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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往事随风 ...


  •   起
      2010年9月1号,初三报到的日子。
      叶萧鸣她爸骑着摩托把她送到中学门口,放下她又嘱咐了几句,转头去上班了。她背着书包,慢慢悠悠的朝着学校里走。每到要回学校的时候,无论开学还是周假结束(因为住宿一周放一次),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假期的时间永远是走的最快的。
      从初一暑假开始,叶萧鸣就开始留着短发,现在也是。不是女生的齐肩波波头,像男生一样,运动头,短短的,遮不住耳朵。初三的女生,也没多少是短发的,大多绑着马尾,长短不一。
      她不是很瘦的那种,有点微胖,个子也不过一米五八,留着短发不属于帅气那一类,倒也很精神。想来,也能称得上活泼。是了,叶萧鸣是家里的独生女,生活的那个地方在九十年代计划生育抓的很严,不是太富裕的家庭犯不上冒险再要一个。从小开始,村上的孩子,村上村下都有,只要放学,三五成群跳皮筋,捉青蛙,在田埂上奔跑,叶萧鸣一点也不像女生。不过,这样的性格她自己是喜欢的。
      初三开始,学校重新分了班。原来叶萧鸣都是在住宿班里的,这个年级住宿的学生单独成一班,当然,也有其他班学生住宿,不过,也少。
      住宿生是要上晚自习的,七点到九点,学习的时间多,成绩也就比其他班要好。
      叶萧鸣一直是尖子生,小升初是第一进来的,初一成绩一直第一第二。初二的时候,被周围的同学带着迷上了言情小说,成绩倒也没怎么下滑,不过心思被分散了却是真的。
      初二升初三那场期末考试,她考了年级第三,分到了一班。按那种分法,一班是C班。二班是A班,三班B班,四班D班,不过都属于平行班。还有五班,不过都是年级后五十名组成的,大多以后都是上职高之类。
      叶萧鸣其实蛮伤心的,因为这个班的人她都不太熟悉。虽说上了初三是所有人都必须要住宿的,但又是需要重新熟悉的阶段。幸亏的是,一个宿舍10个人,按照学号分,一个班的人交往起来也要好点。
      教室里,明显有点不同。不再是两两靠在一起,而是单人独桌。后来才知道,每个班现在也就三十来个人。教室的空间足够。学校的老师也一直希望这样,对学生的学业有帮助。
      叶萧鸣去了趟宿舍,然后往班上走。
      因为成绩好,叶萧鸣从小学开始一直是班长,不过到六年级前也就是上课喊喊起立,其他和同学一样。她小学上的是希望小学,倒不是地方很穷,就是图个近。
      后来,到六年级小升初考试前,也不知道是开了窍还是其他原因,莫名的“负责”起来:带领全班同学复习;初一给同学们出语文试卷,当然是从辅导书上抄的。初二早读带着全班读英文,书声琅琅,英语老师还让隔壁班的课代表站在门口“学习”。总之,班干部做的还不错。
      叶萧鸣在一班的学号是一号,如果不出意外,她当班长是一定的。
      背着书包,走到一班门口,人已经来了不少。班主任也站在门口,班主任是个男人,叫江沣,也是叶萧鸣初一初二美女数学老师历新新的老公,他们在叶萧鸣初二的时候结婚的。当时两周的婚嫁还是校长来代课的。
      “你是叶萧鸣?这是一班,进去吧!”江老师应该认识叶萧鸣的。毕竟成绩好的学生,老师总是会格外“关照”的。
      叶萧鸣走进教室,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人差不多都到了,班主任进来点名,认识一下同学。幸亏没有让每个人去讲台上自我介绍,叶萧鸣不由深缓一口气,她可没那个胆,也不知道说什么。
      叶萧鸣,林木繁,程佩佩,于介,苏童,李民,路杭……
      常规的话又啰嗦了一遍,中国老师都是这样啊。不过,后来老班又宣布:
      程佩佩语文课代表,叶萧鸣数学课代表,苏童英语课代表,林岂繁物理课代表,于介化学课代表。叶萧鸣,班长。
      显然意料之中啊。
      在走廊上排队,挨个安排座位。叶萧鸣坐到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左边苏童,再左边于介,右边林岂繁,再右边李民,后边程佩佩,真是相当好的位置啊。
      就这样,叶萧鸣的初三开始了。
      …
      承
      开学两个月,一切有条不紊。
      数学老师仍然是历新心,她对叶萧鸣很好,叶萧鸣这数学课代表做的相当愉快,跟同学相处得也很不错,尤其是苏童,英语课代表,俩人经常一起去老师办公室送作业,像对姐妹花。
      跟往常一样,这天午饭过后,叶萧鸣回到教室,泡了杯奶茶,去了教室后面的厕所。一班靠着公共厕所和宿舍,离食堂稍远,每天饭点叶萧鸣领着队去食堂的时候,整个一班就跟飞起来一样,尤其是她后面的林木繁于介两个人。从厕所回来后,叶萧鸣就看到一群男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应该说是看着她的杯子。
      “你的奶茶不能喝了,刚才扔了好几个粉笔头进去,真的,没骗你,哈哈哈哈……”林木繁,于介,李民,路杭,人手一支粉笔,幸灾乐祸的模样,呵,该是讨打的模样。
      “你们能不能不这么烦”,一群无聊的人,丧心病狂啊。
      ……
      下午,课间。
      大家都在写着物理作业,“唉唉,你们知道路杭喜欢谁吗?”李民很是兴奋。
      “谁啊谁啊”,叶萧鸣和苏童八卦道。
      只有林木繁和于介笑笑不语,十有八九是一个宿舍的早就知道了。
      “阎雪,靖江那边的。”靖江是别的区。
