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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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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什么都不问,吴耀也很明白胥泺的答案。
所以,就算胥泺回避了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很失望。
吴耀的梦想追求得容易,但这并不代表,同样是单亲家庭的胥泺,会活得自在。
比赛结束后,吴耀稍微积累下名气,一些看直播的人,还在网上记住了他,吴耀也因此,第一次开通了VVB账号,时不时在胥泺的教导下,发一些生活照片和舞蹈视频上去,同粉丝们互动。
他的粉丝涨速缓慢,一年过去,勉强突破十万大关。
国外学制不一样,吴耀还没成为高三的学生就在春节后送别了胥泺,狭小干净的宿舍,变回了他一个人。
不过正如胥泺所说,吴耀是不会寂寞的,他身边从来不缺过朋友。公司很多考核汇报都会选择以团体的方式进行表演,吴耀向来是他们争抢的香饽饽。也就是在这时,他会想起,自己认识胥泺的初衷。
这一年中,唯一一次和胥泺通电话,是在他收到胥泺的圣诞节贺卡那天,两人再一次提到这个话题,新艺唯一擅长的就是打造男团,可是胥泺不同意他私下和其他人走得太近,让公司看出他组合出道的可能。
吴耀的表现力很强,也可以融入团体里,用软化的棱角变成各种样子去迁就别人。胥泺觉得这不是吴耀该走的路。
吴耀本人则是没有任何看法,他怎样都可以,但既然胥泺说了,他就会照着他期待的方向走。
从此,开始拒绝师兄弟们的组队和示好。
新来的训练生竞争激烈,吴耀的宿舍很快又住进了另一个人,是一个二十岁出头,读完大专为了追求梦想,选择边打工边练习的人。虽然一开始和吴耀并没有一点共同语言,但很快,两人就能够称兄道友,互通些情报。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少为了发光而努力的星星。
高三,吴耀转到了艺术生的班级,使得他更能专注于公司这边的事情上。
他时不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通告请假,冯郜要考体育特长生,秦耐依旧是学校前一百名的刻苦学霸,悄悄和胥泺承认了自己身份的方缘比起原先更加认真地读书......
至于胥泺,吴耀在节假日都会顾着时差,为对方送上祝福。每一次都不能得到准时的回复,看样子,胥泺在那边的学习生活十分充实。
这可是,所有人都该为之奋斗的岁月。
“好累......”
吴耀结束了一场杂志的拍摄,走在回家的路上,五月份公园旁边许多欢唱的鸟儿。吴耀突发奇想,用新买的智能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胥泺。
天空很蓝,空气很香,吴耀站在公园的栅栏前,看着不少老爷爷老奶奶在下午的薄阳底下晒太阳,春花绚烂、湖水微荡,让人心情舒畅。
心里想着下周的艺考、公司推选他去电视台做一期边缘嘉宾,又想着自己很久没有吃到他妈包的玉米猪肉馅饺子,甚至一个多月没见着自己妈妈了,晚上还有学校举办的考前讲座,吴耀握着手机,从摄影模式离开主页面,脚尖微动,同时收到了他一条短信。
【胥泺:我下周回来。】
吴耀傻了一下,随后匆匆忙忙打通了这个他小半年都未曾打过的号码。
当晚,他就得到了秦耐和方缘的支持,五月底,也是高三最后的一个周末,更重要是胥泺回家的第二天,他们要去玉湖最大的一家游乐园玩。
方缘答应得爽快,吴耀纳闷,过了会儿才查手机发现,这一家游乐园是天行投资的。至于冯郜那小子,封闭式集训出不来,吴耀给他发的信息都没有回。
胥泺飞机到玉湖是在那天中午,吴耀早在帮吴玫包青团和粽子的时候,被胥泺勒令不要去接他、也别来家里找他,他不回他们小区。
吴耀不太满足,转念一想,反正明早在凯瑞蒂游乐园约了准时见面。吴耀给胥泺留了两个粽子,第二天一早,和秦耐汇合,抱着一大堆吃的,坐上了开往城郊的公交。
吴耀他们到的时候,方缘已经在VIP通道前取好他们的票等着了,吴耀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在网上订的普通票还可以由他人升级的,方缘落落大方地将手里的票分发好,身边还站着一位等会儿在园区开游览车的高级导游。
吴耀手里拿着两张票,别好鬓角的碎发,重新带上自己的渔夫遮阳帽,用渣像素的手机自拍完后发了一张到VVB上,便使劲往停车场的方向张望。
秦耐陪方缘买好粉红鹿角的卡通头饰,导游举起胸前的摄像机,在门口给他们合拍了一张照片,背景是游乐园的五彩斑斓的巨大城堡和游乐园。
几人约摸等了三十分钟,眼看游乐园的人越来越多,有耐心的方缘和秦耐也忍不住问起胥泺的下落。吴耀连着打了三通电话,那边起先是响了一会儿忽然被挂掉,而后两通电话都是在嘟声后立马切断。
吴耀不敢看秦耐他们忧心忡忡的眼神,紧抓着手机的手打开了OO,发现胥泺电脑在线,他赶紧发信息过去。
长长的一段问好的话还没打到一半,胥泺的消息抢先一步映入眼帘。
【胥泺:抱歉,我来不了了。和我母亲起了些争执。
耀耀耀~切克闹:你没事吧
耀耀耀~切克闹:怎么回家第二天就闹矛盾了
胥泺:没事,一些老问题。
耀耀耀~切克闹:哦!你妈不会打你吧
胥泺:你在乱想什么?
