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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二十八章 人鬼事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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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宫的刘太后这几日心情十分舒畅,承御寇珠的鬼魂送走了,心中悬了二十年的心事终于可以放下了。
自从二十年前那件事后,总觉得这仁寿宫常有鬼魂转悠。可恨那些道士法力平平,多次做法还是总听到宫女的哭声。当了太后后,自己再也没有打杀过宫中的太监宫女了,为寇珠烧的纸钱也不少,却消不了半夜哭号。包拯倒算一个能人,一出马就立杆见影。
“ 太后!太后!”一个急促的声音在仁寿宫外响起,打破了宫内的寂静和庄严。
刘太后皱起了眉头,依旧年轻水润的脸上露出了极端的不耐烦。
她听出了,这是自己的心腹太监葛槐。
“ 急什么?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进来的果然是她的心腹密信——太监总管葛槐。
葛槐擦了擦汗,在刘太后严厉的眼光下老老实实地跪下请安之后站了起来,退到一边,心急火燎地说:“ 太后,冷宫闹鬼了!”
“ 冷宫?哪个冷宫?”刘太后莫名其妙。
“ 就是当年李妃住过的那个冷宫。”葛槐小心翼翼地窥探刘太后的脸色,见她脸色一下子冷然,不禁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极力佝偻起自己的身体,默默地思想着。
这二十年在宫中活的如火如荼,风生水起,就是自己的亲戚好友也都跟着自己享尽了荣华富贵,不都是跟着刘太后在二十年前干了那件事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太后所赐,察言观色,一心一意为刘太后办事便成了葛槐唯一的生活目标。
太后的儿子终于当上了皇上,一夜之间自己登上了顶峰,本以为再干个几年就可以逍遥了,谁知平地风波起,先是什么寇珠的鬼魂晃荡,接着还不消停,这陈林的魂也来凑热闹。
葛槐又缩了缩脖子,小绿豆眼张皇四顾。
“ 哪个的?”刘太后缓缓坐下,冷冷一笑,问道。哼,活人本宫都不怕,难道害怕一个小小的鬼魂?
“ 陈林。”葛槐胆战心惊地张望,心神不定。得知消息,刚才去看了看,一脚还未踏进去,一股阴森森的冷风就袭上了后颈,身不由己摔了一个大马趴,至今膝盖还在隐隐作疼。
刘太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看不怪他的胆小如鼠,见葛槐居然腿在发抖,更是微怒。端起一杯参茶,自顾自地慢慢喝着,不动声色,看不出刘太后在思考什么。
葛槐不敢出气,不安地等着懿旨。
“ 陈林是自杀的,与我们无关。这事儿,上报皇上吧。”
良久,刘太后轻启白牙,毫无表情地说。
陈林之死虽说算是自己逼的,可谁叫他那么不识相,死也不交代手中的食盒哪儿去了。
可恨,宫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城外也暗中搜了好久,白忙一场不说,还留下了心病。
哼,死有余辜!
想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孽种,刘太后幽幽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皇儿已经坐了十几年的龙椅,即使他冒出来谁又能证明?谁又能承认?
宋仁宗并不关心冷宫之事。那儿除了犯了错的妃子,什么也没有,所以,随便找了个法师作了场法。
谁知一切过后还是如外甥打灯笼——照旧!鬼魂法力高超,法师无济于事,反被鬼魂暴打了一顿!
包拯再次被请到了皇宫。
宫中回来的包大人的脸更严峻,黑脸更黑。
寇珠!陈林!两人都指向了同一件事!
叙述了事件的经过,大家陷入了沉思。
我暗暗雀跃,看来,我能够揭开“ 狸猫换太子”的真正内幕了。历史的见证啊!可以出一本书啦、、、、、、
我正在浮想联翩,忽觉一道灼热的目光直射过来,赶紧坐正,敛容,严肃。
可惜 ,有人的目光明察秋毫。
抬头,不无意外,包拯正盯着我。
腰一软,泄气。
果然!
