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邱乔]多米诺自行车事件》芸子熊猫

6、密谋出游

　　[11]

　　应下邱非之后没过几个小时，陈果陈大老板就兴致勃勃地向大家宣布她在B市联系了一家度假村。她准备把全队的人都拉过去疗养，也算是这穷苦战队为数不多的一点点福利。

　　乔一帆头痛。
　　他后来答应邱非的是下周一从兴欣网吧旁边的大马路出发开始他们的西湖之旅，今天是周六，自己最迟明天傍晚就要回H市，看来这下他是不得不脱队一个人先回去了。

　　乔一帆弱弱地举手向陈果说明情况，看着陈果满脸遗憾和不愿意，他觉得自己的心又虚上了三分。
　　“你真的非回去不可吗？”陈果扁着嘴伸手揉起乔一帆柔软的头发来，“你这小孩，平时看着玩心不重，结果这刚比完赛就等不及要跑回去旅游了。哎你说H市什么时候玩不好嘛，都住下来了还怕没机会？难得大家集体瘫一次B市……”
　　乔一帆哭笑不得地受着陈果对自己脑袋的蹂|躏，一边嘴上连连抱歉，一边双手合十呈讨饶状。

　　他又何尝不知道陈果的心思？他们这群人跟着叶修好不容易从零开始走到现在，这挑战赛算是其中一个极为重要的里程碑。去度假村疗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陈果是想把这批兴欣战队的开创者聚到一起，留下一段美好的关于“初始”的回忆。无论以后的路谁去谁留，至少这一刻的他们是完整的——
　　道理是都懂的啊，可是谁让时间偏偏这么不凑巧。

　　邱非你真是害惨我了！乔一帆在心里恨恨地想，却没有真的埋怨对方的意思。因为与其说自己是不善于拒绝所以半被迫地答应了邱非，不如说他其实是真的愿意和邱非一起多相处一些时间。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情。
　　乔一帆是觉得，有的人天生自带光芒万丈的交际光环，温柔体贴平易近人，任谁都愿意循着他的光与他亲近。可乘着这亲近真的走到他身边，距离不长不短，半米的长度永远横在那里，再想亲昵一厘米都不行。
　　但还有的人，看起来高冷沉默凶巴巴的，可要是你试着和他搭话，试着伸手触触他，他是温的热的，他会愿意把真诚分给你，甚至他是会笑的，笑得很好看的。
　　乔一帆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乱诌什么，可能是在陈果长篇大论的轰击下思绪轻飘飘地走了神。不过他真的觉得邱非属于自己脑补出的那两类人的后者。
　　所以第一次遇见他，即便自己当时那么蠢的样子都被他见到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和他说话。
　　好像隐隐地就能察觉到，这个站在公交车站牌边、那一小簇灼人的阳光里的少年，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会愿意听自己说话。

　　“乔一帆！”飘在半空的意识被陈果一声大吼给吼回了地上，“我劝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在听！”
　　放空被抓了个现行，乔一帆无奈地笑笑也不反驳。

　　陈果本也就是舍不得他缺席这么有意义的一场出行，可他好像明白自己的意图，又在明白的前提下仍旧选择要回去，大概同行游H市的对方真的是他很重视的人吧？不过话说回来，以乔一帆的脾气，先约好的人也是绝不会要爽约的。
　　陈果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力气把自己的苦口婆心继续下去：“好吧。那你机票买了吗？没有就交给我吧，反正只是换一个时间，买是一样买的。”
　　乔一帆点点头，没有推辞。

　　嘉世在今天周六就已经飞回H市了。兴欣晚上和义斩还有聚会，所以陈果帮乔一帆定了周日下午的飞机。
　　乔一帆把自己的航班信息发给邱非，已经回到H市的邱非简简单单地回复了自己一个“好”。

　　一寸灰：你在干什么？
　　战斗格：在找酒店。正好，你看看这家怎么样？
　　他说着，一个链接便跟着刷了出来。
　　一寸灰：酒店式公寓？还两层的？有点高级的。
　　战斗格：虽然算是民宿，但酒店化管理会比较干净而且方便。两层只是从地上往上搭了一小截楼梯和床，第二层除了床其他什么空间都没有的。
　　战斗格：这家离景点不远，评价挺好的，价格也还行。
　　战斗格：你觉得呢？

