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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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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地方住吗?”
“呃……”
“那你有钱吗?”
“嗯……有一点儿……”
“那也不够你找地方住啊。”魏渊拍了拍许文泠的肩头,爽朗地笑了笑。“你且在我家住下罢,其余你无需关心。此后你便是我魏家的下仆,自是能够护你周全。现在跟我去中堂。”
许文泠愣了一瞬,旋即点了点头。魏渊上下打量他几眼,笑道:“文泠,你先与我去换件衣裳;孙亦舒,你先行去中堂向父亲问好罢。”孙亦舒爽快地答应一声,鞠了个深躬,眸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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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许文泠有些别扭地从屏风后走出,“衣服有点大呢……”
魏渊不由得一愣,“哈,哈哈哈……”他忽地笑出声来。此时的许文泠因为发育不良所以看起来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还不知所措的小孩子。想到这儿,他又忍俊不禁。
许文泠看到他这副模样,更不自在了。他皱着眉头,轻抿嘴角发问:“怎么啦?不好看吗……你、你别笑了!”
“对、对不起…你穿着这件衣服很好看。只是有些大,我帮你理一下。”魏渊帮他挽了挽袖子,理了理衣领,退后一步仔细打量起他。
无疑,洗了身澡又换了身衣服的许文泠好看多了。眉目清秀却又有些消瘦,许是长期营养缺乏所致。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了许文泠的双眼。那双眼睛仿佛盛满了星辰,又似一泓清泉一眼望穿,丝毫没有被这个世界玷污。他有一种干净的气质令魏渊十分欣赏,才让他想与他交友。
许是他看得时间太长,令许文泠有些紧张。他笑了笑,开口道:“我们走吧。”就头也不回地在前边带路。纵使许文泠有再多的疑惑,也只好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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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堂,人瞬间多了起来。人人都穿着华美的衣裳,挂着虚伪的笑容与他人攀谈。这种奢靡的气氛使得许文泠有些抵触,不由得上前几步跟紧魏渊。对方见了,以为他有些害怕,便转头冲他安抚一笑。
魏渊走到一位中年男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唤道:“父亲。”随后朝他鞠了一躬。只见魏渊的父亲越过他,看向站在后面的许文泠,眯着眼问道:“他是谁?”“他是我新招来的下仆,名叫许文泠。他从其他城镇来,没地方住,我就擅自让他留下了。”
“其他城镇?”只见他眉头一皱,打量的目光便落到许文泠身上。沉吟半晌,才道:“这样啊…那好吧。你自己掂量着。”许文泠松了口气。虽然这里气氛令他不喜,可也只好暂住在这。
“走,我带你去看看。说起来今天是我大哥的生辰,可真热闹啊。”魏渊感叹着,看看四周又道,“文泠,我们去找孙亦舒吧。”“好。”许文泠点点头,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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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找到孙亦舒的时候,撞见他正在与皇宫来的使者谈话。看他们的表情,好像很愉快似的,许文泠想。他往前走了几步,却见魏渊怔愣了一下,旋即轻咳一声,别过头拉走了许文泠。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魏渊,问道:“怎么了?”魏渊这才回神,迟疑了一会,道:“没事,我们走吧。”他不知道,这一刻的迟疑,会导致一个可怕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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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不、少爷。老爷叫你过去。”
许文泠立在魏渊身后,柔声道。在这尔虞我诈的魏府待了两年,磨去了他的稚气。魏渊回身朝他粲然一笑,撩开许文泠肩上的长发道:“好。你在此地等我罢?”“是。”许文泠应诺,看惯了勾心斗角而恬淡不惊的眼眸中漾起了波澜。
魏渊面上笑得灿烂,心底却在擂鼓。饶是十六岁的心性也能看出皇城中的处处不对劲。对立的皇族拓跋氏近日动作频频,在这时传唤自己恐怕没甚好事。魏渊心底过了一遍,近来也无人过生辰。他额角溢出冷汗。
“渊儿,你且过来。”前脚方踏进门槛,魏父的声音便悠悠响起。魏渊脚步一顿,随后毕恭毕敬地在父亲面前屈膝落座:“孩儿在。父亲有何吩咐?”
“你可知前几周邻国进犯?”
“知。”
“吾曾为祖国征战沙场,可惜现在垂垂老矣。你已成人,便披上战甲罢。我…我已与陛下谈过,你去到那,便是大将了。那孙亦舒,想来是个男子汉,你带去罢。许文泠身子弱,我会让他去服侍你王初姨娘,你且不用担心。后天就走。”
魏渊听罢,只怔愣了一瞬便欣然应允。他与父亲略谈几句,便离开房间回屋收拾行李,与孙亦舒招呼过后,便在院子里温习剑法。这时,许文泠披着柔和的夕阳靠在院子里的树上,笑道:
“少爷,终是要抛下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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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早晨的阳光轻洒在魏府中时,许文泠便悠悠转醒。“啊…今天,少爷要走了?”他自言自语着,起身洗漱,“不知何时,我也会离开吧?罢了,是时候去送他启程了。”许文泠迅速地换好了衣服,踩着未散尽的晨露朝府门走去。
只见魏渊牵着一匹乌黑的骏马,身披银甲,好一个萧疏轩举,威风凛凛!许文泠合着袖子,缓步行至魏渊身前。还没开口,对方便道:“文泠,你也来送我么?”“是的,少爷。你今日高升左将军,我岂能不来送你一程。”许文泠轻声道,抬眸只见魏渊勾着嘴角笑得张扬。恍惚间仿若两年前如太阳般的少年。
-明明那么明媚俊秀,却即将被杀气取代。
许文泠感叹一会,想起昨日从街上听来的坊间传言,便拉了拉魏渊的袖口:“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嗯。”魏渊见天色尚早,便随他走入门边柳树下。许文泠轻咳一声,郑重道:“少爷,我听闻今朝中实由公主拓跋盈及其外戚拓跋氏掌权。我曾听老爷提起,魏家与拓跋氏处处对立,你此行当心呐。”魏渊嗤笑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发旋:“我知。你不过下仆,打听主家事已是逾越,尽管是为我。我定会小心,你且也要保重。到时辰了,先行一步。”
许文泠答应一声,站在魏府门口望着魏渊的背影。似考虑了很久,他转身叹道:
“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