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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各有各的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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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驶来的全黑色奔驰靠近明珠正门前的台阶之后,一旁等候的服务生便毕恭毕敬地举着巨大的伞站到了一边打开车门,面色有些疲惫的何毅便从车中钻了出来。进了正厅,当班经理连忙迎上。
“翔哥呢?在云海阁?”
“啊不,翔哥今天在咖啡厅的酒吧台。”
“咖啡厅?”
“是。”
边走扯着领带的何毅不禁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
“翔哥有没有带小诚过来?”
“呃,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翔哥是一个人在吧台的。”
经理面带歉意地笑了笑,暗想许翔会特意把何毅从深圳喊回来,总不至于是为了那欧若诚吧?
何毅点点头,改向咖啡厅走去。
远远地就隐隐听到有些颓废气息的蓝调爵士乐缓缓流淌着音符,何毅一踏进咖啡厅的门,瞧着满屋子黑咕隆咚的只有吧台亮着朦胧到不能再朦胧的灯便明白这会儿整个屋子只有许翔一个人了。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1点了。过了午夜的时刻,咖啡厅里一般就几乎没有客人了,尤其是这几天赶上台风天,即便不是直接在这边登陆,但受其影响雨势还是不算小,出门享乐的人也少了很多。
踩在地毯上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可何毅刚接近许翔背后,对方便头也没回便抬起胳膊举着杯子冲他晃了晃。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何毅大咧咧地往高脚椅上一沉,拿起吧台上为他准备好的冰啤酒,碰了下许翔手中的wisky,咕咚咕咚灌了两口之后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扣,长长地呼了口气。
“还是啤酒好呀!”
“千万别背对着自己的敌人,知道么?”
许翔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冰块混着酒液碰撞到透明玻璃便发出带着一点点钝感的清脆声音,之后浅啜一口。
“那你还背对着我?”
何毅伸手取过啤酒瓶,自己动手把啤酒倒进杯子。
“你是敌人么?”
许翔斜斜看他。
“我没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敌人?”
何毅白他一眼。
“别看你走路没声音,你那体重让你在移动的时候会发出非一般人的超低震动,所以不回头也知道是你。”
许翔呵呵一笑。
“得了得了,想说我又胖了你直说,拐弯抹角的。”
何毅一手拿着玻璃杯一手提着啤酒瓶,起身坐到旁边的沙发里。吧台的座椅没有靠背,坐得累。
“就你懒成这样体重能不往上长?”
许翔扭头看了看,想想确实是沙发比较舒服,于是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端着装满了卤花生的盘子跟着坐了过来。
“过200了吧?”
“没有也差不多了。我这身高,00斤也不算太胖,不过还是控制一下比较好。前两天小邓给我介绍了个老中医,说扎扎针灸似乎挺有用,顺便还能保健一下,我想要么试试。”
何毅边说拍了拍自己明显有些凸的小肚子。
“针灸减肥最近好像还挺流行的,顺便再扎扎其他的调节下身体状况,回头有用了跟我说一声,我也去扎扎。”
“靠,你把我当试验田呢?”
“这不是顺便么。”
许翔捏了颗花生塞嘴里。
到底是中国人,即便是喝洋酒还是中国式喝法,怎么着都得来点小菜,卤水的五香花生自然是最佳选择。记得以前与日本人韩国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对方喝威士忌白兰别的不要,日本人要配着吃巧克力,而韩国人要配奶油蛋糕。他光是看到这种组合都觉得快反胃了,亏得这些人又吃又喝地津津有味。搞不清楚到底是国与国的习惯不一样,还是他遇上的那几个人是怪胎。
“你那宝贝小诚呢?怎么没带他过来?”
何毅也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物以类聚,酒桌上,山珍海味再多,何毅最钟情的也是简简单单的花生米。
“睡着了。”
许翔说着又喝了口酒。其实说是睡着了,还不如说了昏过去比较贴切吧,这小子最近有点反常,忍不住就下手重了一点。下意识地瞄了瞄手腕上已经开始肿起的两排牙印。
“睡着了?”何毅翻着眼珠子想了想,“你那会儿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该不是在这儿吧?”
