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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姜如恋 ...

  •   2.姜如恋
      第二天,王妃跪求王爷的消息,风靡了整个燕京城。
      千载难逢,王妃服软。茶室里的话本,把这段编了进去,绘声绘色地将王妃祈求王爷宠爱的段子,演了又演。告诫全燕京城的名门闺女们,不要妄想效仿当今圣上,一夫一妻无后宫,有钱有貌有才有名的男人,有很多很多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听到传闻后,悦男的闺蜜,现大士陈子昂的正妻,姜如恋,就递上了帖子,要见王妃一面。帖子先到了朱红的手里,朱红摸了摸腹部,笑了笑,吩咐管家回帖,准了。
      当年在女阁,悦男性烈如火,女夫子评价,过刚易折,姜如恋似水柔情,女夫子说,柔能克刚,所以两人倒是脾气合得来,只不过前两年闹翻后,已经很少来往了。
      姜如恋说,陈悦男,你能不能不幼稚,哪有什么爱情,都是过日子,你现在往死里折腾,不让段景纳妾,难道他就没有女人了吗,青楼里的,府里的,宫里的,这样的男人,你根本囚不住。你在和谁较劲?
      陈悦男那时候,还没被王府生活磨平,回嘴说,总不能和你一样,老家的小妾带着孩子上门了,你才知道你的男人,只不过把你当跳板。
      年轻的时候,总是学不会,看破不说破,总是喜欢往最疼的地方捅刀子。
      在厅里相见的时候,两人怔怔望了对方好久,说不出话,只好默默喝茶。
      过了半晌,厅里传出了抽泣声,守在门外的丫环想进门看看,被姜如恋的贴身大婢女徐儿拉走了,为大厅关了门。
      “你哭什么。”悦男放下茶杯,“别又说我欺负了你。”
      如恋捂住嘴,眼泪根本止不住,悦男递上了一方帕子,帕子角上绣着水滴、火苗和小鱼,“快别哭了,当家主母,惹人看笑话。”
      如恋缓过劲来后,看到悦男,很瘦很瘦的身子,顶着个大肚子,又心疼了,“王府少你吃喝了?怎么瘦成这样呢。”
      悦男有点冷冷地看着肚子,“他们要的,是小段王爷,只要是能继承王府,只要是陈家子嗣,孩子的母亲活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紧要。”
      如恋明显感觉到悦男的厌世,刚要说什么,悦男就打断了,“左右也就这几年熬熬,之后就一了百了。”
      如恋腾地站起来,“陈悦男,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不顾自己,没有生母的孩子在吃人的王府里,能讨好得了?”
      “如恋,我的孩子,根本活不到争位子的时候。”
      如恋一震,联想到朝堂,无话可说。
      陈家要名正言顺的皇家孩子,段王要防止外戚谋权篡位。保持这个微妙平衡的危险棋子,就是陈家嫡小姐,陈悦男,男人之间的战争,永远把女人小孩当牺牲品。
      “大势所趋,螳臂挡车无益。”悦男空茫的目光投向远处,“如果当初,命好的那个是我就好了。”
      如恋也怔怔地坐了一会儿,两人相顾无言。
      快到天黑的时候,如恋起身告辞,其实两人也没谈什么,徒增伤感,联想到豆蔻年华的天真无忧,物是人非,然而事事都无法休,身心疲累硬撑着,就像一舟小船,不知什么时候靠岸。
      回到家的姜如恋,拿着无数请字求画的帖子,心不在焉地挑选,陈子昂已然撑起了日暮西山的世代大士的姜家,她还要求什么呢?
      自古文人多风流,陈子昂是才子中的才子,皇宫正殿的牌匾也是他写的字,当世大儒。
      他有无数的红颜知己,与燕京城的放荡才女们交好,酒坊中有许多他兴之所至的淫词艳曲,但酒醉之时,他也抱着她哭,出身寒微想治世,但继承大士之名,断无进入政治中心的可能性,有了名无权,不知是好是坏。
      恍惚间,如恋觉得,他碰上她,她碰上他,是命中无解的结,对方都亏欠自己良多,彼此都过着不想要的日子,却又是辛苦走到这一步,不舍放弃。
      小厮慌忙跑过来传话,“夫人,夫人,老爷醉在了花夫人的家里,被抓到了。”
      平地一声惊雷。

      王府里,晚上灯火通明。
      朱红窝在段王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诉,腿边跪着仙仙,仙仙捧着肚子,脸上都是巴掌印,另一边跪着大嬷嬷,气势嚣张,口齿伶俐,“王爷哟,仙仙这个判主的货,原来领着王妃的命令,来这里害朱主子呢,这安胎药里有毒啊,朱主子马上就要生了啊,弄不好就要一尸两命,王爷啊,求您做个主。”
      悦男没想到,重生后,这一幕的上演比前世早了个把月。
      段景眼神像淬了毒,命人把汤药端到王妃面前,亲自逼问她,“是不是你做的。”
      她还想说什么,段卫的声音传来,“禀王爷,在王妃寝殿里,搜出了顶级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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