胥泺:她出去了。我被关在家里,我的手机,她拿着。】
吴耀看到这条消息,咬着嘴唇又说了几句,胥泺觉得太过无聊,只在最后发了一串省略号。
微笑着,吴耀收了手机,告诉他们人来不了了,退票需要身份证,吴耀只能拿着两人的票,说自己所有项目都要玩两次。
实际入园了,尽管绿色通道人不多,吴耀也没好意思让他俩等他排队看着他多玩一次,只能抱着特别的心意,收好了自己的票,拿着胥泺的票,在一个个项目结束后,收集徽章,再举起手里的票,让导游给他们拍合影。
几人坐在游乐园的湖上划船吃零食看风景时,聊无可聊的,又提到了胥泺身上。
其实严格意义上胥泺并不算是他们的朋友,只能算是好朋友吴耀口中的好朋友,胥泺私底下见了他们最多也就是颔首问好,满腔冷淡之姿,所以从方缘口中知晓胥泺上个月通过学生会管理的班委群添加了她好友,并且两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内容之后,心中是郁闷的。
秦耐和吴耀都看着对面的方缘,静静听着她说:“胥泺问我知不知道原风这个人是谁。”
秦耐不大不小的眼睛,微微睁大,露出黑黑的瞳仁问:“是谁啊?”
原风——胥泺唯一得知的,他父亲的名字。吴耀看向秦耐,笑了一下,“秦耐,你还挺八卦。”他这么说着,自己的眼神更为灼热地看向方缘,不得不说,他的确比秦耐更好奇,方缘会不会知道原风的下落。
方缘道:“我不知道这个人,胥泺说他应该和我们方家有一点关系,四十岁以上。我不太知晓家族里的事情,就问了我家里的一位干了二十年的司机,但他也说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没后续了。”
秦耐拿着自己的手机,滑过一长溜无关紧要的网页,道:“查不到这个人。”
吴耀脑子转了几转,排除了各种可能性,最后只留下一种可能,方家或许和他未曾蒙面的生父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吴耀提前完成学业回国,对方缘的咨询,和胥小凤闹矛盾的原因,也就有了。
这场游玩比想象中结束得早,原计划要看的四点钟的水上表演,由于城堡那边有剧组当天包场被临时取消,赔给了每位客人一个卡通金属钥匙扣纪念品。
吴耀三人加上胥泺的份可以拿四个。方缘拿了一个粉色小兔子的,秦耐让吴耀先选,因为他说他比吴耀大,应该让着比自己小的,哭笑不得的吴耀拿了穿着学士服、带着眼镜的猫头鹰。可能是眼神,这个和胥泺还挺像。
秦耐挑了棕色泰迪狗的,最后剩下一只笑容憨厚双臂挥舞的小帝王企鹅,吴耀为了凑齐一套,就选了这个。几人把钥匙扣扣在了钥匙上,吴耀毫不客气,一下子串了两个,说是怕自己弄丢。
方缘捂着嘴笑道:“这个企鹅,和吴耀同学好像啊。”
身材因为学业事业不得已消瘦得一米八的个子只有一百二十斤才被形体老师放过得吴耀大惊失色,“有吗?”