      “切,我们又不认识。”不过,路杭却是从别的区过来的,“我喜欢了她几年,她跟叶萧鸣成绩一样好,长得也蛮好看。”
      “哦 ~~ ”一个字几个调。
      就这样,一群少年,知道了素昧谋面的阎雪。
      ……
      之前叶萧鸣有了一部手机,是一部老人机,本来买给她外公的,后来她外公嫌弃这个不好看,就到她这儿了。
      这事被同学知道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初中带手机总归不好。
      周六上午放学,叶萧鸣在门口等她爸的时候,被一个同学叫住,说要看看她的手机,她给了,结果被嘲笑手机很搞笑。这就尴尬了。不过她也没在意。
      后来,家里装上了宽带,送了一部手机,虽然也是老款,却也总比老人机好点,叶萧鸣就一直用着。
      叶萧鸣喜欢晚上写作业,这样子很有效率。而且,她不止一次想过,要不一夜不睡,把作业写完,遗憾的是从未赢过周公。今晚也是,不过,九点来钟,她接到一个电话。
      “喂”
      “在干什么?”也不自报家门,不知道是谁。
      “写作业。”
      “晚上写?”
      “对。”
      “好吧。”
      “嗯。”
      “那先挂了。”
      “好。”
      听着像李民,叶萧鸣什么也没想,又继续写作业。
      ……
      接着某天周六,早上仍然有半天课,上完放周假,大伙儿都在狂写作业。
      叶萧鸣数学作业写着好好的,作业突然被林岂繁抽过去了,转身往他座位上走。因为班级两周右移一次座位,林木繁跟她现在不靠在一起,她只得离开座位去追。
      “你给我,我还写着呢。”
      “给我看一下。”
      说着就到了他的座位,她只得伸手去抢,作业又被他压住。
      “你给我。”
      “等会儿。”
      “林木繁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李民突然插嘴,于介路杭还在起哄。
      这她怎么知道,脸一红,“你给我。”抽了作业转身就走。
      “脸红了!你是不是喜欢他啊”起哄声更大了。
      “怎么可能!”
      ……
      就好像是上天刻意的安排,本来没有的感觉像有了一般。
      有什么东西在叶萧鸣心里变得不一样了。
      林木繁会闹她,她脸红;林木繁会说些暧昧的话,她脸红;林木繁会放假给她打电话,她脸红;林木繁故意靠她很近,她脸红;他舍友开玩笑喊她林嫂,她脸红……
      她,好像喜欢上了他。
      ……
      那年圣诞节,林木繁买了两个小蛋糕。她以为是送给她的,晚自习是不是偷瞄两眼。
      后来,送给了比她小一届的学妹,段诗怡。这是叶萧鸣室友说的。
      林木繁请她给段诗怡送过去,听说段诗怡还问是以什么名义送的,朋友还是……?因为她只收朋友的。好吧,是朋友,她就收了。
      叶萧鸣的心很疼,可是她只能微笑。
      但是,还是这样闹着,会脸红,会开心,不高兴的事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
      ……
      转眼到期末,初三上学期期末考成绩出来了,班主任找了他们说成绩退步了,可是热热闹闹的放假气氛,谁还在意这些,他们也是,至少叶萧鸣是,其他人谁知道呢。
      就这样,寒假开始了,初三下学期就是最重要的一学期了。
      …
      转
      你能想象之前那么好的,现在能一学期对你冷淡吗。是的,叶萧鸣感受到了。
      那淡淡的冷漠像是西风一样刺骨,冻得她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不知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没有啊,谁能告诉她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电话没有了,平时也没有了交谈,打闹的对象变成了苏童而不是她,重新调座位他不在她旁边,还是他主动要求,尽管当时他们还在起哄让他们俩坐在一起。
      会替她拿练习册的人没有了,变成她,收到的不是笑脸而是冷淡的谢谢;会扔粉笔头的仍然有他,只是不再刻意往她杯子里扔了,她能埋怨的只有坐在旁边跟他一起闹得于介。
      “你怎么光说我啊,林木繁也扔啊。”
      是啊,只是那个人她不能说。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于介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她心里满满的都不是他啊。她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故意跟于介热切说笑,却偷偷的看他。
      恍恍惚惚,初三结束了。中考成绩出来的那一晚上,是苏童打电话给她的,叶萧鸣哭了,年级第23名的结果她从来没想过,她爸也在骂她。这样的成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差一点就进不了重点中学。
      不过听说,林木繁李民考的出乎意料的好。
      后来,她进了重点高中的普通班,他在强化班。
      命运好像就是这么奇妙且磨人。
      ……
      高一前的暑假,班级还忙着聚会,其实也就是他们几个人。
      叶萧鸣,林木繁,苏童,李民,于介,路杭。除了路杭,其他人都进了重点中学。
