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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信物(一) ...

  •   尽管和神梦教教主商定好了计划,担下了暂时顶替道侣转世这个重任,梅景澄也依旧整天待在房中一步未出,修炼喝茶看话本,宛如养老一般清闲。

      而忙于教中事务的阮护法在被人断了去往地牢的路之后,便想起了冷落许久的道侣转世。人还没从事务中抽身出来,各种出自神梦教珍宝阁的天材地宝倒先来报道了。

      梅景澄前脚尽数收下,后脚就把东西打包送还给颜藏夏,从不留到过夜。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地过了三天,阮月桐终于亲自露了面。

      护法到底只是协助教主处理事务的人,就算教中事务再怎么繁多,颜藏夏再怎么从中作梗,也不可能一直把人拦到找出办法为止。

      于是梅景澄便正式肩负起安排给他的重任——每天在屋里等候阮月桐驾临,泡壶茶陪人闲聊一阵,然后把人送走。

      作为一个正在想方设法尽早攻下心上人的断袖,陪阮月桐喝上几杯茶、你说我听地聊个几炷香的闲话已经是梅景澄能做出的最大牺牲了,更进一步是想都别想,那都是留给肖玉茗的。

      好在阮月桐真真是当局者迷,对梅景澄那近乎冷淡的态度一点儿也没起疑心,只当他是还没找回前世记忆,所以才比较疏离。

      前世记忆虽然不容易恢复,但修为境界还是能想办法升一升的。

      梅景澄看着满桌子灵气浓郁的灵果灵丹,嘴角不自觉一抽,感觉全吃下去自己立马就能现场表演一个经脉爆裂。

      他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把茶杯推到阮月桐面前,语气淡然地道了声谢,心里早把那些灵果灵丹打包送走了七八遍。

      “世然如今修炼的是什么功法?”阮月桐抿了口茶,开口问道。

      梅景澄端起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过去几日里,阮月桐试图勾起并不存在于他身上的前世记忆,聊的大多是些陈年往事,没想到今天居然一上来就聊起他的事,着实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梅景澄本来就不是个交浅言深的人,更何况从魔修那里得到了双修功法也不是件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事。他眨眼间就换到敷衍应付模式,面不改色地报了几个从没修炼过的普通功法。

      阮月桐颔首道:“也就是说鸿飞道君尚未授你传承功法……如此也好,你当年得到的传承功法还在我手上,若你有意修炼,我改日便取来给你。”

      “阮护法的好意我心领了,传承功法毕竟不同于普通功法,关乎自身大道,还是慎重决定为好。”连决定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强塞了双修功法的梅景澄完美地将睁眼说瞎话这项特长发挥到了极致。

      听他这么说,阮月桐也没再强求,话题一转便又聊起了陈年往事。其间偶尔问起梅景澄自身或七曜谷的事时,梅景澄就开始随口胡诌,十句话里九句假,唯一一句真话还是最无关紧要的一句。

      一壶茶喝完,到了该打道回府的时候,阮月桐放下茶杯,对梅景澄柔声说道:“明日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

      当然不好。

      梅景澄果断选择婉拒,说自己沉迷修炼,不愿意腾出时间出门散步。

      阮月桐神情黯然,走到桌前,从里头挑出一个装着灵丹的小瓶子,把灵丹倒在梅景澄掌心之中,说:“这是极品培元丹,能助你增进修为,你服下吧。”

      “……”

      我刚才为什么要说自己沉迷修炼?

      梅景澄看着手心里的极品培元丹,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心情无比沉重。

      这一颗下去,他的修为境界怕是要直接突破到元婴后期。

      想起《阴阳销魂诀》后半部分那尺度远胜各类春宫的修炼内容,梅景澄心尖一颤,只觉得自己日渐薄弱的理智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见梅景澄盯着培元丹出神,阮月桐便唤了他一声,问道:“怎么了?”

      梅景澄拢起五指攥住培元丹,扬起嘴角笑了笑。

      良心的抉择?不存在的。

      他要是想和肖玉茗生米煮成熟饭早就出手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无事。”梅景澄不动声色地用灵力包裹住手中的灵丹,抬手送进嘴里,喉结上下一动,拱手道:“多谢阮护法好意,我需要暂且闭关几日巩固一下修为,就不送了,阮护法慢走。”

      “好,待你出关,我再来找你。”

      阮月桐一走,梅景澄刚要闭门谢客,肖玉茗就来了。这回是正大光明走的正门。

      不等肖玉茗开口说些什么,梅景澄就一把将他拉进门,关门落闩一步到位。

      肖玉茗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看到了一桌子的灵果灵丹。

      前些日子阮月桐派人送来的东西转头就让梅景澄送走了,他都没能瞧上一眼,也不知道阮月桐都送了些什么东西来,这下来得正好,便兴冲冲地上前仔细看了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肖玉茗心底蓦地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从小到大,他也送过梅景澄不少东西。河里拾来的好看石头、初春山里开得最好的花、年节时和阿娘一起做的香囊、阿娘教他做的每一道菜肴、街市上卖的河灯风筝糖人面具、第一次炼制成功的法器、亲手绘制的灵符……可那些东西全部加起来都不及桌上一颗灵丹来得贵重。

      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肖玉茗紧抿着唇,后退一步,正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回过身去,便彻底落入身后人的怀抱之中。