　　乔一帆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对方的信息这么频繁地往外冒。每一句话还都这么长，简直像是在卖安利似的。
　　心上浮起一层暖意，他心想还好自己没有回绝邱非转去B市的度假村。他准备得这样认真，要是自己忽然反悔，那该要多失望啊。

　　兴许是乔一帆安静了太久，也好像是邱非急着等对方回复显得有些不耐烦，战斗格的头像又一次带着文字泡刷出了一条。这回只是一个表达疑惑的问号，包裹在小小的气泡里，看起来竟有些可爱。

　　一寸灰：我觉得非常可以！真想给战斗格大大点个赞。:D
　　战斗格：……

　　见对方很满意，邱非其实非常想回一句“太好了”来表达自己寻觅大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的喜悦。但又见那句熟悉的“战斗格大大”，他不由得要怀疑乔一帆这是不是又在故意逗他了？
　　自从自己春节对乔一帆提过一次称呼的事情后，这人好像有意无意地更喜欢用这种叫法冷不丁来呛自己一下了。讲道理，这会让人很想找机会欺负回去的。
　　想到这里，邱非也不再客气。他思忖了一会儿，大着胆子打下了回复。

　　战斗格：这么简单就决定了？
　　战斗格：我们第一次同居要住的房间，一寸灰大大不再深思熟虑一下吗？
　　一寸灰：……
　　一寸灰：我们可能需要抵制一下垃圾话。
　　战斗格：嗯。:D
　　一寸灰：……

　　乱说话，还乱用字符表情。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战斗格大大了！

　　[12]

　　乔一帆猜，把碰面时间定在下午一点是邱非故意为之的温柔。

　　他周日下午的飞机，当天能回到H市。可事实上走完一系列流程、在候机楼等了大半晌、坐上飞机颠簸返程、最终风尘仆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也已经入了夜。
　　乔一帆放下行李后立即给陈果和邱非分别报了平安，然后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邱非的消息。他突然说，明天我们下午一点碰面吧。

　　明明本来定的是早晨集合的。

　　乔一帆对着屏幕朝那头的人笑。自己确实是累极了，但总也不至于到靠着闹钟起不了床的地步。但是邱非却执意把时间改得晚一些，大概还是担心自己吧。
　　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应下来好放任自己在周一的早晨睡一个懒觉。
　　邱非揶揄自己说当心不要一觉睡到太阳下山，乔一帆回嘴却是说他最近人设崩得越来越厉害。
　　邱非后来没回话，乔一帆便当作是这次对话的终结。他放下手机进到浴室好好给自己冲了个澡，这次当然没有浴室裸|聊。

　　不过第二天乔一帆还是起了个大早。说不准是休息得不错还是对出游的期待，反正当乔一帆睁开眼睛查看时间的时候，屏幕上的数字还不到七点。
　　他本是想再睡一会儿的，但眼睛闭好脑袋陷进枕头里，视线好像在看着自己的眼皮。成在视网膜上的像黑中带着点红，是早晨的太阳照进房间里的光。
　　乔一帆翻了两次身，先后三次把胳膊伸出被子又藏进去，最后终于在微微一丝丝厕所的召唤下干脆起了床。

　　简直跟个小学生一样啊。乔一帆为自己的这份跃跃欲试摇摇头。但心里又一边还在数着时间想让下午来得快一点。
　　早知道还是不要答应邱非改时间了。乔一帆往牙刷上挤上牙膏，刷头捅进嘴里，薄荷味的牙膏辣得舌头一痛。

　　行李是昨天睡前就理好了的。短短几天的本市游，乔一帆干脆就没用行李箱，把几件换洗的衣物叠好卷好塞进了一个双肩背包里。邱非说洗漱用品那酒店会提供，乔一帆也乐得可以减轻一些肩膀上的重量。
　　他起得太早吃了个面包，结果中午十二点左右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乔一帆无奈，只好拆开一包苏打饼干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十二点半的时候邱非发来信息问准备的怎么样，乔一帆想也不想立即秒回了“好了！！”还加了两个叹号。
　　真是一点矜持都没有。乔一帆忍不住小声吐槽自己。

