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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神的报恩(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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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羽以为修法是住在国师府的,没想到他住在城外的护国寺里。
平凉国不如西徽国繁华,处处都不如西徽国,全国最大的寺庙,只有大悲寺一半大。
里面的和尚也不多,除了主持外,只有十几人。
“采青大神想歇在哪一间?”大悲寺的主持指着后院的一排厢房问谢羽。
谢羽抬手指了指修法:“本神住他旁边。”
大悲寺主持连忙应是。
是夜,修法依旧在做晚课,谢羽推开窗户跳进他的房里,抬起头时,正对上修法的视线。
谢羽被那双清亮的眸子惊住了,脱口问道:“你的眼不盲?”
修法重新闭上眼,答非所问道:“贫僧心如明镜。”
有慧泽在前,谢羽竟然对这样的答非所问觉得很习惯。
她变为原形趴到地上,静静地听修法做晚课。
不知不觉间,竟然就那样睡着了。
木鱼声停下,修法放下手中的铜磬,蹑手蹑脚的取了一件干净的僧袍,走到谢羽面前替她盖上,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孤男寡……神,不适合处在一室。
就算他们一个是和尚,一个是神,也不和礼仪。
修法走后,谢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被他放在原地的木鱼,扇扇翅膀,从窗户口飞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她到了崦嵫山。
以她现在的能力,孰湖和人面鸮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三两下就被她打趴下了。
谢羽踩着人面鸮的脸,扭一扭之后问:“我究竟哪里招惹你了,让你不惜害死我?!”
“崦嵫山的落日,只有……我……能守护……”
谢羽:“……”
她一脚将人面鸮的脸踩扁,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愚蠢的理由。
一旁的孰湖见人面鸮被踩死了,直接吓破了胆,折腾两下也咽了气。
“恭喜主人,任务已经完成一半!”六合系统送来欢呼。
谢羽振翅,又连夜飞回护国寺。
这次她没有再去修法的房间,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推开房门后,她又看到了修法。
“你在本神这儿作甚?”
“大神去了何处?为何一身血腥?”修法蹙着眉毛问。
“报仇去了。”谢羽没有找借口,直言道。
“阿弥陀佛,贫僧告辞。”
竟然不劝自己说什么回头是岸?
谢羽喊住修法:“你知道凌风玉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吧?你师父将他那双圣人眼说成妖孽眼,恶毒的刺瞎他的双目,将他驱赶到崆峒神山,这算不算大仇?”
“师父已经圆寂了。”
“凡人常说父债子偿,那么是不是可以找你报仇呢?”还是原形的谢羽吐着长舌头问。
“师父的预言没有错,他会为平凉国带来灾难。贫僧的任务是在那之前阻止他,如果他想找贫僧报仇,那么……尽快吧。”修法很执拗的说。
“行了,你走吧。”谢羽嫌烦的扇了扇翅膀,赶走了修法。
第二日一早,谢羽独自进宫了。
如果不是凌风玉眼上还蒙着那根红绸,谢羽根本不敢认眼前这位收拾整齐、衣冠华美的人儿是他。
这是她第二次感慨人靠衣装,她觉得自己以前做的还不够。
出行依然是玉辂,随行的除了皇帝派来的宫女侍卫,还多了一位当朝太子。
谢羽觉得这位皇帝的头脑大概不太清楚了,竟然让杀母仇人的儿子带着受害人的儿子去祭奠死者。
前皇后谥号明德,明德皇后的陵墓修的十分大气和精致,能看出皇帝对明德皇后有过真心。
谢羽以为凌风玉或者凌兴昌会在祭拜的时候闹出点儿事情,一直谨防着。但是她失望了,两个人虽不像亲生兄弟那样友爱,但是明面上还过得去。
谢羽由此知道,老太监昨夜没少给凌风玉上课。
他在皇宫混了一辈子,又是最受皇后重用的太监,下葬的时候都不舍得他陪葬,要把他留下照顾凌风玉,可见老太监的能力确实不错。
谢羽乐得这样,凌风玉重新入皇家,如果还是那副小白兔模样,早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报恩嘛,一定得让他这一辈子都过得很好。
皇帝似乎有意让百姓接受凌风玉,开始给凌风玉露面的机会。
今天有个赈灾需要他去安抚百姓,明天有个贪官让他去当巡抚,惩治贪官。
半年过去,凌风玉在百姓中的声望越来越高,已经快要压过现在的太子凌兴昌。
现皇后坐不住了,开始玩刺杀。
谢羽将这一波刺客都逮住后,把人送到了皇帝面前。
“说吧,怎么解决?”
刚过四十的皇帝此刻显得格外憔悴,他蹙着眉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风玉的眼睛什么时候能治好?”
