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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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好了吗？”
夜幕初降，何云梓身穿一套银灰色高定西服，在何云杉房间门口等了好久，久到小腿肌肉都有些发麻。
最头疼的是为了引她早点儿出来，还得夸，要夸得不经意，又要令她满意，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小五，你少照几次镜子。”
果然，这货上钩了：“为什么？”
“我怕你会被自己的美貌倾倒，这样一来，我只能孤家寡人去晚宴——呕！”
话还没说完，何云梓先恶心到轻呕了一声，急忙捂着嘴，可不敢让屋里那丫头听见，否则将功亏一篑。
“咯噔！”门开了。
薄唇得意地微微向上挑起，何云梓深深为自己的谋事智慧所折服，真心是没sei了！闪光的眼神自然地寻向一袭刚及脚踝正红色蕾丝晚礼服的妹妹的脸，霎时黯淡无光——
“你、你莫不是把小五掳走，佯装她来盗取我们家万贯家财的贼人？来人！把她拿下！关进地牢后速速报官！”
话音落了半晌，四周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二哥你听到没？”
“听到什、谁是你二哥？！”
“乌鸦叫，啊——啊——啊！就问你尴尬不尴尬。我都说你好几次了，然姐主攻考古，看些历史剧也合理，你一商人，就别跟着看了，说话都有点儿文不文、古不古的。还万贯家财？人劫匪还没问呢，你倒好，自己先把家里的老底儿抖露出来了。”
“她看我当然要跟着看了。你真是小五？”何云梓尚且将信将疑，凭借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朝前迈了一小步，双目大睁，盯着那张裹得严严实实的脸，说着就要上手“揭面”。
然而差点触及目的地的右手被蒙面侠何云杉“啪”得一声打掉，只见樱粉小口透过面膜式的不透明脸套微张微合，剩下唯二暴露在空气中的杏眼和鼻孔也不时活动着。
“你在初三时怀疑过你的性取向，而且偏向于——”
“够了够了！”何云梓忙强行把自家小妹的手挽在自己曲起的胳膊上，朝外拖动，“出发。”
这货还不依不饶地问：“这事儿然姐知道吗？要不要我告诉——”
“闭嘴！乖！”
晚宴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天扬大酒店，由商界新秀——方岩集团举办，排场很足，几乎每一家麟市龙头企业都收到了邀请函。
自然少不了谭氏集团。
只可惜，打算进场后就摘掉脸套、一展真容的何云杉完全不知晓这个噩耗，她还以为只是个富人们假模假样掉眼泪再放首《感恩的心》的慈善自助饭局呢！
直到她无意中瞥到正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推杯换盏的谭嘉言。
“我以为你知道。”被瞪到莫名心慌的何云梓一脸无辜。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气鼓鼓地说完，何云杉顾自走向自助餐区，埋首于数不清的花式美食中，企图以此把脸和脸上的包藏匿起来，坚决不能让不远处的谭嘉言发现。
怪不得突然炸毛，原来是饿了。何云梓貌似很懂地点了点头，积极地给五妹投食，鼓励她化饥饿为胡吃海塞。
“吃点儿寿司，牛排也来点儿，你最喜欢吃栗子酥了，喝点儿汤，不能喝酒，要不我让他们送碗红豆粥来？你别瞪我了，我知道你饿，快吃，乖！二哥喂你……”
无视面前盘子里堆叠着的一大摞花式食物，何云杉几乎快要把乌黑的瞳孔瞪出眼眶来，刚轻轻阖上，打算稍作休憩再重新战斗，耳边就传来一个让她熟悉欣喜又惊慌的磁性嗓音——
“这次再见隔得有些久，何医生，见到你很高兴。”
脸套放在车上了，从来不化浓妆的脸为了隐藏蚊子包涂上好几层遮瑕还是遮不住，紧闭双眼的何云杉此时此刻心里是绝望的。
然而那颗本就慌乱的小心心又因为身前人口中的“高兴”，跳动得更加剧烈。
纠结、拉扯、分裂，导致何云杉对于造成这种境遇的罪魁祸首——吸血蚊子的怨恨进一步加深，暗暗做了一个了不得的悲壮决定——
每晚睡前喝一杯杀虫剂，跟蚊子们同归于尽！
不过，好像有必要事先了解一下——
“杀虫剂好喝吗？会不会很涩？”
问题怪异，仿佛在强行尬聊，谭嘉言十分肯定如果是别人问的，他绝对会立刻回一句“智障”，毅然结束无意义的尬聊。
但是，何云杉凝视着他的眼神为什么会这么、这么认真？认真到她脸上的几个红疙瘩都像是被画上一双同款杏眼，严肃得有种鬼畜的可爱。忽略刚才的愚蠢问题，他几乎可以完美代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于是就有了史上最令人费解的对话——
“喜欢。”
说完，两个人都愣在原地，眼中只有彼此的倒影，再无其他痕迹。
见证世纪尬聊的以何云梓为首的吃瓜群众们纷纷表示，他们连背景板都做得不太懂了，严重怀疑各自的智商。
洗手间的镜子擦得比地板还亮，何云杉打算向酒店的厨师长建议，明天中午给保洁阿姨加个鸡腿。
咦？为什么不是蜀黍，一定是阿姨呢？
