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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瑟薇瞪大双眼惊惧地看着朝自己落下来的尖刀,接着透过尖刀和一双冰冷阴狠的眼睛对上,她的心里划过惊恐、害怕、无助、后悔,最后自嘲地想:“这就是报应吗?”
      她毫无反抗之力,转眼间身上就落下了十几刀,鲜血从身下向四处蔓延,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最后听见一声轻笑,她完全陷入了黑暗。
      ——————
      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瑟薇心里猛地一跳,瞬间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挂着一顶发黄的吊灯,是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床上。
      难道是梦吗?瑟薇有些迷茫,可是那梦也太真实了吧。她拿过床头的手机,按开,手机屏上显示:5:30,10月22号,2016年。
      “什么?!”瑟薇不可置信,怎么是四个月之前的日期,怎么回事?她用手机确定和好几遍时间并没有出错后,瘫坐在床上,不得不尝试解释这不可思议的现象,自己也许是重生回了四个月之前,在一切刚开始发生的时候。
      “太好了,我还有机会补救,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瑟薇心里不住地欣喜庆幸,感谢老天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想到前世自己的不作为,瑟薇只是感到一些愧疚,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直到被刀捅进了身体,她才幡然悔悟——沉默就是一种伤害。
      前世,就是在这个月21号,也就是昨天,瑟薇所在的城市出现一宗杀人案件,而这只是连环杀人案的开端,在此后的每一个月里,都会有一人被杀,这件杀人案情节十分恶劣,几乎没有目击证人,凶手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破案一度陷入僵局。
      事实上,瑟薇是一名目击者,不是说目击到了整个过程,只是在案发现场附近见到过疑似凶手的人,还是不止一次。但是她没有选择向警方举报,她的骨子里是冷漠的,她深深的懂得“明哲保身”这四个字的含义,并将它贯彻到底。她不能确定凶手的真实身份,即使靠着自己提供的线索,警察也不能很快找出凶手,而凶手和自己是打过照面的,他是认得自己的,这就使她陷入了一种极度危险的境地,她看过很多嫌疑人杀死目击证人的新闻和故事情节,甚至她身边的人身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她完全不敢冒险,只是装作没有留意这种事的样子,希望还在逍遥法外的凶手没有想起她。
      瑟薇坐在床上,继续回想,自己前世第一次碰到疑似凶手的人,就是在昨天晚上,第一次案发现场附近。
      ——————
      瑟薇住的地方,是近郊区的一幢老房子里,她在离家半小时车程的一家便利店当店员,晚上回家为了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她会穿过一条小巷子。昨天晚上,她同往常一样穿过那条巷子时,差点和旁边巷子拐出来的一名男子撞到,那名男子瘦瘦高高的,全身都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头上套着衣服连着的帽子,脸上还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寒凉的眼睛,在黑暗中很是瘆人。瑟薇只和他对视了一下,就惊得赶紧移开了眼光,两人都没有出声,就这样擦身而过了。
      当时她并没有感觉到不妥,只是到了第二天去上班时才听说那巷子里发生了命案,她立马就想到了那名男子,想到他们擦身而过时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觉得那名男子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但她只是想到他们对视时男子冰冷的眼神,她就什么也不敢做了,连继续深究的胆量都没有。“也许人家只是恰巧路过那里而已。”她自我安慰。
      就那样如常过了几天,从一开始还略有不安,到后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瑟薇也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一个月后,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这次瑟薇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潜意识里已经把黑衣男子认定为是无辜路人,拒绝再去关注着方面的消息,直到她被杀前的一个月,她又见到了可疑人士。
      1月24号傍晚下班,瑟薇走去公交车站坐车。在第一次命案后,瑟薇就不再走那条小巷,并且跟便利店老板申请早白班,这样就算绕远路也不会错过公交车。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车门一开,一堆人蜂拥而上,瑟薇好不容易在后排抢到了座位。过了两站,上车的人多,下车的人少,车内越发拥挤。
      又一站,上来了一个刚买完菜的老太太,座位上的人也都是劳累了一天的上班族,没有人起来让座。瑟薇也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也没有让座的想法,但看到老太太好像腿脚不太好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奶奶,便动了恻隐之心,刚想站起来,就发现坐在车门旁的一个小哥已经站了起来,把位置让了出去。瑟薇的视线自然地被他吸引了,瘦瘦高高的,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羽绒服和运动裤,他的头一直没有转过来,所以也没看清长什么样,瑟薇便也没有再关注。
      又一站,是个工业区,涌上来的人更多,还有人从后面上车的,只有一个人要下车,是让座的小哥,这时瑟薇看到了他的侧面,不免失望,因为他脸上戴着眼镜和口罩,遮得很严实,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瑟薇刚收回视线,心里却猛地一跳,赶紧又把目光锁定回那小哥身上,他已经下了车,站在站台上,没有动,当公交车缓缓启动时,他突然抬起手把眼镜慢慢摘了下来——
      那双寒凉的眼睛对上了她的,仿佛被狼盯上的猎物,瑟薇整个人都僵住了,幸好车很快驶离了站台,那个人也看不见了。瑟薇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是那个人吗?是他吧?他怎么会坐这辆公交车?他为什么看我?”她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被自己安慰了:“人家只是坐个公交车而已,这城市也不是很大,一个人遇上两次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发现我在看他,他才看我的吧,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看一眼而已 ,我也喜欢盯着别人看啊。。。。。。”
