泪水,大滴大滴的泪水正从她的眼角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而林清筠却没有听到任何哭泣的声音。
忽地,林以沐抓紧林清筠的手臂,林清筠吃痛皱了一下眉,任由怀里的人紧抓着。
“妈妈,妈妈你带我走好不好?为什么让我留在这世上,她们都想要我死,只有我死了她们才会放过我啊”,怀里的人终于哭出声来,“秀姨死了,姐姐也死了,她们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死的”
“我……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把秀姨从楼梯上推下去,秀姨的头上,嘴里,还有眼里都流着血,全是血……她的眼睛睁的好大,她一定恨我,恨我连累了她”,怀里的人哽咽着,身体蜷缩着越来越小。
“我知道,如果我不听她的话,那个女人还会再杀姐姐,所以,她问我...秀姨....该不该.....死的时候,我说……我说……”,停顿了十几秒,声音似是在强忍着,“我竟然笑着说该死,我说秀姨该死,可秀姨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啊~最后,最后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姐姐”
林清筠听着怀里人哽咽的话,泪水也如她一样滚滚下来,林清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只紧了紧手臂,抱紧了怀里的人。
发觉林以沐没了声音,林清筠松开手臂刚想伸手为她擦泪就被猛地推开了,踉跄几步,脚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便跌倒在地。即使这样,林清筠的目光依然紧锁着眼前慌乱后退的人。
林以沐睁开双眼,看向林清筠的眼里尽是恐惧与绝望。她盯着林清筠慌张向后退,直到再次缩进墙角,无法再退。
“妈妈,你也是恨我的对不对,我……我真的错了,妈妈,以沐知道错了,我不该吵着妈妈去姥姥家,这样……妈妈就不会出车祸,也不会因为护住我而丢掉生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该死”说着,林以沐拿起拂落在地上的烟灰缸便往自己头上砸去。
顾不上脚踝的疼痛,林清筠踉跄着过去握住了砸向林以沐自己的手腕,再次把她拥进怀中。怀里的人剧烈挣扎着,张嘴便咬上了林清筠的手腕。
再加上脚踝处传来的疼痛,林清筠吃痛,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脸色因疼痛变得惨白,却没有收回手臂的意思,任怀里的人咬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以沐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臂。林清筠伸手拂去怀中人眼角的泪痕,眸光正对上了她的眼睛,后背一凉,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竟是深深的杀意。
“我会报仇的,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过了好长时间,怀里的人没了动静,看着林以沐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缩在自己的怀里,真的很难想象竟是同一个人。
保持这姿势一动不动,令林清筠手臂酸疼。刚想换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发现自己的衣角竟被林以沐死死攥在手里。
林清筠无奈的看了看因刚才的动作还在往她怀里缩的人,现在自己的脚崴了也不能抱着她离开,索性在这角落里待一晚吧。
窗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林清筠一边听着雨滴击打树叶的声音,一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着眼前这张恬静乖巧的的脸,不一会儿,头微微偏倚着墙睡去。
林以沐睁开眼,便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下意识地刚要挣脱,便听到头顶传来“嘶”的一声。仰头向上看,一张精致却疲惫的脸映入眼帘。
“对……对不起”
林清筠紧锁着眉头,缓缓抽出圈住林以沐的手臂,整个过程像个木乃伊一样,因为全身酸痛,稍微动一下便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起来吧”
林以沐站起身,这才看到房间里乱成一团,再看向还坐在墙角的林清筠,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也能想个大概。
然而,此时的她选择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伸出手想要拉林清筠站起来。
林清筠,抱着自己,坐在墙角睡了一夜?
看着伸在眼前的要拉自己起来的双手,林清筠也抬起手臂往前伸了伸,不料又是一阵疼痛。眼神幽幽地瞪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林以沐,好像在说,你就不能再往前伸一伸么?
一排红肿的整齐的牙印嵌入林清筠的手臂中,林以沐怔怔地望着,对上林清筠的眼眸,蹲下身,扶着她站起来。
扶起林清筠,转身开始收拾房间,十分钟后,房间再次整洁如新某人才意识到没了林清筠的声音,连脚步声也没有。
回过头来,便看到林清筠站在原处,双臂交叉,斜倚在墙上,脸上绽放出令人后背发凉的微笑。
两人从开始的那一句话后再没有交流,还是林清筠再次打破寂静。
“林以沐,你就是这样谢我的?”
“嗯?”,某人很是不解。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估计现在林以沐可以死上上千次了。
“脚”,某人指了指肿的不成样子的脚踝,脸上再次绽放一个杀人的微笑。
眼睛怔怔地望着红肿的脚踝,林以沐没说话,直接走到林清筠身边扶着她往卧室方向走去。
可谁知没走两步,林以沐就被嫌弃了。
“算了,我自己来吧~”,林清筠推开她,自己开始小心挪步往卧室走。
“噗~”,某人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个被老师同学称作高冷女神的林清筠,现在倔强的分明是个小孩子,有点...可爱。
“以沐啊~过来”,林清筠带着浅浅的微笑,使出了她所有的温柔,向林以沐勾了勾手。
“干嘛?老师不是说自己走么?”,知道准没好事。
“我又反悔了呢~”
看着面前的人悠悠地走过来,林清筠一把揪住林以沐,“很好笑吗?”,林清筠再次温柔的问道。
“嗯?是不是很好笑?”,还没等到林以沐的回答,林清筠一个重心不稳忽然要向后倒去。
紧接着,林以沐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拉住即将摔倒的林清筠。她虽然看上去挺高,但其实挺轻的,手臂握起来全是骨头。
“我还是扶着老师进去吧~”,林以沐说着不等回答便伸手扶着她走进卧室。
这一局,林以沐胜。
将林清筠安顿好以后,林以沐起身出去,等到半小时后拿着早饭和药膏冰袋回来时,林清筠已经睡着了。
盯着林清筠手臂上的渗血的牙齿印和红肿的脚踝看了好大一会,林以沐弯腰轻轻将她的鞋脱下,不料林清筠醒了过来。
“你干什么?”
“先冷敷消肿,吃完早饭去医院拍片子”
“我,还是自己来吧”,林清筠坐起来,拿过林以沐手里的冷敷冰袋,轻轻放在脚踝上。抬眸,看到林以沐正盯着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发呆。
“咬的挺严重的”,林清筠边说边看向呆呆的那人。
“嗯”
“吃过早饭去医院记得提醒我打狂犬疫苗”
……
这一局,林清筠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