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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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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越冰一行人走后,蕙兰上前向皇后汇报了御花园中发生的一切。皇后闭着眼睛,粉衣宫女轻轻为她按压太阳穴缓解疲乏,她嗤笑一声:“老三还是这样蠢,娴妃这还是没有歇了生子的心思,才将老三养的这样不知所谓,不过他们各个这样才更显得我们炆儿的出息。”
说曹操曹操便到,殿外一叠声地“参见太子殿下”,便见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弱冠之龄的男子跨进殿门,正要行礼,便被皇后拦住了:“和母后还这样生分。”
“礼不可废。”太子李建炆温声道。
“蕙兰,将岭南上贡的荔枝、还有龙须酥、如意糕端来,炆儿这几日在外风尘仆仆,都瘦了不少。”皇后心疼地拉着太子坐下,“可见过你父皇了?”
“见了,父皇极满意我的差事。”太子满面春风,他最崇敬皇帝,不只因为他是皇父,更是因为他是个明君,从前入朝为官都是察举制,官场为世家门阀把持,皇帝即位后大刀阔斧改革,建立了科举制,如今寒门子弟也能出仕,世家的掣肘大大减弱。
糕点已经摆在几案上,皇后挥退了众人,语重心长道:“那就好,如今你的弟弟们都还在上书房读书,你已领了差事,这是最好的时机。”
“儿子省得。”
“珠玉这个小贱人神志清明了,本宫自然要给她一份大礼,后日你将你表弟召进东宫,让他务必要将珠玉把握住。”皇后又想起今日珠玉公主的风姿,慈爱悉数褪去,一抹阴狠爬上她的脸庞。
太子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是,儿臣自会安排妥当的。”
越冰回到弦音殿,白芍便迎了上来,端上一碗冰绿豆汤殷勤伺候:“殿下,喝完绿豆汤解解暑。”
“先放着,谢子衿在何处?”越冰目光扫视一圈,没见到谢子衿的影子。
白芍面色微僵,但很快恢复如常,有些为难道:“回殿下,子衿妹妹回来后便钻去了后院玩耍,奴婢让她一起为殿下准备些解暑的汤品,她不愿意,十分不成体统。”
“无妨,你们不必管她,若有事本宫自会吩咐她。”越冰没有错过白芍话里的不善,她想谢子衿还是放在跟前比较妥当。
说话间,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正是谢子衿,她蹦蹦跳跳到了越冰跟前,双颊绯红,手执一把团扇扇风:“殿下,天好热啊。”
“本宫有些乏了,谢子衿留下伺候,其余人都退下吧。”忍冬领着众人退出殿外,关上了门。白芍盯着紧闭的大门,略有不甘道:“忍冬姐姐,你说殿下缘何如此宠爱谢子衿,如今都越过了姐姐你了。”
“慎言。”忍冬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主子宠爱谁,自有主子的道理,我们做奴才的尽心服侍便是了。”
白芍只觉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只好挑明道:“我只是替姐姐不值,姐姐自小便服侍殿下,那谢子衿才来几天,便让主子如此待她,活像半个主子了。”
忍冬向来懂得明哲保身,白芍明摆着想让自己当出头鸟,她心中虽有些不满,但却不泄露半分,只说:“主子的事容不得奴才们。时候不早了,我去悄悄晚膳如何了。”
看着忍冬远去的背影,白芍狠狠地跺了跺脚,她原以为公主清醒了,她便能完成陛下的任务了,哪只如今她与公主的关系比以往还要生分些,她该如何完成任务呢,眼看到嘴的鸭子便要飞了,白芍再次看了眼紧闭的殿门,下定了决心。
而殿内,谢子衿早已一屁股坐下,巴巴地盯着冒着冷气的绿豆汤。
越冰转了转手中的玉镯,瞥了馋的像只猫似的人,低声道:“想喝吗?”
“想!”谢子衿猛地点头,伸出手就要去端,还没碰到碗沿,便被“啪嗒”打了手背,谢子衿缩回手,不解地望着越冰。
“想喝,便回答我几个问题。”越冰手肘撑着脑袋斜靠在小几上,露出白皙圆润的腕子。
谢子衿倒是及其配合,磕磕绊绊解答了越冰的问题,谢子衿脑子不太行,只能说些表面的东西,但依靠这些,越冰已经在脑海中慢慢补足了前因后果。原来,已故的萧淑妃是皇帝亲表妹,在皇帝还是皇子时,是皇子的正妃,在皇帝登基后萧父得了急病病逝了,而不久皇帝贬妻为妾,萧淑妃便郁结于心投湖自尽了。萧父是大月朝的镇南大将军,手握五十万大军,正是有这么个可靠的岳飞,当今天子当初才能挤掉其他皇子,兵不血刃登基。但萧父真的是病逝的吗?越冰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蹊跷。
而皇帝对于珠玉公主的过度关注,还有往弦音殿安插人手的行为,都昭示着,皇帝对珠玉公主别有所图,一张看不见的网在面前展开,越冰有些兴奋,愈是危险便愈发有意思不是么?
她看了眼正美滋滋喝着绿豆汤的谢子衿,身子前倾,掐住了她的脸蛋,冷声道:“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也不在乎,但现在我们同一条身上的蚂蚱,你不想被但当做妖物烧死,就不要耍花样,我自会保你平安无虞荣华富贵。”
珠玉公主挣扎着要离开她的魔爪,越冰顺势松了手,她拍了拍这圆润的脸蛋:“宫中的几位主子都来者不善,你乖一点,不要惹麻烦,懂了吗?”
谢子衿捂着脸背对着越冰坐着,背影可怜又无助,但在越冰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谢子衿浅浅勾起唇角,眼里满是兴奋,与砸死那条毒蛇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晚膳后,越冰坐在院子里,望着深青色天幕中高悬的圆月,露出哀伤的神情。此刻只有忍冬在一旁服侍。
“唉。”越冰幽幽叹了口气,“忍冬,你是自小便跟着我的,我一直拿你当做姐姐一般。”
“殿下折煞奴婢了。”忍冬连忙道。
“若没有你,本宫浑浑噩噩的,如何能平安顺遂长大至今?这一声姐姐自是当得的。”越冰拉着忍冬在石凳上坐下,“可惜母妃见不到本宫如今清醒的样子,本宫也对母妃的事情有些遗忘了。”
越冰拿着绣帕擦了擦眼睛,语气哽咽:“若是有服侍过母妃的宫人与我说说母妃的事情,解一解本宫的思念之情,便好了。”
“殿下莫哭伤了身子,娘娘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忍冬柔声安慰,又看了眼四周,见无人注意,低声道“当年服侍娘娘的人自娘娘自爿后便被陛下以玩忽职守悉数斩杀了,如今殿下若是想知道以往的事情,也只有太后各宫娘娘还有陛下才能说出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