　　既然一切准备就绪两人也不再勉强硬要挨到一点整，双双招呼了一下便都下楼往约好的集合地点走了过去。
　　“住得近就是好啊。”乔一帆远远地朝邱非挥手，笑眯眯地就小跑着凑到了他的身边。
　　邱非没有接话，倒是眼睛从上到下把乔一帆完完全全扫描了一遍，然后嘴角露出一点微妙的笑意，点了点头说“走吧”。
　　乔一帆觉得莫名其妙，他当然捕捉到了邱非的打量和那一抹奇怪的笑，当即扯了扯对方的衣角问道：“你刚刚看我做什么？看完还笑。”
　　没想到邱非被这样一问竟僵住了。他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摇摇头也不敢说没有，只好抿着嘴说了两遍“没什么”。

　　乔一帆一看邱非这反应就觉得有猫腻，本来没想追问的，可他越不说倒让人越发在意起来。他于是不依不饶，扯衣角不够便干脆手一抬勾住了对方的手臂，“我感觉你在心里说我坏话。”
　　乔一帆随口开开玩笑，不料自己勾着的这条手臂听到这话僵硬得更加厉害了。
　　还真的是在心里念我坏话啊？乔一帆一愣。
　　手上一松，这下换成邱非转过头来咄咄逼人地看着自己了。

　　“……不算坏话吧。”他斟酌了半天，总算艰难地给出一个勉强算是回答的回答。
　　乔一帆不置可否地回望他，脚步都停了下来，像是不等到邱非给出一个他能够接受的答案他就不肯走了似的。
　　邱非少见地局促起来，他刚刚心里想的真不是坏话，但好像也是说给本人听会让对方生气的东西。

　　“呃……”乔一帆盯得自己发毛，邱非心一横眼一闭，觉得只能从实招来。谁让自己面瘫段数不够被看出不对了呢。
　　“我刚是觉得，你看起来好小。”他让自己的眼睛盯着乔一帆的鞋尖，脑袋一点都不敢抬起来，“特别是你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好像没毕业的高中生。”

　　乔一帆顿住，“我就站在这儿听着你扯”的气场一下子收没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抬眼看了看邱非的，其实不说别的，光两人背着的包也确实足够说明了问题：
　　邱非，黑色软面大斜挎。自己，宛如书包。
　　乔一帆顿时心如死灰。

　　哦，这人不光在心态和能力上能甩自己一条街，现在连外貌的成熟指数都准备来碾压他了？
　　好气。可问题是他无话可说！

　　毕竟自己的脸自高一之后就没怎么变过，身高也差不多维持着175将到未到的状态好些年了。自己一直长这样，买衣服也便几乎都照着那时候合适的套路买。
　　所以结果就是，被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小朋友嘲笑了？
　　乔一帆叹了口气，非常认真地考虑起自己是不是应该留留看胡子。

　　“你……生气了？”邱非犹豫着问道。他见乔一帆一直不说话还沉重地叹着气，心里不由得泛起紧张。总不能连西湖都还没见着就先把旅伴气跑了吧？
　　乔一帆抬眼，他仔仔细细地把邱非的眉眼也好好打量了一遍，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眉心蹙着，利落的两道横眉微耸着，上了心了以后，不得不说这人生得真是好看。是那种带着男孩子英气的倔强的好看。

　　算啦，人家有资本笑嘛。

　　乔一帆点头，动手朝邱非后腰上砸了一拳，眸眼弯了弯：“气啊，气你没大没小竟敢嘲笑前辈。”
　　熟悉的笑容又回来了。
　　邱非微怔，终于安下心来。他也抬了抬嘴角算是抱歉，心想说就是因为知道会惹你不开心所以我才不想说的，偏偏你还非要问。

　　但是如果邱非知道乔一帆刚刚在心里那样把自己夸了个遍，他一定会这样回复回去：
　　可是你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