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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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自两个男主角都纷纷确定出演，其他的各项通知工作也都十分顺利地落实了，从各个次要角色再到旁白音效等工作都一一分配了人选。道具由赵新雪本人负责采办，总导演也是她，灯光则由校方活动组进行调控，到时候只提出要求就行。
第一天排练的时候，三号艺术教室来了一大帮子高二10班的人，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把整个教室都照亮了，墙壁上是锃亮的舞蹈用镜子。原本此时应该上着晚自习的同学都赶来排练。虽然班里很多人也只是怀着找些乐子，逃避学习的心理来参加，可真当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同学都握紧拳头，正色以待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有种奇妙的使命感涌上心头，胸前猛烈地悸动着，眼眶甚至有些发热。
“你说，有没有一种希腊英雄出征寻找金羊毛的感觉？”杨一鸣捅了捅白志英的腰窝。
白志英低头说：“有，非常有。我感觉我们这个剧本前途无量。”
张纯忍不住打击了他们一下，清了清喉咙：“咳咳，都还没开始演呢，这就开始展望了？”
白志英笑道：“实话实说而已。我们这剧本好，到时候关键也就看两个男主的表现。那天赵新雪可在群里说了，她站在楼梯口偷瞄到两个人对戏了，简直一比一还原故事场景啊！”
王姝君也扭头兴冲冲接了起来：“没看出来啊，许霸和陈渣这两个人平时跟仇人似的，居然能把这对好基友演得神似。”
杨一鸣噗嗤笑了出来：“咱们私下这么讨论没事吧？陈辽那性子怕会炸毛啊，许方冰也是，不好惹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相爱相杀就是这样的。明面上看着互相攻击，内心可早已神交……”站在一旁的宋立人也忍不住插话进来。
其他人还在交头接耳，一阵刺耳的声音突然从教室门口传来，有另一群人乌泱泱跨了进来。
“啊呀呀，这不是10班的人吗？”一个语气骄矜的陌生女生故作惊讶道。
另一个头发梳成中分的男生嘴角抬起，有种挑衅的意味：“是啊，听说10班的同学可是倾全班之力来排演这个话剧呢。”
“有这份心思，学什么不成啊。我们班就不行了，都说晚自习没空排练呢，还得我们一个个劝过来。”女生说完佯装叹气，摆了摆手。
这两人语气带着微妙的嘲弄，一唱一和，10班的人有些躁动起来，饶是许方冰这样一贯冷眼旁观的人也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出了教室。
杨一鸣小声说道：“这不是7班的班长高丽扬和学委傅岩吗？”
张纯听完有些恍然大悟了：“就是那个每次考试班级均分都全年级第一的7班啊，没想到人品这么糟。”
王姝君则有些不齿：“均分是第一，年级一二名可总是被许方冰赵新雪占着，人家想插都插不进去呢，难怪酸成这样。”
这音量说大不大，可碰巧就被高丽扬听到了，叶眉倒竖，刚才的骄矜瞬间演变成了羞愤。
她缓了口气，脸上微微一笑：“各位10班的同学，不好意思，这个教室我们上午已经借好了，能否烦请各位换个场子？”
“凭什么换？我们也借了！”
“是啊，而且我们先来的，这些人懂不懂道理！”
……
看着10班的众人群情激奋，赵新雪当即安抚他们，走出人群向高丽扬解释道：“这位同学，我们也是今天早上借好了三号教室，而且当时管理教室的老师也说了，今天这个时候并没有人使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你们真的没有记错时间吗？”
高丽扬听着脸色霎时一绿。她这位7班班长自诩名头极大，标兵班级的带头人，可赵新雪居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他们班的同学可都拿她当神一样供着，这会儿都被他们看见了吧。
这阵难堪立即被高丽扬压了下去：“当然没记错。而且我们是早操一结束就借了教室，不过这会来晚了一点罢了，不知道你们班是什么时候借的？”
赵新雪脸色一沉，“我们是第三堂课间去借的，但是当时管理教室的老师确实说了今天晚上这间教室没人用。一定哪里出错了。”
高丽扬听完抱起手肘，语带遗憾：“那恐怕要请你们班的同学出去了，我们比你们先借一步。”
10班的人瞬间蔫了下去，对面7班则窜动起嬉笑声，眼看着一方就要离场了。
“赵学霸才不会搞错这种事。”一个男声打破了僵局。
陈辽走出人群，接着说道，“当时我还有冰块脸就在她旁边，她反复确认过三号教室的出借记录，今天晚上并没有人用。”
7班里一个中等身材的人看见陈辽，脸上现起惊诧之状，却捂着嘴巴没有出声。
赵新雪心下感激，也打起精神朝高丽扬正色说道：“其实只要找到管理教室的老师问一问，再对照一下出借记录就知道了。”
刚才悄悄出了教室的许方冰不知道去干了什么，方回来，手上还拿着一本册子，众人注意力瞬间都转到他身上。
他站在门口沉声说道：“赵新雪说的没错。我刚才已经找三号艺术教室的老师询问过了。7班确实在早操后借了教室，比我们早一步，可借的却不是今天晚上，而是明天晚上。这是证据。”说着许方冰翻开手上的册子，指了指其中的一处，赫然是7班班长高丽扬的名字，而对应的时间则是明天晚上，“现在的情况，请高丽扬同学解释一下。”
