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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爱你,跟你没关系(二) ...

  •   也不知道楚归鸾是抽什么风,叫团队精修了粉丝见面会与谭闲的合影,发在围脖上,还十分贴心地@了谭闲。
      至于谭闲的围脖账号怎么让楚归鸾知道的,谭闲用脚指头都想的到。
      谭闲被楚老师的粉丝攻占导致闪退了两次都没登进围脖,放下手机决心去找余泽的麻烦。
      不消五分钟,余泽蒙着被子从客房里跑出来,看见谭闲就大吐苦水:“咸蛋,房间里突然冒出好多鸽子!”
      谭闲故作惊讶 :“是吗?我去看看。”
      客房里空荡荡的,别说一只鸽子都没有,就连鸽子毛也不见一根。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谭闲抬手糊了余泽一后脑勺,转身就走了。
      余泽抱着被子,也同样深刻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被刚摆好早餐准备叫两人出来吃饭的漳槐看得清清楚楚。
      自知被抓包的谭闲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漳槐无奈地伸手:“给我吧,我帮你处理掉。”
      谭闲笑嘻嘻地把从余泽后脑勺撸来的鸽子毛递给漳槐。
      “你们下午有何打算?”
      难得漳槐开口问谭闲的日程安排,谭闲道:“马上就七夕了,余泽拉我去给他女朋友买礼物。”
      漳槐这才发现七夕马上就要到了。
      人类的确是爱浪漫的种族,寿命短暂却依然喜欢过一些不切实际的节日。漳槐修行时经常会看见每逢上元节和乞巧节,适龄男女在树下幽会,在月下相逢,在灯火阑珊中一见钟情。
      不过山中无岁月,修行更是一眼万年,小小的闭关就过了几个春秋,对于凡间的节日他也逐渐忘了。
      直到最近几年,随着一些西洋节的加入,吴山路似乎每天都是过节,每天都很热闹。
      谭闲失忆后在人类世界生活了二十余年,行为准则和处事方式妥妥的就是个人类的模样,会陪朋友过七夕也是无可厚非。
      即便,他有了女朋友。
      漳槐突然躁郁难当,烦闷无比,心魔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当机立断,放下碗筷,说道:“《太虚逐鹿图》经上次历练后需重新参透炼化,短则三五日,长则月余,有事你可到古玩店找刘流。”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之前救了谭闲一命的斗篷,“这是用凤凰的蜕羽制成的斗篷,披之防火,一般刀枪也奈何不了它,你留着。”
      谭闲也不推辞,双手接过来放在膝盖上。他知道,自己现在学艺不精,正面迎敌就等于以卵击石,只有逃跑的本事还拿的出手,若是被人控制无异于等死。
      若他不接,只会平白让漳槐在《太虚逐鹿图》里担心。那里的凶险他多少也是见识过的,漳槐要是在里面也在担心他,才是对漳槐最大的不利。
      就在谭闲感动之余,漳槐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
      “对了,我不在的日子里,少跟凤凰接触,多练习术法,回来我检查。”
      再美好的假期老师也是要布置作业的。
      但是再多的作业依然镇压不住一颗要浪的心。
      楚归鸾第二天就跟着剧组去了别的城市做宣传。
      谭闲扎扎实实地和余泽窝在家里打了两天的游戏。
      但是,似乎有什么已经悄然改变了。
      余泽去上班的第一天,谭闲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盯着对面的时钟,从七点看到了八点。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等什么,冥思苦想了许久,却依旧说不清道不明。
      直到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他才醒悟。
      漳槐没来送早餐!
      一向睡到日上三竿的谭闲被漳槐好生喂了个把月的早餐,硬是养成了早起吃早餐的好习惯。
      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草草洗漱完毕,踢踏着拖鞋下楼去买早点。
      天胜小区门口有一条马路菜场,从他搬过来开始就已经存在了,肉禽水产,瓜果蔬菜,不一而足。上学时总要在路边卖店包子油条鸡蛋饼充当早饭,上了大学就去了外地,再没能在这个点来这里溜达。
      这番熙熙攘攘的光景,仿佛仍如往昔。
      谭闲有些伤感,随便找了个摊子坐下来,叫了一碗豆腐脑、一笼小笼包。
      明明是早年间吃惯的味道,今日偏偏砸摸出不对来。
      味道是不是寡淡了点?谭闲往豆腐脑里加了点酱油,又往蘸碟里倒了点醋,这才稍稍缓过来,却仍觉得吃着没滋没味。
      无聊。谭闲撇撇嘴,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同样提不起劲的还有漳槐。
      许是上回《太虚逐鹿图》引来雷劫被漳槐轰散以后,把这张好不容易憋了个大招的上古幻阵吓得够呛,幻境形成的对手也愈发不中用起来。
      早知道就把谭闲带进来了。漳槐想着。
      “槐哥,你叫我?”
