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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契约与龙蛋 ...
晚上,伯德邀请珀西和霍夫曼留下来共进晚餐。
晚餐非常丰盛且符合他口味,但珀西表示异常心累。一边出于尊敬他不得不回答自己老师和霍夫曼导师的问题,特别是霍夫曼导师偶尔戏谑地问起八卦情感问题。另一边又得忍受海因里希在自己脑海喋喋不休。
“两年没见,小珀西变得更英俊潇洒了,听说一回来就迷倒了德罗顿的女孩子们。”
“……”
“可惜我没有女儿啊……珀西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
“不知道?这样可不行啊。魔法虽是探索真理的途径,但是也要学会享受生活嘛。你可千万别学你的老师,到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
海因里希含笑总结道:“还真是纯情的小孩子呢。”
一离开两位老师的视线,珀西就沉下脸来冷冷道:“麻烦阁下闭嘴。”
“哦呀,生气了?”
“没有。”
“毕竟是事实嘛,还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纯情小处/男。”
“闭嘴。”
不远处的几个窃窃私语的女生被珀西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哆嗦,面面相觑地以为自己议论的话被对方听到了,顿时白了脸。毕竟珀西平日里虽然一向冷若冰霜,但为人却一直彬彬有礼,特别是对女生。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珀西咬牙切齿的声音,冷得仿佛能掉下冰渣子。
珀西闭着的眼眸向她们所在的方向而去,即使知道珀西看不见,还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女生们立即低着头小步跑走了。
“这样对待女孩子可不是绅士所为。”
“……”珀西已经懒得搭理对方了。
“本来,吾还想好心提醒一句,你的老师,那位伯德先生……”海因里希状似叹息道。
珀西脚下一顿,明知道对方是故意为之,还是忍不住急切问道:“老师怎么了?阁下把话说清楚。”
“吾好像没有义务告知阁下。”海因里希模仿珀西地口吻淡淡道。
“阁下有什么条件?”
“不如叫吾一声哥哥如何?”海因里希突然道。
珀西沉默了片刻,怀疑自己幻听了。
“……太恶心了。”
“还真是让人伤心……”
珀西打断了对方的牢骚,“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惊讶道:“哦呀,还真是让吾拿你没办法。”
“你的老师身负诅咒、寿命将近,乐观估计的话大约还有两三年吧。”
海因里希抛出的重磅消息砸得珀西头晕眼花,竟低呼出声:“怎么可能?!”
老师二十六时就成为了大魔导师,而且是德罗顿最年轻的导师,现在也正处于魔法师一生最鼎盛的时期,怎么会……
珀西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道:“诅咒?你如何确定?”
海因里希的语气中满满都是不悦:“亡灵之诅,相当令人厌恶的气息。”
珀西疑惑道:“亡灵之诅,黑暗系魔法吗?”
“不,它不是你们魔法中的任何一种,但也确实是黑暗魔法的起源之一。”
海因里希解释得神秘,珀西听得也倍感困惑,但他敏锐地注意到对方使用了“你们的魔法”一词,似乎对推测他的身份会有所帮助。
“你大可回去问你的老师。”
不,老师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而且这么多年也没人知道这件事……
珀西暂且把对身份的疑虑按下,想起昨夜对方许诺过可以治好他的眼睛,追问道:“你有解决的方法?”
“有自然是有,吾凭什么帮你呢?”海因里希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找齐材料。”
“吾记得,这是我们昨日的交易内容,我帮你治好眼睛……”
“不必了,”珀西断然道,“阁下只需治疗伯德老师。”
海因里希惊讶道:“当真不想治好你自己的眼睛。”
珀西当然也想重见光明,但是如果因此而受制于他人,他宁愿选择永坠黑暗。昨夜不过是暂且安抚对方的手段,珀西设想的一直都是如何除掉对方。
但伯德是珀西为数不多在意的人之一,虽是师生,却更似父子。不是没有怀疑过海因里希所说的真实性,但是潜意识告诉他是真的。魔法师的潜意识被认为是最接近神明的意识。
为了老师,和对方做个交易也是值得的。
“当真是让人感动的师生情。”海因里希意味深长道。
珀西快步回到寝室,关上房门。
“我不信任你。”
“所以?”
“烦请阁下与我签订契约。”
“吾只接受灵魂之火的献祭。”
“平等契约,毗斯缇斯契约。”珀西没有理会海因里希挑衅的话语,径直道。
毗斯缇斯契约不是梅瑞迪斯大陆上通用的契约,是诺兰家族上古流传下来的,代表信任与平等,一生只能与一人签订此契约。这是珀西唯一能想到不需要血液为媒介,只以精神力为媒介的契约。
“毗斯缇斯契约……”海因里希的语气突然充满了令珀西不解的愉悦,他道:“罢了,谁让吾受你所制。”
海因里希率先从自己的精神体中分出一小团精神力,代表珀西的精神力也迎了上去。不同于海因里希的凝实,珀西的精神力虽然也是柔和的淡白色,但要虚幻得多。这是因为珀西的精神力比海因里希的要弱得多。
冥冥之中,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尔等可愿在吾毗斯缇斯的见证下,缔结永信之契约,从此生死与共、相互信任、不得背叛,违者灵魂永受烈火灼烧?”
