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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家族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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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睿修离府,裴府上下去送,看着他背影远去,都泪眼朦胧的。裴黛凝心里失落得很,大哥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以后她被人欺负就没人能帮她打架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薛碧枝竟然没有离开裴府。
不久秋天就到了,秋风扫落叶,没来由的一阵萧瑟凄凉。自从裴府失了势,来往的人就很少了,简直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裴黛凝裹了袍子在院子里,仆人也稀少,满地的黄花落叶,她不禁有了伤春悲秋的感觉,又甩甩头,这可不是她的性格。她生而富贵,注定了这一辈子要活的轰轰烈烈的。即使有了这样的变故,她还是不想跟其他人一样过得那么呆板无趣,那样的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像是被世人遗忘在角落里,似乎也像生病了一样,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逐渐衰弱下去。虽然外表依旧光鲜亮丽,但内心却千疮百孔。
想着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外出狩猎、骑马的时节,心想着是不是应该请李敏姿和陈璞初他们一起去郊外逛逛。
“哎,表姐。”孙雪蓉端了一盘果子走了过来,“快尝尝,新鲜的,我从园子里采摘的,甜着呢。”
裴黛凝就是喜欢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从盘子里拿了一个李子,果然很甜,汁水浓郁。不禁打趣道:“你都这么大了还是像个孩子,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这样吧,让我爹赶紧给你说一门亲事,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就变稳重了。”
孙雪蓉连连摇头:“才不要呢,我要跟着表姐,你不嫁我就不嫁。谁让你对我这么好呢,我要一直跟着你。”
裴黛凝有些感动,嘴里却道:“你这是又何必,我就是个庶民老姑娘了,可是你的身份还在,表姑父姑母虽然亡故了,爵位还在。你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让爹爹给你找门好亲事是很简单的,怎么每次我要跟他提,你都要拒绝。”
孙雪蓉却只是痴痴地笑:“放心了,表姐。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了肯定会告诉你和舅舅的。”
裴黛凝觉得她这话说的另有玄机,想要细问,孙雪蓉却一手推她:“走吧,表姐。管家有账务让你过目。”
裴黛凝瞬间就苦着脸了,这大哥走了,爹爹又无心家事,娘身体不好,两个弟弟也没个中用的,这家政就轮到她了,可是她除了喜欢花钱,对账本那是一头雾水。
两个人坐在东边,管家刘顺坐在南面,三人对着账,足足喝了五杯茶用了两个时辰才把这个月的吃穿用度理清楚了。
裴黛凝合了账本,站起来道:“乖乖,不得了,这个月啥啥没买,啥啥没干,就用了一百九十两银子。这开销也忒大了。”放在以前嘛,这完全不是事的,那时农田、马场都有进账,还有她爹爹的俸禄和宫里的赏赐。可现在就是只进不出了。
管家刘顺道:“可不是,这样花下去可不行,时间久了怎么支撑这一大家子,很多花费都是可以避免的。”
裴黛凝道:“要不把下人的数量再精简一些。”
管家道:“小姐,这不是仆役的问题,家中仆役月银并不多,主要是几位主子的用度比较大。”他翻着册子道:“大公子的酒钱二十两,薛夫人采买东西总共用了四、五十两银子,三公子三十两,大小姐你也用了差不多二十两,就表小姐和四公子用的少些……”
一听这话,裴黛凝的脸直发烫,说不花不花来着,出了两三趟门,看着好看的好玩的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孙雪蓉道:“这个大嫂,可是过分了,这样花下去咱家迟早败光。还有三表哥,这花费也太高了。”
管家无奈道:“没有办法呀,不给支银子就去老爷那里闹,老爷心软就给了。昨天还又支了十五两银子买布匹,说要做秋服。可是这每年府里都专门请人来府里做的。对了,小姐,今年还要请师傅吗,要请的话现在就要去下定金,不然就排不上队了。”
裴黛凝想了想道:“先不用了,去年不是还剩很多布料吗。都在库房里,差人拿了去外面找制衣店做就行。今天先这样吧,刘叔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管家就依言去了。
裴黛凝看着厚厚的账册,又无力地坐了下来,唉声叹气。
孙雪蓉继续啃果子,又道:“表姐,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省钱了,还用旧料子。”
裴黛凝道:“新的旧的都是料子,样式好就行,不省能行吗,这么一大家子,这样花下去,迟早底翻天。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呀。”、
孙雪蓉道:“最过分的还是大嫂,几乎每天都买新东西,还不如离开裴家好呢。”
裴黛凝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裴家都这样了,可再丢不起这个人。随她去吧。她真走了,大哥在军营也不放心。”虽然她心里也厌烦大嫂,但事理她还是懂的。而且她看的出来,薛碧枝和她大哥也不是全无感情,不然她撂挑子一走了之了。现在这个长安,民风开放,和离可是太平常的事情了,薛碧枝转眼就可以嫁给个愿意攀高枝的。可是她还是留下来了,肯定不全是被裴黛凝唬住的。
孙雪蓉脑子转了半天:“表姐,你说这光进不出也不行吧,得想想办法让银子进来些,你看长安城,除了官宦人家还有很多富贾巨户,也都是有进账才能维持家族兴旺的。只进不出迟早坐吃山空。”
裴黛凝道:“这个道理我也懂,但是怎么才能进账呢。他们是怎么赚钱的?”
孙雪蓉一边思考一边道:“除了有田产的,咱家以前也有,这租金一年就不少呢,其他都是做生意的吧,东家进,西家出,这差价就出来了,这不就进账了嘛?”
裴黛凝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士农工商,我们家被士这个阶层赶出来了,也没了田地,工是啥我都没搞懂,好像只有商还能沾点边,买卖,买卖,你说咱们每天都买买买的,这卖又有多难。 ”她低头想了想,突然如平步惊雷一般说道:“我决定了,咱们家要做生意,重振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