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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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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看到了你右肩上的文身。其实我是很希望看到那是一道伤痕的,但我没有看到。
——后来当并和告诉我那文身真正的意义时,我才懂得……
——其实,那个文身是你给我的暗示。只是,我没想到……
在“凤凰天舞”的总部住了五天。第六天的晚上,瞬正在摆弄自己的迷香瓶子的时候,有人敲门。打开门之后他看到了脸上渗着冷汗的一辉,扑鼻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瞬这才注意到一辉左手上爬着的一道血迹……
……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瞬,你轻点好不好?!”
“亏你还能忍这么久……不过话说回来,老大怎么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呢?”
“还不是因为这次……又要留活口……(倒吸一口凉气)我说,我可以申请不取出这枚子弹吗?”
“可以啊~如果你不想要你的左肩的话。”
“……那算了吧……”
这时只听“当啷”一声,一枚沾血的子弹落进了金属盘子里。
“……刚才不是还很能忍吗~”瞬一边擦着手中沾满血的镊子一边说,“这可不是老大的作风……”
“那是因为对象是你~!”
瞬一怔,“我?为什么?”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总感觉……我不需要掩饰我真实的感受。”
一辉说这话时死盯着瞬。瞬拿着绷带的手顿了一下,接着一脸晴朗地笑着叹了句:“看来这个杀手不太冷啊~老大。”
“瞬……”
“嗯?”
“我已经说过了你叫我大哥就可以——!”
“……哦。”
简单应了一句,瞬绕到他的侧身坐下来低头为他包扎,带着淡淡薄荷味道的墨绿色中长发间或垂落到一辉赤裸的肩上,痒痒的。
一辉突然间想,如果身边这个人真是自己的弟弟该多好。他被自己的这个唐突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是因为他始终在寻找着自己的弟弟却始终寻找不到任何线索除了知道他的右肩上有一道伤疤;二是因为……
其年前,自己成为“凤凰天舞”第三暗杀组组长时对外宣称的那一句承诺……
“杀掉自己的继母与弟弟”
最近,自己正对这一承诺感到犹豫。那个毁了他家和童年的女人是该杀的,但是那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他似乎……是无辜的吧……
弟弟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也叫做“瞬”来着……如果他还活着,也该有25岁了吧……印象中的弟弟,纯真,孱弱,眼神澄澈还有些爱哭,也是墨绿色的头发,墨绿色的眼睛……
想到这里一辉猛地转过头去打量着正在为自己包扎的25岁男孩子,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强烈视线的瞬抬起头,眼神中略带惊异地与他对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肩膀而已。
好半天过去还是一辉率先收回了视线笑了笑,低声说:“……怎么可能……”
“什么?”
“没什么。那个……瞬。”
“什么?”
“我啊……再接留活口的任务的话,早晚会丧命的。我的枪下一向不留活命……我并不擅长手下留情。可是,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所以还不能死。也就是说……”说着一辉再次与他对视,
“你,要不要帮我?”
给绷带打好结后,瞬缓缓起身,淡淡地笑了,“……大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只不过是对迷香略感兴趣而已……”
“不仅仅是‘略感兴趣’吧?”一辉打断他,“你的事情,我从冰河那里听说过一些。‘京都第一迷香师’的称号,应该不是虚名吧?”
沉默了一阵之后,瞬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真不愧是‘凤凰天舞’的新任掌门人啊……否则我也不会大老远地从京都‘顺路’经过东京……”
“你的意思是……”
瞬面对着他,微微低头,右手放在心口,静静地说:
“……愿意随从大哥左右。”
说完他抬起头,含笑的墨绿色双眼清朗如初。
之后在一辉的帮助下,瞬准备搬进了凤凰天舞总部。他在涉谷区临时租了个房子,住了没到两个月。房东向他收了一个月的房租。
令一辉意外的是瞬的行李出奇地精简。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个Discman,一对简易低音炮音箱。最多的东西就是那一箱子CD,大多是Jazz,偶尔还夹杂几盘摇滚、哥特和伦巴。
“你居然还听摇滚啊……吔~还有Nirvana?!”一辉随便抽出几张摇滚CD,语气中有些惊讶的成份。
“以此证明我并不是爵士乐OTAKU啊~”瞬淡淡地回答,“人嘛,不可能有永远平静的时候,总是偶尔要激烈一下的。”
“瞬。”
“嗯?”
“Nirvana和Nightwish还有LinkinPark……这几张借我回去听听吧。”
“行啊,不过要记得还。即使你是大哥……也没有长期霸占我的宝贝CD的特权哦~”瞬回头调皮地笑笑,“除非……”
“除非什么?”一辉追问。
瞬静静地看了他老半天,之后笑笑,“……没什么。”
然后两个人继续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收拾着收拾着一辉听到瞬居然悠闲地哼起了歌。居然是中岛美嘉的《Love Accdit》!!
别说,虽然是随便的哼唱,但他唱的还很有味道……
……
车行到半路,居然下雨了。而且还不小。
“……立秋后居然还会下雨?!”一辉纳闷,“今年的气候还真是反常啊~”
“……是个适合听Jazz的天气……”瞬笑着嘀咕了一句。
“喂~”看着天气都能想起Jazz,还说自己不是爵士乐OTAKU,一辉很没辙地看着他。
……
车库距总部的主楼有一段距离,两人下车后理所当然小小地挨了些浇。
瞬的房间就在一辉的对面。进屋之后瞬连忙从行李中拿出毛巾递给一辉,随后走到房间一角换下已经贴在身上的衬衫。正在胡乱擦着头发的一辉不期然地抬头,刚好撞上瞬赤裸的后背……
要说从骨架来看根本看不出他已经在这世上度过了四分之一个实际。这个25岁男孩子的骨架不是一般的笑,皮肤白皙得几乎看得见血管,腰很细肩很窄……
突然间一辉急切地想看一看他的右肩。他缓步靠近他的背后……
一枚图腾覆盖了他整个右肩。那枚图腾如同翅膀,又如同火焰……
居然不是伤疤。不知为什么,一辉有点失望。
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右肩,感到肩膀的主人猛然颤了一下。
一辉笑了笑,“……手感不错啊……真想不通冰河怎么舍得在这么完美得皮肤上下手。”
瞬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辉打断,“不必奇怪,那家伙和我是死党。东京的刺青师不少,但像冰河这样优秀的年轻刺青师却屈指可数。而且……只要是出自他手的作品,我一眼就看得出……只不过……”
这时一辉凑到他耳边,语气有些玩味地轻声问: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个图腾的含义?”
……
……
“那时候你并没有告诉我,只是一直看着我而已……瞬,你知道吗?你那个眼神……现在想来,从你的眼神里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作‘欲说还休’。”
说到这里一辉苦笑一下。
“直到……你……走了的那一天……我去找了冰河……我才知道……呐,瞬,我真应该早点知道的……”
一辉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墓碑。墓碑的主人叫作
天宫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