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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月圆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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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云皎皎的手微微抬起,想抱住斩荒,在眼中划过一抹痛后又放下。
半晌,云皎皎开口:“若你我只是凡人,你方才那般对我,是要娶我的。”她声音轻飘飘的问斩荒:“你爱白姐姐吗?阿荒,七情六欲,我并非全然不懂。”
在说完这些话后,云皎皎明显感觉到斩荒身形一震,而后斩荒抬起头,与云皎皎四目相对,语气坚定:“我不爱她。”
好看的眼中满是炙热的情意。
云皎皎不曾想过斩荒会这般坚定的回答她,他不爱白夭夭。微微惊讶的看着斩荒片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心头漾起不知名的情绪。
虽未直言,却字里行间都在表明心意。
云皎皎从未想过自己对斩荒的这份情意能得到回报。
眼中隐隐起了雾气:“可......可你不久前还一心要与白姐姐成亲。”
指腹摩挲着云皎皎的脸颊,斩荒低喃:“是我的错。”
敛下眼底呼之欲出的情绪,斩荒牵起云皎皎的手:“时辰不早了,回吧。”
愣愣的被斩荒牵着手往回走,云皎皎稍稍落他两步的距离。云皎皎不禁微微抿唇,方才唇齿相依的触感还是那般清晰,软软开口的问:“你应允我的花灯节,还作数吗?”
斩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作数。”
折腾了大半夜,云皎皎是真的累了,回到房间里不一会儿便睡熟。
斩荒却没回房间。
他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看着夜空,思绪万千。
这是逆云第一次看见斩荒露出这样的情绪,疲惫,痛苦,难过,甚至是带着懊悔。
“向她表露心意,我是不是错了。”
逆云垂眸,感情这种事他一向不擅长,现如今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主上,想了想,逆云道:“与白姑娘相比,云姑娘更适合主上。”
斩荒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时至今日我才看清,我对白夭夭的执着,不过源自于元神碎裂之时无尽绝望,突然间便找到了寄托。她温养我元神五百年,救我于黑暗之中。逆云,我感激她,所以才许她妖后之位。我大概是孤寂的太久了,碰见一点温暖便以为那就是爱。”
逆云垂着头,继续听斩荒说话。
“直到皎皎的出现,我开始变的不像我自己了。她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上一整天我也不会烦,她多看一眼的东西我都要放到她的面前,我宠她,护她,到最后连别的男子靠近她我都见不得。绕是她是九重天上的人,我依旧狠不下心来伤害她,我甚至萌发了想要放弃攻打九重天的念头。”
斩荒喉咙动了一下,继续道:“自她上次被齐霄带走后,我便一直告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找她,一心一意的待白夭夭好才是。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和白夭夭成亲,却未感到半分的喜悦......麒麟一生只动一次情,我早就对她动情了,却到今日才明白。”
或许是从天帝赐万年仙草的那一刻开始,斩荒便慌了心神了。
从小到大,他争强好胜,样样都不比天帝差,却偏偏败给了一个命格之上。
就此,他们兄弟二人一个为高高在上,一个为脚下尘土。
这一直是斩荒的执念。
可偏偏,天帝与云皎皎之间颇有渊源。
他已经输给天帝一次了,不能再让天帝与云皎皎有半分纠葛了。
斩荒以为自己告诫云皎皎远离天帝,将云皎皎整日带在自己的身边,就可以隔绝他们二人。不曾想,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天帝竟然主动下凡找云皎皎。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瞬间就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心头空落落的。
天帝和斩荒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斩荒突然就好怕天帝会将云皎皎从他身边抢走。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对云皎皎的心意与情意,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
“逆云,自她遇见我之后便总是受伤,而我实在是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时至今日,什么都已经晚了。”
逆云:“主上待云姑娘的好,云姑娘都懂。”
斩荒自嘲一笑缓缓站起身,看向逆云:“那日我本想借着娶白夭夭引许宣现身,而一举夺了他的七杀格,再择个好日子取回贪狼格的。可我没想过皎皎会突然出现,她一出现,我心身都乱了。她与白夭夭感情甚深,若我那日真的让白夭夭丧命,皎皎怕是会恨极了我。昆仑山一役,是我对不起全族上下啊逆云。”
逆云安慰斩荒:“昆仑山败了,旁人不清楚,可属下明白,心里最难受的是主上你。”
斩荒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那些情绪都已经不见,眼神平静无任何波澜:“我谋划了千年的大业,如今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次,怕是天帝也要出手了。”
逆云眉头微皱,天帝是个棘手人物,他担忧道:“取回命格左右超不过月圆,主上,你可都准备好了?”
