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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蛇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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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渐渐消退,黑暗在林间涌起。两人蹒跚着走了一路,终于在一棵老树下发现了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这以前是猎人的地方吧。”萤随意放下蛮骨任他躺在里间的茅草堆上,挥了挥到处结着的蛛网灰尘。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堆旧茅草和挂在顶梁上的已经落灰成了白色都黑色铁锅。
走了一路她也有些累了,席地坐下就边想和她两个失散了的邪见。这老匹夫能干嘛去了。
一路上也没遇到他。天色却晚了,只能明天再想办法。
室内一片寂静,蛮骨闭着眼躺着,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想必今晚是要和他歇在一块了。他受了重伤,也不可能对她能做出什么事。
打定主意,萤走到屋子中央取下锅,往屋外的小溪边走。
采了一点野菜又抓了几条鱼,萤走回房子放在锅里生火烹饪起来。
燃烧都柴火照的屋内很暖,大概上这个原因,一旁的蛮骨不久发出一阵清浅的呼吸声。
她看了看他手中仍轻轻搭着的蛮龙。这家伙神经倒挺粗,她这个不知底细的外人面前都能睡着。但眉头不禁抽了抽,只要她敢动他一根汗毛,他立马会醒着一把将大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吧。
“……”这样明知故问的事她就不去试了。
锅里“咕嘟咕嘟”煮了半天,她撑着手,半晌快睡着了又一个趔趄惊醒。
“喂,吃饭啦。”萤拿根树棍蹲在他旁边拨了拨他。
“……”回应她的是一双蓦然清醒简直就不像一个刚睡醒的人的清冷的眼神。
纯然的冷意与杀气让她“咔”地捏断了棍子。
“是你啊。”他扭过头。
“别吓我行吗。”她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
“放心,你救了我,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想过要向你下手的。”他阴森森地笑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她全无真心地道。
休息来大半天蛮骨似乎已经伤好了不少,已经能自己坐起身到她身边两人一起用饭。
吃过饭,两人各占房间一角睡下。
“这一恩是我欠你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话。
啥?!萤蓦的睁大眼睛。
“我可受不起啊,别说这客套话。”萤听了这话,也没啥大反应地拍拍枕下的稻草,翻个身又睡了。
一夜无话。
次日。
红日的光照射进小破屋里,眼睑里一片金灿灿。
她缓缓地睁开眼。
视野里是一张背着光在阴暗里的直直盯着她的冷峻的脸。
“你干什么!”她顿时一个激灵坐起来,拔下簪子护在胸前。
“哼,你不用那么紧张,”他笑了,挪了几步一脚撑起盘腿坐在门框旁,“只是想仔细看看。”他回过头,“你,不是人类吧。”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看过白发蓝瞳的人类?”一看他只是为了这事,萤顿时降低了警戒,没好气道。
“只是像你这样年幼的女性妖怪倒是少见。一个人出现在荒郊野岭,有趣。”
“哈欠~”萤打了个哈欠,“你这是怀疑论。”说罢也没有再理会他,从行李中抽出布巾走向门外。
刚走了没两步,道旁的树丛中突然发出一阵窸窣声。她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野兽,谁知道猛地钻出来个一手扛着弯刀的“男”人。
他脸上两道紫色暗纹,身穿白底花纹半敞半露的浴衣,一对小眼睛看到她立马闪起精光。
“啊,你是,刚才大师兄蹲在那看了你半天的人。”他一手扛刀几个跨步跨到她跟前像是看什么稀奇物一样俯视着盯着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笑道。
她站在原地毛巾也僵了,嘴角抽了抽,蛮骨过后又是蛇骨吗。这货估计是来找他的。记得原著里这货似乎性取向成谜来着,一直追在犬夜叉屁股后头,只对男人感兴趣,什么的。
“大佬啊……”简直是。
“蛮骨在后面,你去找他就行了,我还有事,麻烦让让。”她虽然比他差了个头,但还是仰起头气势分毫不让地道。
“真冷淡呢,现在的小姑娘。”蛇骨讨了个没趣地撅了下嘴,抠抠脸。
“蛇骨。”身后突然有谁在喊。
蛇骨一转,看到来人,顿时两眼放光,双手敞开怀抱,“大师兄!”