“ 奚夜,你想到什么了吗?”包拯不管我低头躲避,直接问道,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包大人,不带这样捉弄人吧。每次你都胸有成竹了,何必非要我这样一个小小虾米发言呢?何况,你老身边还有一只超级智多星!还有那只智勇双全的御猫!为什么定要折磨我这只小小小小的虾兵蟹将?
我在心中腹诽着,张嘴先否认道:“ 没有,我只是在胡思乱想。”
“ 哦,说说都想了些什么?”包拯看了眼公孙策,不为所动地继续问。
切,固执算不算优点啊,包大人?
叹了口气,我站了起来,望望大家,说:“ 找太子无异于大海捞针,找到猴年马月也说不定,所以只能从犯罪嫌疑人身上入手了。”
案子涉及到两方人马,彼方不能动就只能动此方啦。这不是选A选B的简单问题吗?
“ 依你看,该找谁?”包拯问。
“ 寇珠说,李代桃僵之计是葛槐出的,陈林的鬼魂也说是葛槐逼问食盒下落无处可逃,逃到冷宫无法可逃才自杀的,两人都提到了葛槐,不如直接就去找葛槐。”
我索性和盘托出。
“ 恐怕不妥。”一直沉默的公孙策终于开口,一开口就是一瓢冷水。
我愕然,不找葛槐难道他有妙招。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包拯接过话头,“ 现在这事还没有惊动圣听,也没有立案,确实不宜打草惊蛇。”想了会儿,包拯说道。
“ 只怕都是蛇!”展昭一直没有出声,此时忽然插了一句十分有见地的话。
大家若有所悟,展昭的话确实一针见血。
我点了点头,自己所考虑的确实不周。无论是太监总管葛槐,还是天子母亲刘太后,都不是目前我们能动得了的人物。
第一,鬼魂只说不可信。不可信就不能成为鬼证!
第二,太子未死不能说。
第三,开封府尹提不了宫内之人,除非手握圣旨。
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看来,只有曲线救国,找到太子再上达天听了。
只是,那时,只怕得用当今天子所定的法律来逼迫天子了。
这,有胜算吗?
我转着目光省视一圈拧着眉头的男人。我想到的大概他们早就想到了,是以现场一片冷寂。
包拯啊包拯,你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艰难坎坷的路啊!
我看向包黑炭。
黑脸颜色淡了些,白得冷然而坚定。包拯,只怕,你早押上了一切,即使灰飞湮灭你也不会改变初衷吧。
保护那个不知在哪儿的太子,为鬼魂伸冤!
这一点上,他比驴子还要驴子!
不过,这正是我佩服包拯的地方。在现代,能这样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是见不到的,生存逼着我们丢失了很多东西,社会将我们变成了一样的乌鸦。至于法律条文,虽不至于像柳条,但朝中无人办事难,你要想做一件什么事,不走一个个门路是行不通的。这也许不能怪政令,而是风气使然。换一句话说,一定程度上是我们这些小民促成了这样的一个环境。
所以,我只有更加敬佩!
敬佩之余,莫名的热血也开始波撼岳阳城。
不是凤凰,非梧桐不栖!
不是世外仙山寂寞林,拣尽寒山不肯栖!
包拯这样的一杆木,注定选择的人终生相随。比如志当存高远的公孙策,比如侠肝义胆,傲立江湖的展昭,比如那些大大小小,九死一生,无怨无悔的公差!
包拯看了看在坐的几位,那些眼睛里流露的信任和坚定让不善外露情感的他眼框一热,眼睛微微湿润,定了定神,忽然展颜一笑,额头那弯上弦月鲜红更甚,说道:“ 展护卫,丁家小姐等急了,你也该去看看了!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放你一个月的假,你去吧,有事再通知你。”
所有人都一愣。
这节骨眼上放假?还是顶梁柱的假?
我瞠目四顾。
公孙策瞟了我一眼,不语。我盯住了他的眼睛,答案?
哦,明白了。
我袖起手,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