秦耐煞有其事地点头道:“神态,很相似。”
吴耀松了一口气,“神态啊,挺好的,不是身材就行。”
出了园门,导游在游乐园门口的游客服务中心洗照片,方缘和自家司机通电话,让他来接她们。司机此时正前往十公里外的加油站加油,方缘便让他加了油再回来,路上大约还需要花上二十分钟左右。
秦耐和吴耀去游乐园侧面的洗手间上厕所,正好碰到导游,导游顺势把照片给了他俩就算是完成接待贵客的任务离开。
两人一同回到园门入口时,方缘正扶着一个戴着墨镜杵着拐杖的年轻人男子,帮他打路边的计程车,一辆计程车停在路边,盲人自己摩挲着打开门,与此同时,他的手却依旧反握着方缘的手臂。
吴耀登时觉得不对,隔着一片绿化区,背着休闲包踩着草地往那处狂奔,秦耐不明所以,也是落在后面几米,跟着跑上去。
盲人搭着方缘的手,坐上车就迅速回头,伸出了另一只手。
两只手左右摇出影来,感激地和她表示再见。
吴耀浑身像是一辆猛踩刹车的汽车,和身后追得头顶冒汗的秦耐摆手示意可以停下了。他扯着卫衣的领口散热,叹了口气,走完和方缘的那点距离。
盲人搭乘的车悠悠驶离原地,方缘拎着手袋,微笑着回头,却看见两个男生,面前一个是精神上如释重负,不远处那个满头大汗的疲倦模样,敛了笑容问情况。
刚刚跑得慌、停得急,昨晚熬夜做攻略的他感觉身体开始抗议了,吴耀甩了甩头,自嘲道:“我俩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一个盲人出现在游乐园,忍不住赶过来瞧瞧。”
方缘听不出他的深意,只是笑着接过吴耀递来的一大照片,吴耀喊正站在盲道的秦耐快点过来一起看。
秦耐扶了扶眼镜,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含下胸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了身子。
意外就是这一刻发生的,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马路边,两边车门霍地打开,刚刚卸下心防的吴耀听见声响,略微回头时被人狠狠捂住口鼻,同时被人猛地往肚子上打了一拳,倒吸冷气时一股化学药剂的刺鼻味道充斥整个鼻腔,他手脚就这么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方缘被人粗鲁地抓住了一把长发,一声尖叫后也被捂住嘴巴,往一辆没有牌照、车身上积了满满一层灰的车上带,一双手臂上带疤的手就这么一伸一缩,就将方缘带了进去。
秦耐丢下手里提着的背包,十万火急地往前奔去,边跑边喊救命,声音比他这一辈子加起来的声量还大。
带方缘上车那一侧地车门已经拉上,吴耀被人拖着往另一侧车门绕的时候,意识在秦耐死命拉住他胳膊不放手和游乐园警笛大作时,意识得到片刻清明。
身后壮硕的蒙面绑匪掏出腰间的电击棍,狠狠打在秦耐的脊背上,秦耐立刻晕厥。
三人被面包车挡着,园区涌出的五六个保安没有得到明确指令,站在绿化区前失了方向。绑匪伸出一只手想把瘦弱的秦耐拉上车,吴耀张嘴,那捂嘴的毛巾带着的气体让他的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渐渐发不出一丝声音,吴耀只能用尽浑身的力气加上自己的重量,挣脱束缚,手肘装上车门上敞着的半扇窗户。
嘶!好痛......
玻璃只掉落了半个巴掌大的一块在地上,玻璃碎片的声音,让几个保安看了过来。
绑匪粗粝的声音骂了句脏话,扣着他的头,将身体逐渐疲软的他拽入车中,自己也赶紧坐了上去,丢下晕在地上的秦耐,车子扬长而去。
一群不敢急救的保安围着地上的秦耐,不敢触碰,只探了气息,呼叫来园区的医务人员。工作人员在原地查看线索,同时报警,却发现这是一处摄像头被破坏的盲角。
秦耐没等来医生就醒了,他迷离地看着人群各异的脸,听着人群的问题,难发一言。
载着医生的剧组保姆车停靠了过来,人群给医生和背后完全让人意外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秦耐视线触及了人群后散落一地的照片,方才种种记忆,一下子苏醒。
医生旁边居然是穿着休闲服拍戏的万厉时,他身后跟着几位跟采剧组的记者和数不清的围拍剧组的狗仔。万厉时似是没认出那个他曾经给过名片的男孩,温柔关切地问:“需要帮助吗?”
秦耐像是溺水后遇救的人,他抓着万厉时的手腕,医生拉都拉不开,万厉时耐心地侧耳过去,听他微弱的声音。
他说,救救他们......
万厉时温柔地摸着他的额发,“一定会的,你放心。”
摄像机的闪光灯不停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