整个教室都哄闹了起来，嘘声笑声惊讶声责难声混成一片，两方局势雷霆急转。
高丽扬脸上犹如抖落颜料盘，瞬间各种颜色变换着，嘴巴张着却迟迟无法回应。7班众人已然知道班长理亏，都不好意思再呲牙嚣张，各自低下声音。
学委傅岩看情况不对，只好硬着头皮挽回一下：“我们班长兴许是学习过于辛苦，操劳过度才记混了时间。请10班诸位不要得理不饶人，我们不妨碍各位排练了。”
高丽扬纵是气结，也只好带着班上的人离开了教室，以免再多生尴尬。
等到7班的人都灰溜溜出去了，10班的同学才纷纷松了口气，差一点被扫地离场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一个同学惊呼道：“刚才多亏了你们三个啊，简直太帅了有没有！”
“是啊，我还以为要被赶出去了。”
“仿佛见证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给我们指挥部敬礼！！！”
“好了好了，大家开始排练吧，都各就各位，刚才的事情就当是一个小插曲。”赵新雪说着拿出和程老师讨论修改过的剧本，“之前修改后的剧本大家应该都已经熟悉过了，也就是最终版本。这是第一幕的分镜头，请演员们仔细看一遍，我们将依照分镜头来安排站位和走位。今天我们就排练第一幕和第二幕。”
不少人都围到所谓的分镜头前，想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原来这就是分镜头啊，我还是第一次见。”
“听说专业导演都会画这个，赵新雪这功底可以啊，有模有样。”
“感觉立刻就懂了剧本里的那些场景。”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隐隐激动起来，而唯二的男主许方冰和陈辽，则显得格外冷静。不消说，正就着分镜头里的画面找感觉，开始入戏了。
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记清楚了，赵新雪把东西纷纷收起来，手中持一副从话剧社借来的打板。
“演员定好点，旁白和音效师也请找好位置，《溯流》第一幕，action！”
最先引人入胜的，却是来自张纯的旁白。他的声音干净而富有重量，不骄不躁，如浸古井，仿佛半生已过因而内心通透澄澈的出世之人。
陈辽正站在教室的一端，倚着镜子前用来练舞的木杠，模拟站在天台栏杆旁的情景。他的身姿有种不羁和懈漫，仿佛确实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台围栏前俯瞰风景。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种潜在的担忧——会不会到时候排练会有虚假的，闹着玩的做作感，把好好的故事演变了形。只是谁都不好说出来。毕竟什么都还没有准备，没有实际场景，没有感同身受，更没有专业的人指导。所有感觉都要靠自己想象带入。可事实看来还真是多余了。
只要自己认真对待这些看起来困难的事，不因为艰巨而生出得过且过掉以轻心的纵容心态，彼此感染，严阵以待，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许方冰看着眼前堪称出色的开端，嘴角一扬，不知名的感动袭上心头。但他立即拂去了这种情绪，回到了汪明息该有的状态中。
他逆向借用陈辽的方法，把自己原先梳上去的碎发打了下来，遮住了近乎一半的眼镜，低垂着眼，身体十分拘谨地缩着。他收起自己身上那股冷眼旁观眼光于顶的气息，把隐藏了很久的脆弱拿了出来，仿佛刺猬拔掉通身的刺，剩下柔软的躯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围观的人心都揪紧了，一个活脱脱被边缘化的少年就站在旁边，令人心生同情，而这个人竟然是许方冰？！
“怎么有人来了……”
很难相信这句话是出自那个许方冰口里，因为这句话，太！软！了！不是娘气的软啪啪，而是单纯的男孩语气：羞涩，怕生，拒人千里之外。
他抬起头，四肢尴尬地动作着，嘴巴微微张，脸上明明是焦急的神色，却不敢说出来，让人看着格外着急。
倏忽间，他终于直起身朝陈辽所在的方向提醒道：“同学，危险……”
陈辽听到徐徐扭头，灿烂的笑容仿佛照亮了整个教室，女生们内心一滞，几乎要尖叫出声。
他挠头道：“哈，不用担心。我可是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的。”
陈辽所有的吐字清晰而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亲切爽朗，自然而然。
在一次次刷新认知的目瞪口呆下，其他人终于领悟赵新雪说的一比一还原是什么意思了。
接下来的排练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以前觉得漫长的晚自习时间好像变得短暂且迅速，一会儿就到了放学的时间。大家意犹未尽地问下一次排练的时间，眉飞色舞，信心满满，恨不得立即到演出的那一天才好。
不少同学主动请愿来负责教室的善后，其他人也就道谢回了教室，欢乐的气息在10班徘徊着，久久未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