      场景瞬间转变,幻境的陈设也变成了谭闲家中的模样。
      漳槐抬头,谭闲穿着一件背心,站在他面前,活脱脱跟刚起床一样。
      他抬手,手里提着吴山路的生煎,站在谭闲家门口,刚想说什么却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不请我进去吗?”
      谭闲笑嘻嘻地引他进门。
      他在门口换鞋,谭闲已经忍不住踢着拖鞋奔回电视机前,却不料当即就被游戏机的线狠狠绊了一跤。
      漳槐想也没想冲上去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谭闲的脊背瘦削纤细,窄腰不堪盈盈一握,四肢纤长,十足十是少年人的身条。漳槐搂着他,背心透过来的温度微凉,却把他的心底烧得滚烫。
      “槐哥,你喜欢我吗?”谭闲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
      漳槐被谭闲的提问心神巨震,“我——”,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对谭闲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唯恐自己胡乱地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会连累谭闲一起陷入泥沼。
      可是,上千年的等待又是为何呢?
      从一开始的相依相伴,到后来的同生共死,他漫长的修行中唯一寻找和牵挂的不就是他吗?
      他怜惜喜鹊的孤独,用树荫为他遮风挡雨;喜鹊心疼他的沉默,用啼鸣为他开解心绪。
      他俩如同双生的兄弟,互相扶持,走过了那最艰难的时刻。
      他是谭闲永远的大树,只消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为他遮风避雨。
      但是,谭闲什么都忘了,他变得像一个人类了。
      而他自己似乎也变了,不再满足于站在他的背后,不再满足于兄弟的角色。
      他和谭闲的相处模式,是不是早就已经变了呢?
      漳槐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身处《太虚逐鹿图》,那么面前的谭闲也根本不是现实中的他。即便自己表了白,现实中的他也不知道,还不如遵从本心,莫留遗憾。
      漳槐搂住了“谭闲”的身体,咬了咬牙,郑重地说道:“是,我是喜欢你。”
      “谭闲”在他的怀里咯咯直笑,抬起头,看着漳槐的眸子泛着一层厚重的血色,“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失忆的呢?”
      心魔!
      漳槐把“谭闲”推到地上,愤怒地站起身。
      四周的场景陡然间极速变幻,又回到了那个看似群山环绕、草木葱茏一片欣欣向荣,实则危机四伏、藏龙卧虎的末世洪荒。
      小黄鸡扑棱着翅膀在漳槐的头顶稳稳地做了一个窝。
      “刚才还把人家搂得这么紧,现在翻脸不认人,把人推得这么远。”对面的人笑吟吟地走过来,血红的眼睛弯弯的,薄唇吐出来的全是娇嗔。
      漳槐手里倏忽变出一把长剑,剑甫一出鞘便寒光迸溅,雪色漫天。
      “你就是用这把剑,杀死我的吗?”心魔弯腰看着这把长剑,“剑是好剑,死在它手底下,倒也不冤枉。”
      漳槐看着这张跟谭闲一样的脸,死死攥住剑柄却迟迟不敢挥剑。
      “害怕了?”心魔直起身站在漳槐面前,抬眼看着他,那眉眼生波是说不出的风情,“你喜欢我,又不敢把实话说出口,怕再次伤害我。”他笑着,“你真是个胆小鬼。”
      心魔长着和谭闲一样的脸,眼波横,眉峰聚,那双眸盈盈处,是现实中的谭闲展现不出的旖旎。
      正是这一份旖旎让漳槐心驰神荡却浑身冰凉。
      一股无名之火几乎让他怒发冲冠。
      漳槐怒而挥剑,在心魔的胸口直直刺了一剑。
      心魔挨了一剑却依然笑着,剑贯穿了整个胸膛,他吐出一口血,滴落剑身上。他捏着露在外的剑身,笑着说:“你还是伤了我。”
      “我不允许你用这副模样!那是谭闲的!由不得你如此搔首弄姿地玷污!”漳槐拔出剑,带出淋漓的血花,心魔委顿在地,捂着胸口依然止不住笑。
      “别忘了,我是你的心魔,”心魔笑着又吐出一口血,“你的心中魔障不除,我就永远不会死。”
      漳槐恼怒地又是一剑,心魔应声消散,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太虚逐鹿图》内。
      登时漳槐也吐出一口血,他抹了抹唇角,将剑收回,看着这片洪荒如同繁星般破碎,变幻更迭,恢复了山鸟鹿鸣的场景。
      用雀暝剑斩杀心魔还是过于勉强了。此剑冷铁寒霜,锐气甚重,与他木之属相克,若是再晚一刻怕是手里的剑也握不住。
      漳槐抿了抿唇,收起《太虚逐鹿图》,跨步走出了幻境。
      罢了,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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