      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公交车上,林木繁和李民笑着说他们的成绩,叶萧鸣只是微微一笑。她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那个学期,她受够了冷脸,不想再看见了。
      中午大家吃了顿饭,男生请客,下午又去ktv待了半天,还是很愉快的。
      叶萧鸣一直注意着林木繁,唱歌的时候偷偷看他,看他跟那群男生在一起,看他跟苏童讲话,不经意跟他同唱一首歌,偷偷靠近他……
      一切都是那么不经意。
      ……
      暑假某一天,叶萧鸣逛空间时突然发现,有几个好友申请,其中一个备注:猪,我是林……
      是他啊。
      叶萧鸣突然笑了,又有点紧张,似不经意般回到:林木繁?真是难得啊 ~
      后来,他们又联系了,又有了电话,聊天。
      所有都好像回到从前。
      不过,后来她问过他,初三下学期为什么不跟她说话,他支支吾吾说了句什么,叶萧鸣至今不知道。
      ……
      高一,她在11班,他在13班。
      两栋楼,两个方向。
      她还是班长,不过在据说是全年级最差的班之一,而他在强化班。
      第一次月假的时候,在公交站大家一起回家。
      他突然说:“我给你介绍个人,是阎雪哎,你还记得吗,路杭喜欢的那个,现在跟我一个班。”
      她顺着他看,跟那个女生对视的那刻,突然好像有种奇特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嗯。”
      高一的生活是叶萧鸣回想起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因为自由,也因为他。
      早晨,他们会在食堂偶遇,他跟他的同学,她和她的室友,他会坐在她们旁边,她迟了他会特意等她,看看她;走在路上,她偶尔掉个头就能看到他;他会特意到她这栋楼来买奶茶,在路过她的教室时把奶茶给她;运动会上他是运动员,走过她们班,拿个棒棒糖敲敲她的头再送给她;她喜欢看他跑步,那样的他像是颗亮眼的星;他还会三级跳远,飞扬起来的他格外帅气;运动会上他摔倒了被送去医务室,她急的不想再留在操场。圣诞节,他托阎梳送来超大的贺卡,却写着此处略去几万字的留言,还借口说跟她说话都不止一万字。
      那一年,她是他电话里的胖胖。他们谈着各种话题,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话要说。她为了跟他打电话,多交了五十多块钱话费,结果被她爸骂的狗血喷头。她还骗她爸是跟苏童打的。
      ……
      命运的摩天轮循环,往复。
      高一的某天晚上,她在回宿舍的路上猛然看到人群中的他,牵着一个女生,后来他说,这哪算谈恋爱啊。她没当回事。
      高二前的暑假,他们几乎每天一通电话,每天都能聊很久,他叫她胖胖,他邀她出去玩,他问她要不要在一起,不过,神奇的是,她没有答应。后来,他去南城参加生物奥林匹克竞赛,之后,电话全无。
      叶萧鸣每天守着电话,他的□□密码也不是他和她了,她隐隐知道了什么,可是又是为了什么呢?
      后来,高二开学,她知道了。
      …
      合
      高二分科,叶萧鸣选了物生,林木繁也是,一共六个班,她在六班,他在四班。
      中间隔了一个班,不远不近。
      她是知道了什么呢?
      她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那个雨天。
      那天,她站在走廊上,看到他手上拿着零食穿过走廊,走到对面的物化班,把手里的零食给了,阎雪。
      后来,苏童知道了这件事,写了封信给叶萧鸣,没等她说话就抱住她,告诉她会一直陪着她。你看这样多好啊。
      信里说,他是在南城参加竞赛培训的时候跟阎雪在一起的,其实之前他们就在暧昧……
      呵,真好啊,那她算什么?
      后来,叶萧鸣一直记得那个晚自习的课间。
      她去他们班找他,把他从一群男生中间喊出来,问他,她得罪他了吗,她实在受不了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冷淡,也实在受不了这种情绪一直影响着自己。他是多么客气啊,离她一个人远,还让她离远一点,不要被阎雪误会。叶萧鸣看着他,然后转过身,不再回头。
      后来,她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退出了所有他在的群。
      其实他不主动联系她的那个暑假,她找过他,转发了一个你把我当什么,他回她,朋友,兄弟。
      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朋友,兄弟,那么她宁愿不要。
      后来,叶萧鸣大二,她突然收到了他发来的道歉,“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接受。”
      曾经的喜欢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够喜欢。如果能回到当初,叶萧鸣不后悔遇见他,只是再也不要喜欢上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往事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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