      梅景澄一手环紧肖玉茗的腰,一手扣住他的下颌,低头覆上那双微张的唇,将怀中人来不及出口的诧异堵了回去。

      唇齿交缠间,肖玉茗感觉有什么东西进了自己嘴里,下意识想要推回去,反而被纠缠得更厉害,溢出唇边的口涎打湿了下巴和捏着下巴的手。

      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眼中只有梅景澄轻轻颤动着的眼睫,杂乱无章的心跳一下一下敲打在耳边,混着两人此起彼伏的吐息与令人羞赧的啧啧水声。

      直到肖玉茗耗尽气力,不小心咽下了那个东西,梅景澄才松开手,放他在桌旁坐下,顺手拭去嘴角淌下的银丝。

      “哈……哈啊……阿、澄你……你……”肖玉茗被吻得不仅脑筋打了个九缠十八绕的连环结,就连几乎失去知觉的舌头也跟着打了结,半晌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白白净净一张脸憋得像要烧起来一样红,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才摸着尚有异物感的喉咙,哑声问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梅景澄往自己用过的茶杯里倒了半杯热水,递给肖玉茗,应道:“极品培元丹。阮护法走之前看着叫我吃的,但我现在不能吃这种东西,只好藏在舌下假装吃了。本想着等人走了再吐出来,哪知道你这么正好就来了。”他脸不红气不喘,语气正经得好像刚才强吻肖玉茗的人不是他似的。

      “……”

      倒还成了我的错???

      肖玉茗讶然无言,登时闹了脾气,起身怒踢一脚椅子腿,眼看着就要跳窗走人。

      梅景澄忙把人拉住,按回椅子上,好生哄劝道:“阿茗,是我不对,你别急着走。你刚吃了灵丹,还是留在这里好好调息一番,万一运气好直接突破了,我也能帮你守着。”

      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很气。

      肖玉茗拍开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又踢了椅子一脚,快步进了里间。

      梅景澄看着那对掩在发丝之下的嫩红耳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丝毫不掩面上的笑意。

      ·

      两日后,肖玉茗推门出来,就见桌上空空如也,那些灵果灵丹已经不见了。

      坐在软榻上翻看话本的梅景澄听到动静,转头看向肖玉茗,招手示意他过来。

      “如何?”

      “离结婴还差一步,灵丹也没完全吸收。”肖玉茗坐到梅景澄身旁,靠着他的肩膀,一脸沮丧。

      梅景澄放下话本,伸手拉过肖玉茗,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指尖轻轻拨弄两下那柔软微凉的耳垂,浅笑道:“不急,顺其自然就好,结婴不比结丹容易。”

      肖玉茗挪了挪身子,视线扫过梅景澄稍稍上扬的嘴角,想起他是怎么喂自己吃下灵丹的,脸颊就烫得不行。又羞又恼地别开眼,兀自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问道:“说起来,这培元丹你怎么不能吃?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吗?”

      “放心吧,我没事,不过是一直压着修为而已。”梅景澄曲指蹭了一下肖玉茗发烫的脸颊,很是无所谓地道,“我想结婴随时都能结,这灵丹对我而言没什么必要,给你倒是刚好。”

      自从接受了梅景澄的“主角”定位后,肖玉茗对自家竹马惊人的修炼效率已经完全不抱任何看法了,礼貌性地表示了一下惊讶后便追问道:“好好的为什么压着修为不结婴啊?”

      “……你想听委婉点的,还是直白点的?”

      肖玉茗选择放弃思考:“直白点吧。”

      梅景澄低头看着肖玉茗,左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他的腰间,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一句让肖玉茗想一闪三丈远的话:“我结婴之后头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双修。”

      “……”

      肖玉茗掩住自己的脸,只留一条指缝偷偷瞅着梅景澄。

      我现在改选委婉点的行不行?

      梅景澄收紧搭在他腰间的手,眼底满是笑意。

      不行,晚了。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在心里挣扎过一轮的肖玉茗移开掩着脸的手,有些疑惑又有些犹豫地问道:“阿澄,你那个传承功法……的前半部分,我……不用修炼吗?”

      梅景澄没想到肖玉茗会主动问起传承功法的事,闻言一怔,而后摇摇头:“前半部分主要是炼心之法以及修炼之法,后者我可以直接教给你,你不用像我一样接受传承。”

      “这样啊……”肖玉茗若有所思地望着房梁出神。

      “你问我这个,算不算是答应我了?”

      肖玉茗回过神来,对上梅景澄隐隐含着期待的眼神,皱了皱鼻子,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是还要假装别人的道侣吗?”

      “真的道侣在这里,我管假的做什么?”梅景澄收紧搭在肖玉茗腰间的手,把人整个儿捞进怀里,耳鬓厮磨了一番才放人下榻。

      肖玉茗一边整理被蹭乱的衣襟,一边说:“你也别一直压着修为了,既然能结婴还是早些结了吧。至于双修先、先放一放,我……我们之后再谈!”

      “嗯。”梅景澄弯起眉眼笑了笑,见肖玉茗要走,便起身送他出去。

      “对了,阿澄。”临到门口,肖玉茗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没说,便道,“我向颜教主借了间炼器室,之后会在那里待上一阵子,怕你担心,所以过来和你说一声。”

      “知道了,你小心些,别把人家的炼器室给炸了。”

      “不、不会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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