两个小时前,他突然接到许翔的电话,非要他回来不可。当时就听见电话里有点奇怪的声音,他还以为是电视还是什么的,现在想想,搞不好是在床上和欧若诚翻云覆雨的时候给他打的电话。
“是在这儿呢。”
许翔回答得干脆利落。
心想果然如此的何毅忍不住大大地叹口气。
“我说翔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别折磨你可怜的兄弟我了?这几天各个分公司地跑,我都快挂了!这刚办完事儿想睡个好觉,你就大半夜地,大雨天的,把我从深圳揪回来?还是在你和小美人翻腾的时候?”
做人要厚道啊!!也不能这么不把豆包当干粮吧?
许翔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很微妙,所以何毅丢了颗花生到嘴里,嘻嘻哈哈的口气也带了几分严肃。
“前几天的事,现在传得可不太好听啊。”
许翔身边的男孩,从来没听说过谁有点什么不规矩的。这回欧若诚轰轰烈烈地在酒吧里英雄救了回美,也被当作“翔哥的绿帽子”成了好事之人茶余饭后的八卦题材,连他去深圳都听到了不少动静。
“而且,你那群小朋友那边意见也大得很呢。”
许翔对待自己人从不吝啬,何况是伺候自己的孩子,床上技术又没话说,因而但凡是跟许翔睡过的孩子都对他抱持着感情。即便是不那么受宠了,自尊心也高得不得了,没许翔的指示一般不肯陪客人也不和别人上床,因为都知道许翔有洁癖独占欲也强。可许翔不是那种吊在一棵树上的人,所以大家心里也清楚谁都独占不了他,于是私下里众人见了面也是和平相处。这回杀出那么个程咬金出来可不得了。
“嘴长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老子可没空去管那玩意儿。”
许翔现在可没功夫去理会这些东西。各种各样的问题加在一起,只觉得最近越来越焦躁。想找何毅说说,可真把他给叫回来了,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并不习惯于向人倾诉,也不习惯与人商量事情,只好冲着何毅的脸沉默地又喝了口酒。
“啧!”何毅忍不住咋舌,“知道你日理万机,没空管这些闲事,到头来还不是落我头上!”
许翔不管不代表他们任人闲话不开口,到底是老大,这还有个威信的问题。
“不过你那群小朋友的问题就得你自己解决了,个个都是难伺候的主!那么长时间了,好歹也要哄哄,有了新人也要时不时惦记下旧人。”
“问问他们都有什么要求吧。”
许翔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何毅差点被入口的半口酒呛到,傻愣愣地想了想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了试探地问道:
“我说哥,你这回该不会是认真了吧?”
许翔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瞅着何毅,没吱声。何毅呆了呆,半晌扶着脑袋难以置信地呻吟。
“我的哥哥呀!我很想庆祝一下你终于想安定了,可是,那欧若诚是个直的呀!还不是咱这世界的人,你觉得你俩合适么,啊?我觉得阿华挺好的,长得没差哪儿,又听话,也没陪过别人,性格也不差。真的,绝对比欧若诚强多了!”
这不是开玩笑么!具体理由还没来及一一列举,直觉已经开始亮红灯了。
“还什么直的,都不知道睡了多少回了。小诚很聪明,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许翔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烦心事还没搞定,这回又出了新的幺蛾子,一时间忍不住咋舌。
何毅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接坐了起来,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放,认真地望着许翔。
“你要真下定决心非他不可,那我也不说别的了。但是他现在对你到底了解多少?不是我思想老古董,我妈就说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不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人,太单纯,应付不来这么多东西,以后麻烦的是你啊!你可想清楚了。”
许翔叹口气:“真要想那么清楚我也不用烦了。”
被何毅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真的要以后一起生活的话,远远不止他现在考虑的这些问题。可到了这个份儿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手的。
“唉,感情这玩意,真他妈烦。”
许翔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酒,面露无奈。
何毅见状,跟着叹口气。
“这玩意,沾上了它就放不下,硬要了断是要掉块肉的。你惨咯!谁让你玩了这么多纯情的孩子,报应来了吧?”
他也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老实说,解除婚约的时候他也是郁闷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到最后还不是兄弟们陪他挺过来的。
原本是想找人说说话,问问何毅的意见,这下子可倒好,啥没解决乱上添乱,许翔摇摇头,举杯与何毅碰了一下,俩难兄难弟相对苦笑。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烦心事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