“他的眼睛已经治好了,如今该治的,是你们的眼睛,还有你们的心。”
因国师说那双眼不详,就将刚出生的婴儿定义为妖孽,差点儿处死。
同样还是那双眼,又因为有神说那是圣人眼,加上他替皇帝做了一些爱民的事,再看他,又觉得他身有浩然正气,温良恭俭。
还比如,只因为孰湖和英招的外形有那么一点儿相似,随便陷害一下,就被愚昧的百姓当做凶兽差点儿打死!不惜错杀!
都是因为心怀丑恶,眼睛有病!
原本就憔悴的皇帝闻言叹了又叹,挥挥手,下令道:“皇后无德,废了。”
好,她又替明德皇后报了仇。
两年眨眼过去,百姓们已经完全接受那位经常蒙着眼睛的大皇子,渐渐忘记了那位只会饮酒作乐,自暴自弃的现太子。
谢羽依然留在护国寺,她觉得还不到凌风玉摘去蒙眼红绸的时候,她还在等一个最佳时机。
很快,时机就来了。
邻邦赵国觉得平凉国日渐衰弱,几次挑衅边关,蠢蠢欲动。
这一夜,凌风玉披着星月来到了护国寺。
“你想请战?”谢羽问。
“是,我想请战。”
月光下,谢羽细细打量凌风玉。
已经二十岁的凌风玉再不是早先那副营养不良的瘦弱样子,他的身体在雪莲果的作用下,已经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气宇轩昂,俊朗非凡。
虽然他还时常蒙着眼睛,但是依旧不妨碍那些少女们心中怀春,她每次同凌风玉上街,都会见到打着胆子上来递手绢的妙人儿。
谢羽突然生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那便去吧,我会和你同行。”
凌风玉欣喜的走了,谢羽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没有动。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谢羽眼皮不抬的说:“本神想吃肉。”
“……好。”
不一会儿,修法就端来了一只卤鸡。卤鸡上还落有香灰,一看便知是百姓们上供留下的贡品。
谢羽又说:“给本神撕开。”
修法默默的将手串脱下,又去净手。
谢羽觉得,她能和这位闷葫芦和尚一起住两年,真的是她脾气好。
并不新鲜的鸡肉吃在嘴里味同嚼蜡,修法似乎怕谢羽吃开心了,低着头问:“你是不是知道他会请战?”
“知道啊,就算他不提出来,本神也会提出来。”
“为什么?”
“扬名。”
修法沉默,等谢羽吃完那根鸡翅才又开口:“他不适合。”
谢羽笑:“那个酒囊饭袋更不合适。”
修法又沉默了。
谢羽以为他没话说了,便站起身要回房。
快要走远的时候,才听到修法用清朗的声音说:“贫僧也会同去。”
“去干吗?”谢羽转身,稀奇的问,“超渡战场上的亡魂?”
“贫僧要守着平凉国。”
“随你。”
要打仗了,出征的还是大皇子。
虽然还有采青大神和国师修法同行,但害怕打仗的百姓们依然很惶恐。
一位眼睛有疾的大皇子,能打赢吗?
一支装备并不精良的军队出发了,主帅并非凌风玉,而是平凉国的老将冯将军。
冯将军看不起只会卖好的凌风玉,因为他原本是太子党。
但他更看不起现在成为酒囊饭袋的凌兴昌,所以他对凌风玉的态度很纠结。
第一场雪到来之前,大军赶到了边关。
等来支援的边关将士痛哭流涕,他们最感激的是凌风玉带来了足够的粮食。
谢羽是神,她若出手帮忙,定是伏尸百万,血流漂杵。
所以,她不能出手。她知道,修法跟着来边关,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她从六合系统那里要来了最厉害的兵书,凌风玉也争气,熟读兵书后,第一场战役就大获全胜,把侵入到平凉国的敌军杀了个片甲不留,让平凉国的将士们打了一个非常痛快的仗。
当然,在战场上,凌风玉蒙眼的红绸去掉了。
他那双金眸重瞳,虽然鼓舞不了自家的将士,却能将敌军吓得不轻。
接着,新的矛盾出现了。
冯将军要□□,凌风玉要乘胜追击,攻入赵国。
“他们侵犯我们的领土,我们自然要打回去!”
“打打打,拿什么打!”冯将军是个火爆脾气,出身农户的他最在意粮食够不够吃,不顾凌风玉的身份,怒顶回去道,“咱们根本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将士们吃什么!马上进入寒冬,国内的粮食本就不足,哪有空余的给你打仗!”
“筹粮!”
“吃两年好食儿不知道百姓苦是了吧!”冯将军讥笑,“有的人家一天才吃一顿能当镜子照的稀米汤,哪有粮捐给你!你这不是筹粮,是要人命!”
凌风玉吵不过冯将军,同时也觉得他说的有点儿道理,转而望向谢羽,问:“大神,你能筹到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