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母247岁》海草妮

2、女为悦己者容

　　在镜子前换衣服，想起多年前，每次出门，在我换了不下五件衣服之后，我们家王先生和儿子总会给我不同的意见，“我的轻舞，穿旗袍最好看，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古典美女。”“我喜欢妈妈穿牛仔裤白T恤，简单青春，像姐姐。”
　　“你们父子油嘴滑舌，是不是嫌我动作慢，敷衍我。”我故意嗔怪。
　　“儿子，在你心目中是不是你妈妈最美？”
　　“目前呢，是这样。爸爸，应该在你心目中妈妈是最美的。”
　　“那当然，从第一眼见到你妈妈之后，我的眼中只有你妈妈。那你为什么目前是妈妈最美呢？”我和王先生都静静地等待儿子的回答。
　　“因为以后我的妻子应该会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妈妈那时，你应该要屈居第二了。”
　　“孺子可教。”王先生欣慰地摸摸儿子的头。
　　“好，那现在你心目中的第一美女，今天决定听你的建议。”我用最快的速度换上最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球鞋跟家里两人我爱的也爱我的男人出门。
　　“今天穿旗袍吧，做王先生心中的第一。”我边自言自语边换衣服。
　　家里原来住的房子早已经被推倒，现在是一片大草地，时常见到有孩子在踢足球，露营。而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着看他们嬉戏玩耍，就是一种快乐。
　　“你为什么不坐下来？”一个小女孩跑到我面前很疑惑地问。
　　“我穿的这件衣服，坐下来有些不优雅。”
　　“那你为什么还要穿呢？”
　　“我想穿给我爱的人看。”
　　“他们跟你一起来了吗？”
　　“他们去了另外的时空。”
　　“那你可以去找他们。”
　　“我怕是迷路了，找不到他们。”
　　“你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天真的孩子肯定地安慰着我这个老人。
　　“你的衣服和我和妈妈的都不一样，我从未见过。”小女孩大概是想伸手摸一下我肩上绣得栩栩如生的蝴蝶。
　　“这是我妈妈做给我的。”我弯下腰，示意让她触碰。
　　“像真的一样。”小女孩惊喜地跟我说。
　　“像真的一样。”我当初收到这件旗袍的时候也跟妈妈说过同样的话。
　　“你的妈妈好厉害。”小女孩羡慕的同我讲。
　　“是啊，我妈妈会做很多漂亮的衣服。”我像是被小女孩鼓舞了，夸赞起妈妈。
　　“那可不可以拜托她也给我做一件。”
　　“她不在了。不过我可以帮试着你做一件。”怕辜负小女孩眼神中的渴望，我下定决心地说。
　　“真的吗？”
　　“一言为定。”我伸出手要和她拉钩。显然她不知道我的年代里做约定的手势。
　　我伸出小拇指，她照样做同样的动作，我教了几遍，她竟也学得快。
　　我用眼睛把小女孩的三围尺寸扫描存档在芯片里，跟她说定了等做好衣服在这里等她。她开心地去跟其他小孩子玩耍去了。
　　“太祖母，你在忙些什么？”当晚回到家中翻找出保管完善的布料，开始许久未做的手工。房间里的灯光被我开得明亮无比，上了年纪后眼睛老花的厉害，他们都劝我去做简单的手术，我认为老人应该有老人的样子，执意不肯去。
　　“我要做件衣服。”
　　“你不疼惜珍藏已久的物品了，竟然舍得去裁剪。”
　　“美的东西要与人分享。”
　　“那你为什么不做一件给我妈妈？”
　　“在你妈妈眼里，衣服都是一样的，还没她的土壤重要。”
　　“衣服本来就是身外之物，我也不觉得它重要。何况你的衣服不仅要刺绣，你刺绣的线还要染色，工序复杂，浪费严重。”
　　“但是它是一种传承，一种艺术。”我搜尽脑海里的词想辩驳。
　　“那它应该在博物馆里珍藏。”
　　“我们不能把美的东西束之高阁。我承认我的那个时代，太多的人追求品牌，奢华，造成了无尽的浪费。但是现在你们可以研发出更好的环保的布料，而不是拒绝它出现。”
　　“嗯，或许我们应该找到平衡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吗？”
　　“对。我教的孩子果然聪明。”我欣慰地点头。
　　“明天，23AF闻要来家里做客。”
　　“我都没有准备，你为什么不提前说？”
　　“她不吃饭的，你准备茶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24ABM王的妈妈是做土壤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