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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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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就这样把去下江南的事情定下来之后,连每天无所事事的唐宁都安下心来和杜明一起学起了一起他看都不想看的那些神神道道的之乎者也,也被他硬生生地背下了一些。那个整天被唐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太傅这几天也舒坦地叮嘱唐宁和杜明外出要万事小心。
日子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到了杜睘敏的生辰。
杜明前些日子买来的绸缎也被送到阿婆处照着杜睘敏的身形做了套小巧精致的衣服,顺带着前些日子在江南运来的货物中淘到了一对特制的发饰。那上面的玉闪着柔和的光,冰冷的触感但很快被手的体温温暖,像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爱护的人。
当天一早,杜明便赶到杜睘敏的房间,将这一套衣服递给了杜睘敏身边的人,嘱托她们给她换上,并且亲自进去□□上那个缩成一团睡得正甜的女孩起床。
杜睘敏嘟哝了一声,抱着熟悉的手又想要陷入深睡。
杜明浅笑一声,戳了戳她婴儿肥的脸,低声说道:“到时候三殿下要送你你心心念念的飞鼠了,那小东西认生但是认主人,万一被抢先了怎么办呢?”
杜睘敏像是突然被惊醒,缩进杜明的怀里,小声叫到:“不行不行,我要起床!我要穿衣服!”
杜明把怀里的杜睘敏交给身边的侍女转身便走了出去,一出门便看到了正走来的杜夫人。杜明一拱手向杜夫人说了声:“娘。”
杜夫人一看到他从杜睘敏的房间出来便笑道:“还好你先去叫阿敏起床,否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叫她起来。什么时候你这个为兄的改改她这个小毛病,嗯?”
“哈哈哈阿敏还小,这些事等她长大了也就好了。娘,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阿宁可能来我房间找我。”
“嗯,那我到时候带阿敏去吃早饭,也带着三殿下来吧,这次应该有煮芡粉饺,还蒸了几个烧麦,你们多吃点,别到时候疯的饿肚子都没地方找吃的。”
“娘知道啦,我们不小了!”杜明难得地向杜夫人撒了次娇,杜夫人顿时感觉儿大不中留,即便自己的儿子比较沉稳,也依旧有少年郎不愿受管教的嚣张。杜夫人只能暗暗叹一口气,说道,“早饭过来吃,待会我带不了阿敏了就叫阿九来叫你,你别跑太远!”
“知道啦,娘,那我先去了。”说罢便小步快走的离开了。杜夫人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惋惜着没有与他一起度过童年时光。
杜明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便听到了唐宁叽叽喳喳的讲话声。
“诶阿九你们今天早饭吃什么呀,前几天我来你们这里吃的那个芙蓉水晶糕还有没有啊,不是我要吃,就是我,诶你什么眼神看我啊,说了不是我要吃……”
“不是你要吃谁还要吃啊,一大早就来我房间闹,闲的慌啊?”
唐宁一回头便看到杜明倚着门笑看着他一副你大爷样的坐在那颐指气使。
杜明看着唐宁利落的从原先的大爷样翻身坐得腰杆笔直,讪笑道:“诶,我这不是等你,顺便问一下啥时候送阿敏小飞鼠嘛。那小畜生皮得很,而且需要好好养,到时候让那个驯兽师教一下阿敏身边的人吧…..什么时候吃早饭啊?”
杜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笑道:“这会就饿了?走吧,敏儿也差不多了,今天有芡粉饺,好吃就多吃点吧。一个皇子在宰相家嚷嚷着什么时候吃饭,成何体统?”
叮嘱完唐宁就转身对阿九说道:“你今天先跟着我娘吧,到时候她要叫我照顾阿敏了利落点,别专顾着和别人聊天了啊。”
阿九脸红了一阵便应下来了,赶紧保证说:“小少爷,我肯定不像上次那样了,今儿个我会动作麻利的。”
杜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看似无意的说了声:“据说咱们家大厨的女儿今天也会来帮他爹的忙,估计他们两人也够呛,你要看着手头没事也可以去帮帮忙啊。”
说罢便拉着唐宁走了,只剩阿九呆在那,那脸算是彻底熟了。
唐宁跟上了便悄悄和杜明说道:“没想到啊,杜公子,你居然,嗯?”
杜明嘴边噙着笑,说道:“那傻子,不给他一条道他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人家姑娘,搞得人家姑娘自己心里也纠结。我这不就帮一把的事嘛,你偷笑什么!”
