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蝴蝶之翼》差八两

8、第8章

　　张天瑞请了假，难得可以睡懒觉。由于工作性质，一直是24小时开机的。电话响，以为医院找他，他立马接了，结果是他老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最后交代中午一起吃饭。

　　方学萍下了课踩着小靴子就奔家属楼去了，开门没看到儿子，直奔房间。原来张天瑞挂了电话又睡了个回笼觉。掀开被子，张医生的脸冒了出来，脸上的伤过了一夜，开始发青发紫，印在白净的脸上煞是扎眼。

　　方学萍是一点儿也不心疼，还上手捏了捏：“儿子，你终于拿出点男子汉的气势了。回去我跟你爸说说，看他还说都是我不肯随军，养的你一天到晚像个娘们样。”

　　“啊？妈你说什么呢？”张天瑞睡的迷迷噔噔的。

　　“于绍明哪有我儿子好，说吧，是瑶瑶觉悟了还是你开窍了？你这不谈对象则已，一上来就演横刀夺爱，行啊，没看出来啊。”方学萍自顾自的越说越兴奋，没注意到儿子越发难看的脸色。
　　“行了！妈，都是误会，别乱说了。”

　　“怎么了？你是怕别人说三道四吗？这有什么，你跟瑶瑶本就是青梅竹马，想当年我跟你王阿姨就等着她考上大学你们一块儿谈恋爱呢，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于绍明！”方学萍回想当年许瑶高三还没毕业就被于绍明拐带走了，还是愤愤不平:“补课补课，就把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媳拐跑了！”

　　“妈，我们真没什么，我当瑶瑶是妹妹。你别说了，我没关系，她是女孩子，影响不好。”

　　“没什么？没什么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儿子啊，别不好意思了。”方学萍会错了意，打趣道：“是不是瑶瑶还没答应你？要不要老妈帮一把？哎呦，一转眼瑶瑶也要大学毕业了，还记得她穿个粉裙子，对着我喊方妈妈的样子。你们俩在一起啊，你都不用像别人一样担心婆媳问题，多好啊。”

　　张天瑞心中一阵烦闷，自打高中的时候发现自己性向有问题，父亲常年不在家，对着母亲羞于启齿，他以为是病，就找了一些医学方面的书来看。被方学萍看到了，阴差阳错的就此考了医学院。

　　在大学里终于确定了自己喜欢同性，并且这不是病。但这种事情不为大众接受，他也无人倾诉。方学萍喜欢许瑶，以前经常开玩笑让他把许瑶娶回来当媳妇。彼时许瑶还小，他也就一笑置之。等许瑶上了大学，跟于绍明好上了，方学萍便催着他赶紧找对象，好姑娘都被人拐跑了，再不上心以后要去幼儿园找媳妇了，甚至给他安排过几次相亲。

　　“妈，你别瞎操心了，我们不可能的。”张天瑞一句话戳破妈妈的美梦。

　　“什么叫不可能？那你跟谁可能？”方学萍也纳闷了，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因为老公在部队，孩子从小就省心，顺顺当当的考上大学，研究生毕业当了医生。长像随她，面若桃花，个头随了老公，也是一米八多，斯文白净，走出去谁都要夸。就是情事上不开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都25了，楞是没谈过恋爱。

　　以前总以学业为借口，现在工作了，医院里那么多女医生、护士，也没跟谁擦出火花，跟女孩相亲和个木头人一样。老公张群总说这个儿子性子太软，被她养的跟女孩一样，又抱怨她当年不肯随军，儿子考大学的时候没报军校。孩子跟丈夫不亲，男人心也粗，这找儿媳妇的事，只能她操心了。

　　许瑶她是很喜欢的，儿子从小到大也就对这个女孩特别点，可惜被别人捷足先登。早上一听说儿子为许瑶打架，可把她高兴坏了，想着儿媳妇总算有影儿了。不过看儿子这态度，难道真是会错意了？

　　“儿子啊，妈也不是让你现在就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一直不谈朋友算怎么回事？你看瑶瑶，没满18就领回一男朋友。你爸有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了你了。”

　　方学萍在这喋喋不休现身说法，张天瑞痛苦不堪，心理默念：妈，对不起，我是个同性恋，我不喜欢女人，这辈子不可能结婚了。

　　这时门铃响了。

　　许瑶想着张天瑞一个人在家，昨天吃的泡面，今天中饭一定也没着落。昨天晚上因为她闹那么一出，脸上还挂着彩，肯定不愿意跟平时一样来她家对着她爸妈吃饭，贴心的装好饭菜送了过来。
　　方学萍看到许瑶进门，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脑子一转，立马会意道：“瑶瑶，你这是给我们天瑞送饭？”

　　许瑶不知道方学萍也在，也没多想，“是啊，方老师你帮我拿一下，这是汤，还有个菜，我回去拿一下。”然后又想到方学萍应该没吃，问道：“您也没吃吧？要我一起拿过来，还是您去跟我家吃？”