于逆云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斩荒取回命格一事了,命格缺失终究还是影响斩荒的法力。
斩荒微微一笑:“还有两日,尚可动手。”
逆云呢喃:“两日?那不就是月圆之夜?”不禁疑惑:“白夭夭是蛇类,这月圆之夜岂不是对她大大有利。”
斩荒笑的不明意味,转身走远。
看着斩荒远去得背影良久,逆云最终无奈叹气,主上太过重感情,还是心软啊。
月圆之夜要取白夭夭体内另一半贪狼格一事叫云皎皎知晓后,让她一半欣喜一半忧。
喜的是这贪狼格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没了贪狼格对白夭夭来说是件大好事。忧的是命格附在灵珠上,这样一来,白夭夭灵珠定然受损,恐有性命之忧。
不过好在斩荒选在了对白夭夭有利的月圆之夜动手,让云皎皎宽慰许多。
但终究放心不下,是以,月圆之夜那日,云皎皎决定全程参与,以便发生什么变故。
斩荒抬头看看夜空中的圆月,挥手在自己的脚下设下阵法,对逆云吩咐道:“时辰到了,带白夭夭过来。”
逆云道了句:“是!”后,进屋去带白夭夭了。
这夜不知为何,云皎皎总觉得有些慌,便很是不放心的对斩荒碎碎念:“等你将命格取回后定不能伤白姐姐性命,你放她回去好不好。”
看出云皎皎的不安,斩荒握住云皎皎的手轻捏一下,柔声道:“好。”
逆云已经将白夭夭带到阵法中央。
逆云道:“还好主上阵法开启的及时,否则就让她将传音符放出去了。”
斩荒冷笑探手,将白夭夭的灵珠从体内缓缓吸出,便要剥离灵珠上的命格。
没想到白夭夭突然奋力反抗起来,斩荒眉头紧锁,冷声警告:“白夭夭,我本无意伤你,你最好乖乖听话!”
白夭夭一言不发的与斩荒抗衡,灵珠上命格躁动让她痛苦不堪,脸色渐白。
云皎皎在一旁又急又插不上手,对白夭夭道:“阿荒已经答应我了,他取回命格后便放你回去找许宣,白姐姐你这样会很痛苦的!”
然而白夭夭此时却闭上了双眼,继而身体周遭金光乍现,霎时间云皎皎就看见斩荒的脸色剧变,掌心之中的万象令竟然在斩荒没有施法的情况下自己出现了。
同时,斩荒便想收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待白夭夭再次睁开双眼时,她双手快速结印,猛的破了斩荒的桎梏,法术余波将云皎皎斩荒和逆云三人震的后退两步。
白夭夭从容镇定的将灵珠放回自己体内,对斩荒讥讽一笑:“我早就说过,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斩荒勃然大怒,本念在白夭夭救他一命,又有云皎皎求情,饶了白夭夭性命,她却如此不知好歹,斩荒冷哼:“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着,便与白夭夭掌掌相对,斗起法来。
白夭夭:“今日我就用你的阵法来对付你!”
斩荒身上浮动的紫色光芒和白夭夭身上的金色光芒形成鲜明对比,云皎皎诧异,没想到白夭夭竟然可以和斩荒抗衡!
斩荒眯眸审视着白夭夭周遭金色的光芒,阴沉道:“是他!”
就在此时,一声“娘子”过后,一道凌厉剑气将斗法的二人强行分开,紧接着许宣便手执天乩剑从空而降,揽着白夭夭猛后退几步,关切的问白夭夭:“你怎么样?”
见到许宣白夭夭很是欣喜:“我没事。”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掌心的妖冶莲花问许宣:“这是什么?”
许宣惊讶:“万象令?”
而斩荒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一瞬便回神,杀伐果断的一掌向白夭夭攻去,许宣执剑与来势汹汹的斩荒对持,一招过后,二人双双后退,斩荒猛的吐出一口血。
云皎皎大惊,忙扶住斩荒,心疼的擦去斩荒唇畔血渍。
这一瞬云皎皎对白夭夭积攒下的怨怼顷刻爆发,云皎皎眼中含泪,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夭夭:“他为不伤你性命特地选在月圆之夜去你灵珠命格,你却生生夺他万象令!”
面对云皎皎的厉声质问,白夭夭顿时有些茫然和委屈:“我......”
她确实不知这是万象令。
偷着让小灰带来无字天书后,天帝只是告诉她使用方法,她本以为只是可以对付斩荒,从未往万象令那边想过半分。
云皎皎回想起那日天帝从白夭夭房间出来后,又给了自己夺取万象令的秘诀后,此时才明了白夭夭是为何能夺取万象令了。
当下云皎皎伸出手,泪痕还未干涸的小脸冷若寒霜:“还回来。”
而想要说话的许宣,嘴还没张开,便也是吐出一口血。
白夭夭焦急的看着许宣:“你怎么了?”
许宣按耐下胸口翻涌的气血,一言不发,面色苍白的无力摇头。
许宣吐血白夭夭已然是一颗心都扑在了许宣身上,也就顾不得什么万象令还是云皎皎了,便直接就带着许宣施法逃走。
见状,云皎皎寒霜一般的小脸又冷几分,便要追上去,却被斩荒死死的抓住手。
“我去帮你将万象令抢回来。”
斩荒摇头:“别去。”
万象令经斩荒妖力多年修成,其妖力会对云皎皎仙身有影响。云皎皎修为尚浅,以她的状况,定然承受不住万象令。
若要夺回万象令,定然要他亲自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