仰望天花板良久，何云杉还是没有思考出答案，只能烘干手上的水渍，悻悻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懒懒抬眼，谭嘉言也恰好正从对面的男洗手间里出来。
目光相接之际，何云杉的脑海里又不可避免地浮现出自助餐区旁的尴尬场面，尤其是自己那句再丢人不过的问话。
她怎么跟连喝三年杀虫剂似的，脑子彻底瓦特了？
差点要抬手扶额时，对面的男人率先开了口。
“那个孕妇的事情，已经开始重新调查了。相信你很快就能收到宸华的通知，回医院上班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没有过失？毕竟，我只是个实习医生。”
将小白兔难得的迟疑与畏缩尽收眼底，谭嘉言轻笑一声，口吻中的肯定更甚：“当然。想进宸华实习难度非常大，既然你能做到，就说明你有实力。况且，你这么喜欢孩子，没道理见死不救。”
原来她没有猜错，帮助她重回宸华的恩人真的是谭嘉言。何云杉不由自主地窃笑，上扬的唇角满是骄傲，又回忆起上次和苏扬交谈时许下的承诺，根本来不及过脑子，张口问道：“那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流动的空气毫无意外地凝固住，他讶异，她懊恼，顾不上时间过去了几秒。
他终于还是微启薄唇，欲要给予她回复，却被蓦然打开的女洗手间门打断。
“啊！”
设计非常不合理的门由里向外推开，正巧站在门口的何云杉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因后面的力量向前倾倒，直直地扑向对面的人，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惊呼。
幸好，后者发挥应激性，张开双手接她入怀，没有闪身躲开，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不过，她明明已经站稳了，腰间的手怎么还不撤走？
“谢谢，我——”
对方强行抢话，俊朗大气的眉宇轻蹙：“你没事吧？”
“没事。你的手——”
“你们不打算道歉？”
愣了两秒，何云杉才恍然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指责对象并不是她，而是从洗手间出来后就一直立在门口满眼嫉恨、指指点点的三个女人，由于妆容过于浓厚，实在无法辨别年纪几何。
连性别都是从洗手间门旁墙上那个穿裙子的无脸小人得出的结论。
至于名字，真心是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干脆就简明扼要地称作“三个顶不了诸葛亮的浓妆女怪”吧！简称为“三亮怪”。
谭嘉言的话听上去是疑问，仔细斟酌，会发现实则是用不可抗拒的语气发出的命令。
“三亮怪”智商在线，可怜巴巴地道了声“对不起”，直冲天际的睫毛下，被隐形眼镜过分强调的眼白以外的部分像是刚被盛满水的花洒浇过一般闪闪欲滴，再看一直挺到两眉之间的山根，总令人有种“一山隔两水”之感。
想都不用想，“三亮怪”必须不会把这副自以为惹人怜爱的模样展露给与她们天生为敌的同性——何云杉，全对着谭嘉言只抒歉意顺便倾诉爱意呢！
被华丽丽忽视，何云杉非但不炸毛，反倒庆幸非常。
将目光转向面无表情的谭嘉言，她不禁一边摇头，一边在心里感慨：这“三亮怪”杀伤力简直无敌到有些寂寞，都把孩子他爹吓傻了！
也许是觉得受惊过度的谭嘉言过分可怜，何云杉决定暂时不再计较仍停驻腰间的两只黑手，还把自己的双手往前凑了凑，轻轻环住对方丝毫不逊于女人的窄腰，献上一个满含安慰意味的抱抱。
自然察觉到小白兔偷偷摸摸的动作，谭嘉言内心刚刚点燃的怒火瞬间浇熄，被愉悦替代。
尽管突然娇羞的原因并不明确。
“走吧！”揽过何云杉圆润的肩头，谭嘉言努力保持着自己被搂腰的“被动状态”，径直走向晚宴内厅，徒留面面相觑的“三亮怪”在原地“瞪眼欲穿”。
远处，何云梓与一众富商攀谈得正起劲，连眼袋上的褶子都被笑肌牵动得若隐若现。
但何云杉丝毫不care，因为她不缺人投喂。
“喜欢栗子酥？有多喜欢？”
不着急回答问题，何云杉先咬过谭嘉言递来的一大块栗子酥，直到咀嚼完最后一粒裹着栗子香的酥糖，才满足地开口。
“就像你喜欢喝杀虫剂一样那么多。”
“……”
空气再N次凝固住，她依然懊恼，他却想哭又想笑。很快，时间过去了三十秒。
“你跟我来。”
循声望向突然抓住自己手腕的人的脸，何云杉这才知道原来谭嘉言带了女伴来参加晚宴，这个女伴还是他的精分妹妹！
紧接着，何云杉看到了更加令她意外的一幕，意外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亮怪”被绑着扔在了酒店附近公园的竹林里？！
转头望向亲兄妹同款冷漠脸的谭懿行，何云杉不敢置信地低声问：“什么鬼？你干的？”
前者并不否认，露出一个在灯光里略显恐怖的微笑。
“……”迟疑几秒，何云杉还是不解地问出口，“你随身带麻绳的习惯是家族遗传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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