　　“哎呀，我们瑶瑶真实长大了，你带天瑞的就好，我有事要先走了，我家天瑞就拜托你了。”说完转头冲儿子挤挤眼，一副不用解释了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自以为是的留给年青人空间，赶忙拿着包包走了。

　　许瑶回去一趟，过来摆好饭菜，张天瑞被他妈弄情绪不好，坐在卓旁恹恹的挑着菜。

　　许瑶以为他被方学萍骂了：“怎么了？打架方老师说你了？我去跟她说。”

　　“不是。”

　　“又给你安排相亲了？”许瑶想想不是为打架就是这事了，女人年纪大了就爱操心孩子婚事，方老师那么仙的一个人也不能免俗啊。又想到张天瑞的实际情况，安慰道：“父母说什么你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看我小舅，都过三十了不还单着吗？”

　　许瑶的话给了张天瑞安慰，同时他又想到，他跟别人终归是不一样的，忍不住开口问：“那我要是一辈子不结婚行不行？”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冲动了，一定是还没睡醒，许瑶会怎么想？会发现他不正常吗？他放下筷子，低下头，惶恐不堪。

　　要是上辈子许瑶听他说这句话，可能只当他是抱怨，抱怨方老师管的太多。重活一辈子，知晓了那么多事，她知道张天瑞说的是真话，他真的不会结婚。看着低着头的张医生，想到上辈子跟其他人一样漠视他出柜的情景，内疚和心痛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一个人低碳环保，你还给地球减负了。”

　　张天瑞只当她是玩笑话，不过到底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秘密没被发现。拿起碗筷，继续吃饭。一筷子饭才入口，就听许瑶又说：“别人怎么想都没关系，你觉得对就行了，一辈子太短，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抬头，看到许瑶看着他，像是鼓励像是肯定。一瞬间，他觉得许瑶已经看透了他。隐隐发觉好像从前天早上起，许瑶有些不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了呢？没等他想明白，许瑶又说：“结不结婚，你都是你。你都是我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一股莫名的情绪占满了张天瑞的心，许瑶知道吗？她真的会站在我这边吗？真的有人能理解吗？
　　看着张天瑞脸上神色变换，许瑶怕他乱想不再多说，想着刚才也是情绪上来了，既然张天瑞现在什么都没说呢，还是应该尊重他，等以后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再尽一切努力帮他渡过难关。

　　“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要开小差。快点吃，本小姐还要回家改论文。”许瑶说着佯装瞪了一眼：“看什么看？本姑娘长的好看吧。”

　　张天瑞不禁失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刚刚是他想多了。恢复常态，跟许瑶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

　　鼎新建筑工程公司。

　　王军昨天跟姐姐敲定下周来公司上班的事，今天跟合伙人林茂山打声招呼。

　　林茂山快50了，个子不高，头发稀疏，肚子突出，典型中年发福的样子。原先在国有建筑公司当个小领导，王军之前做包工头的时候，两人在工地上打过照面，偶然聊了几句，发觉祖上还有点联系。王军奶奶娘家的姑姑跟林茂山的外婆是远方表姐妹，一下子就沾亲带故了。后来林茂山儿子出国念书，老婆舍不得孩子，硬是跟去陪读了，家里开销一下子大了起来。决定出来单干后，就想到了这个远亲王军，俩人分工明确，林茂山负责拉那些分包工程，王军主管工程建设。赶上这些年云市大兴土木，生意也是一直不错。

　　王军实话实说，无非是公司越做越大，财务上不放个自己人不放心。林茂山就是欣赏他这个不藏着掖着的性子，俩人合作也一直很愉快，于是爽快的答应。

　　这会儿下午股市就快开盘 ，林茂山又准备要盯紧屏幕了。王军想到外甥女要借钱炒股，开口问道：“老林啊，这股票真这么好赚吗？”

　　林茂山从去年下半年起赚了不少，看王军一副动了心思的摸样，马上说：“好做啊，就没见过这么好做的年头。这可比我们拉工程，你在工地上忙的黑天昏地的好赚多了。”说着又伸出了两跟手指：“我去美国跟你嫂子一起过年，在那边又买了两套别墅。”

　　王军心想公司赚多少钱他是清楚的，看来林茂山这老小子股票是真没少赚啊。他把许瑶写给他的股票名称拿给林茂山看。林茂山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兴奋的开口：“你外甥女真是有眼光啊，这几支股票都涨的很好啊，要是我去年买了这些，别墅还能多一套！”说着拉王军到电脑前，给他看k线图，边看边给他解释各种炒股名词，数据信息。

　　一下午王军就跟他坐在电脑前看大盘，看他怎么操作。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价格，王军也有点心动了，想着要不自己也去证券公司开个户，顺便找专人资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