      但是第二天,新闻上又报道了一起命案的发生,地点就在工业区,警方初步判定此案与之前的三起命案为同一人或团伙所作,仍然没有过多的线索,只好发出悬赏,寻找目击者。瑟薇又慌又纠结,“真的有这么巧吗?两次都装扮可疑地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我应该去举报他吗?赏金还不低呢。可是两次他都看到我了,他很容易就知道我在哪工作,住在哪,会从哪经过,走哪条路,昨天他看我那一眼是在警告我吗?他可能会杀了我吧?不如向警察举报他,然后申请保护,但是这种保护总有疏漏,而他一定会杀了我的,还是不要了。”
      瑟薇想了很多,无法作出决定,又想到:“马上就要到春节了,我回家会安全点,过完年回来凶手就会被抓住了,肯定有其他目击者的,而且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凶手呢,他还给老奶奶让座了,不能冤枉了好人啊。是的,就这样吧,过几天我就放假回家了,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了。”她终于作出了“明智”的决定。
      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熬过了两天时间后,瑟薇开始放年假了,她立马收拾了行礼回乡下老家。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归途奔波,回到家的瑟薇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家人吃着年夜饭,身体疲惫,心里却安稳。
      过年,是累的,特别是对成年人来说,从大年初一开始,就各种走亲戚,顺带相亲,是的,瑟薇有23岁了,虽然很年轻,但也是适婚的年龄,父母认为她在便利店工作工资也不是很高,不如早点嫁人,安定下来。瑟薇虽有些反感,但也不好拂了父母的好意,所以这个春节她过得很是充实,充实得她几乎忘了回家前的糟心事。
      要返城的前一天,瑟薇突然想起了好几条命案的事,连忙上网搜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案件仍没有告破,所以没有多少信息流出,只提到有人提供了线索,警方已抓住了几名嫌疑人。看到这些消息,瑟薇更放心了,想来这件案子很快就结了,她收拾好行李回城了。
      瑟薇回到近郊区的老房子时,已经很晚了,她算是早回来的,所以这片外来务工人员的聚居地此刻显得很安静,,听到的脚步声孤零零地回荡在大街上,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在经过一条暗巷时,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她被拖进了暗巷里,看着路灯的光在眼前消失,她惊慌地胡乱挣扎,试图呼喊挣脱,但很快她就安静下来了,因为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瑟薇不住地发抖,牙齿也在打颤,她躺在肮脏的地上,手脚被反绑在一起,嘴也被胶布贴着,她涕泗横流,用哀求的目光和那冰冷的目光对视,但对方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刀子朝她落了下来。
      ——————
      瑟薇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刚才逼迫自己不得不重新回想了一下自己最害怕的时刻,试图想起一些重要的细节,凶手重来没露出过他的脸,但那双眼睛倒是让瑟薇极深刻,要是让他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要看到眼睛,自己一定可以认出他的!
      在死前,瑟薇很后悔没有早点向警方举报他,如今自己得以重生,她认为这也是老天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弥补自己的过失,她决定,等天亮就去警局,一定尽力协助警方,尽快将凶手捉住。
      六点半左右,瑟薇跟便利店老板请了个病假就出门了,她打算先去昨晚的案发现场看看,似乎就是这个点。有人发现了小巷里受害者的尸体。等到了小巷口,发现现场已经用警戒线围起来了,瑟薇也没办法靠近,她向围观者打探,情况和前世新闻里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瑟薇走到守着警戒线的警员旁边,斟酌着开口:“听说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我昨晚下班后经过这里,刚好碰见一个奇怪的男人。”
      这名警员听了,严肃地看了看她,说:“请您在这等一会。”说完他就走进巷子里去找长官报告了。
      很快,瑟薇被请到了警局里做笔录。瑟薇结合了自己前世三次见到的凶手的体貌特征,将之归为昨晚见到的,详细的告诉了警方,但其实这些信息还是少之又少的,只能得出凶手的身高体态和眼睛的特征。做完笔录后,警局的人留下她的联系方式,说明有事可以找警察后,便表示她可以离开了。
      瑟薇有些着急,因为警方好像还不是很急的样子,这只是发生的第一起命案,他们可能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抢劫杀人案,并不知道这是连环杀人案的开端,所有的调查才刚开始,他们还不知道这件案子有多难破,瑟薇有心想参与到这件案子的侦破工作里,但她只是个普通人,还没有资格,而她最大的凭仗只是前世多经历的几个月,而那时她有心忽略了这件案子的所有信息,即使有,也没办法随意说出来,谁会相信她已经重生了这种荒谬的事呢?
      没办法,瑟薇只好先回家,她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把凶手绳之於法。
      站在家门口,瑟薇掏出钥匙,插入门锁,轻轻一拧,门就开了,她顿时心里一慌,早上出去的时候自己拧了好几圈的,把门推开,果然,屋子里一片混乱,柜子里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家里遭了小偷!瑟薇急忙打开卧室门,跑到床头柜旁,打开柜子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折,她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感觉一股凉气袭上心头,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前世的这一天,自己家并没有失窃啊,这时卧室外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她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扑过去想把卧室门关上,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她又一次对上了那双恶魔一样的冰冷眼睛,她感到脖子一凉,瞬间一股热流喷洒了出去,她只能发出“嗬——”的一声,便倒在恶魔怀里。
      他抱住了她,另一只没有拿刀的手轻轻抚过她脑后的长发,像对待情人一样温柔,她的眼睛慢慢失焦,耳旁传来他的轻笑,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了:“本来还想留你多活几天,没想到你这么不乖,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哦~”
      一滴血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温热的血也无法使冰冷的双眼软化,他松开双手,她慢慢滑到了地上,又一次陷入了黑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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