珀西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我珀西·诺兰,愿。”
紧接着是海因里希停顿片刻的声音:“吾海因里希·萨瑟兰,愿。”
“契成。”
刹那间,两股精神力相撞在一起,继而分出千丝万缕、细密地交织在一起。最后又带着各自的一部分再次分成两团精神力返回本体。
此时,珀西感觉海因里希比以往更加的通透,他甚至似乎能模糊地感觉到对方此刻的喜怒哀乐。不再是他被单方面的透视的感觉。
珀西不知道的是,这个契约之所以一生只能与一人签订,不仅是因为对于精神力的高要求,而在于它几乎是一个霸道的本命契约,远古时期常用于生死与共的灵魂伴侣之间。一旦签订,便永不可解除。
如果不是因为海因里希的精神体寄存于他的精神识海里,他的精神力还远没有达到能签订契约的程度。
“对了,”海因里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即使没有契约,你的所思所想吾皆可知。如果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话……”
海因里希好心解释道:“也就是说,你想的吾都听得到。”
珀西彻底维持不住自己淡定的人设,咬牙切齿骂道:“混蛋!”
这句怒骂换来的是海因里希止不住地狂笑。
他之前一度尝试过用精神力回复海因里希,但对方毫无反应,他也就以为自己精神力不够强大的缘故,没想到……
一想起之前自己仿佛神经病的自言自语,珀西不禁耳朵发烫。哪怕他表现得再如何云淡风轻,也挡不住被海因里希再三地戏弄。
海因里希相信,如果他现在是实体站在珀西面前,恐怕早就被他用魔法轰成渣了。
“咳咳,这是治疗亡灵之诅的材料。”海因里希忽然换了一本正经的态度道。
珀西虽然还在与他置气,但事关自己的老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亡者之心和龙血?”珀西的精神力将海因里希传来的清单烙印下来,看到药引的成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伯德送他的龙蛋。
海因里希也想到了,淡淡道:“运气还不错,不过普通巨龙的成年时间是两百年。”
两百年……普通魔法师的寿命大约在一百年左右,只有法圣级别的才有能力打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已知最强大的屠龙发生活了大约二百五十年。这个时间,他等不起!
“有什么方法能加速成长?”珀西直截了当地问道,海因里希的态度一听便是有法子的。
果然,海因里希轻笑道:“聪明的孩子,龙晶可加速龙族的成长。”
“龙晶?”
“巨龙死后遗留下来的能量结晶。魔兽都会为自己后代留下成长所需的能量,助其快速成长,以应对残酷的竞争。”
闻言,珀西陷入了沉思。梅瑞迪斯大陆上已有几百年不见巨龙的影子,虽然因为巨龙性淫,留下了不少亚龙后裔,但这些亚龙显然不在其列。传说巨龙在屠龙之战后便退居海外龙岛,显然这龙晶需要去海外寻找了。
“那么亡者之心呢?”珀西追问道。海因里希给的药材都稀奇古怪,闻所未闻,但此刻他们已然签订了契约,他便不再担心对方会在这方面欺骗他。
“亡者之心是一种黑暗元素类的宝石,寻找黑暗元素聚集地应该能找到。”
黑暗元素聚集地……珀西的脑海立即跳出来了一个地名——天谴山脉,梅瑞迪斯大陆毋庸置疑的黑暗元素最富集的地区。
“先与你的龙签订契约。”海因里希提醒道。
“嗯。”
珀西面无表情地用水元素凝聚成水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然后将流血的手按在龙蛋顶部,口中开始念起魔兽契约。巨龙实质上依旧属于魔兽类别,因而还是适用于主从的魔兽契约。
鲜红的血液顺着光滑的表面流淌下去,随着珀西口中的契约之词逐渐发出隐秘的光芒,显现出繁复的纹路。到契约之词结束,鲜血被蛋壳完全吸收,光芒暗淡。
没过多久,先是听到蛋壳内部发出异响,整个龙蛋也不安分地晃动,珀西用精神力密切地关注着龙蛋的动静。紧接着“咔嚓”一声,一个黑色的小脑袋破壳而出,红色的眼睛注视着珀西朝着他叫了一声,“啾啾。”
珀西露出古怪的神情,海因里希也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因为契约的缘故,珀西已经能听得懂龙语了,小家伙朝他叫唤的是——“妈妈。”
“魔兽本能,哈哈哈哈!”
珀西将转头吃掉了蛋壳的小黑龙托在了自己手心,透过精神力教导小黑龙,“叫爸爸。”
小黑龙歪着脑袋,迷茫地“啾啾”了两声,依旧是“妈妈”的意思,珀西无奈。
“吾记得你们管这叫雏鸟情节。”
“闭嘴。”珀西冷淡道。
刚出生的小黑龙体表还带着湿滑的体/液,不过没过一会儿就吸收干燥了。肉嘟嘟的身躯需要珀西双手合起来才能托住,龙血燥热,在他的手心里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龙的双翼收缩在身后,因为年级还小的缘故,尚不能飞行。
“艾碧思。”珀西低头面对小黑龙道,“你是名字是艾碧思。”——在加兰语中有“深渊”之意。
艾碧思懵懂地蹭着珀西地手掌心。
龙晶……
实际上无论是海外的龙岛还是天谴山脉,以珀西现在的实力都太过弱小,当务之急是尽可能地提高他的实力。
珀西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他将与时间赛跑,意图从死神的手中夺回自己老师的生命!
“尔等可愿在吾毗斯缇斯的见证下,缔结永信之契约,从此生死与共、相互信任、不得背叛,违者灵魂永受烈火灼烧?”
珀西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我珀西·诺兰,愿。”
紧接着是海因里希停顿片刻的声音:“吾海因里希·萨瑟兰,愿。”
“契成。”
↑写这段的脑海里总是在放婚礼进行曲,总觉得自己在写婚礼誓词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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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契约与龙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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