蛮骨双手抱胸冷淡地“嗯”了一声,蛇骨热情却分毫不减,像是见到主人的狗撒着欢一溜烟就跑到了他面前,“你昨晚都去哪了,害我们好找!”
“来,来个好久不见的抱抱!”蛇骨说着就要扑上去,被蛮骨轻松一手撑住,“大家都还好吧。”
“嗯?”被抵住蛇骨一愣,反应过来连连眯着眼点头,“大家都还好,就是不见了大师兄,大家都很担心,这不是差我来找了吗。”
“是吗。”蛮骨敛起眸子应了声,一副沉思的样子。
身旁突然转过了个白色的矮小身影,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蛇骨想都没想一把扯住。
萤:“……”
“烤鱼吗?”蛇骨激动地搓搓手,摸摸肚子,“正好我也饿了。”
屋内。
三人各坐一边,各自拿着烤鱼在啃。
蛇骨看看一头白发,身处在两个穷凶极恶的雇佣兵之间还丝毫面不改色的萤,又看看沉默只顾吃自己的蛮骨。
“咳咳,”他猛地咳嗽了声,似乎想引起两人注意。
“怎么了。”向来关怀师弟的蛮骨立即看了过来。
“没什么。”蛇骨立即装模作样地扭过头像是在看窄小的室内。这么小的房间,昨晚他们就是在这独处一室的?话说这个少年白小姑娘是怎么碰到他们大师兄的?偶遇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有今早他无意间看到的一幕。
这小丫头,到底和他们大师兄是什么关系啊。
心中满是问号,蛇骨也不打算再继续憋下去,他也不是那种能藏的住话的人,打着哈哈挠着头将最后一口鱼吞咽入腹,蛇骨就期待地看着蛮骨,“大师兄大师兄。”
“嗯?”蛮骨随意扫了他一眼。
蛇骨立即像得到了鼓励一样双腿盘腿正坐,“啪”地一合掌心歪过头露出半张脸,单刀直入道,“这白发小姑娘,是您新收的女人吗。”
“咔。”这是蛮骨鱼刺卡到的声音。
“咚。”这是萤好不容易将那块腥涩的鱼肉咽下去的声音。
但两人的表情都是,‘你在搞笑吧。’
“砰!”蛮骨利落给了他一手刀,忍无可忍道,“老子什么时候有过女人了。”
“哈哈哈,是吗是吗,那就是我搞错了。”蛇骨一面表面上认错服输地作揖道歉道,一面在心内寂寞地吹起一地树叶,大师兄一生只痴迷于武力,看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了。
事已至此也不能不介绍解释了,蛮骨指了指萤,“这女人是我昨天跌下山崖被人追杀时威胁她将我救回来的,虽然不过是个小丫头,也算是我们的恩人,别再大嘴大舌地乱瞎猜了。”
“是吗,”蛇骨顿时睁大眼,恩人,有趣,这倒是个新鲜东西。
“呵呵,不算什么,只是顺手。”萤嘴角抽了抽笑道。
鱼已吃完,众人都拍拍肚皮,将那团火熄灭,三人站在屋前。
“那么就有缘日后再见了。”萤冲他们挥挥手,挑了来时的方向向前方走去。
“有什么难事一定要请我们帮忙啊,恩人,只要是杀人之类的小事一切都好说!”蛇骨扛着折叠刀高举着手大喊道。
靠在门框上看她渐渐走入密林的蛮骨转过身,一手挥起蛮龙扛在肩上,“走了,蛇骨。”率先朝前走去。
“哦。”蛇骨干脆爽落地应了一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