唐宁看着身边这个长他一岁的人,虽说外人看着这个小孩有点早熟,但是,唐宁是谁,和他一起大起来的伙伴,会不知道这个人心里的小九九。
两个人聊着天便到了膳厅,一进门便发现大家都在了,就等他们俩。两人赶紧落座。
大家有说有笑的一顿早饭便过去了。
饭毕,唐宁便招招手让驯兽师把装着小飞鼠的笼子拿了进来给杜睘敏。
杜睘敏一见了小飞鼠大大水润的眼睛便想赖着不走了,杜明好说歹说才不情不愿的被抱着去了前厅,期间杜明瞪了唐宁好几眼,唐宁只当没看见。
这会开始,杜睘敏的生辰宴会才算开始。
陆陆续续的各方人士送来了各种各样的礼品,杜正道和杜夫人沈淮安上前迎宾,杜睘敏便被交给了杜明,杜明和唐宁两人偷偷把杜睘敏送回小团子身边,吩咐阿九到时候要他们出现了赶紧来叫。
杜睘敏专注的听着驯兽师告诉的该如何驯养一只小飞鼠,还叮嘱着身边的侍女挑着记录下来。
杜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小妹这么认真的做着这么一件有点麻烦的事,一时间看呆了。
知道唐宁在旁边捅他的胳膊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一只在傻笑。
唐宁:“咋了,你这个把阿敏当心肝对待的吃醋了?”顺带着偷笑了几声。
杜明:“你哪知道,敏儿脸自己都不愿意照顾好,这么心甘情愿地照顾着一个小东西,心里着实有点,啧。”
唐宁心里腹诽不就是吃醋了嘛,真的是,面上却说着:“哟,改天她长大了也能这么照顾你了!”
杜明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的敏儿我来照顾就成,哪需要她照顾我。”说罢便帮着杜睘敏来记录注意事项。
唐宁只好耸耸肩。
他们在这也休息不了多久,便被叫去前厅招呼各种事项。毕竟是杜睘敏十岁生辰,不仅是杜家,其它人也重视,所以多少人有点多,更没成想皇帝也来了。
杜明和唐宁带着杜睘敏适时的出现在前厅,成熟地招待了一番。
等到戌时,客人方才走光了。
唐宁:“简直了,这一天比听太傅念叨一天之乎者也还累,来,阿九,给我揉揉肩。”
杜明:“诶,你怎么还没走。”刚回房的杜明看到唐宁惊讶了一声,随机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说道,“皇上没带你走?我还以为皇上今天来是为了带你走呢。”
唐宁:“他?只是为了抚慰杜夫人的儿子被迫跟着我南下才来的吧。”说罢便哈欠了一声,“阿九,你看这个人不仅呆还傻,你捏的不错,不如跟了我把。”
阿九诚惶诚恐的说道:“诶哟喂,这不折煞了我这条贱命吗?捏的好的人多着呢,三殿下。”
唐宁坐直了身子道:“我留下了和你们小少爷说两句话。”
下人便机警的离开了。
杜明也顺势坐在唐宁身边的椅子上,身体舒展开,眼睛闭上,说道:“你说,我听着。”
唐宁顿了顿道:“你也知道,现在的太子爷,身子吧,不太好,经不起折腾,我哥也走得早,我没生出来就走了。这么着吧,就我一个顺利长到这么大的,我爹吧,好多次了,旁敲侧击的说我以后该怎么着,今天私底下和我说,要封我什么晋王。我说随便他,他就叹了口气说以后给你了便好好对待,身边这么多人都够用的。”
唐宁喝了口茶接着说道:“然后他就开口说,你母亲走得早,怕是没人给你加冠礼了,你看皇后怎么样?”
“你真不知道他说那话的时候表情有多小心,怕惹着我似得。”
“我说他好歹是我爹啊….一起还是带我上过战场的,怎么就这么生分了呢。”
“后来一想到,这不是生分呀,这是变相帮着太子和我求情呢。”
“我娘当初,怎么走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他是怕我对太子,啧,也不想想他自己。”
“你说吧,这事,诶真的是,我在他眼里是有多少忘八端啊。”
“我这一天糟心的呀。”
“喂,你听没听啊,喂。”
杜明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句:“你们家的事我不好过问,他起码是你爹,能给你的补偿只有这么个位子了,你娘走了,也回不来了。不管当初是谁的错,人都做了古,在纠结也不成样。”
“我看,你现在,好好盘算着怎么把这个位子坐稳了吧,单有皇帝帮你是不够的。这样,你娘黄泉底下,过得好歹舒坦点吧。
“别悲戚戚的了,还有我衬着呢。好了好了,洗漱一下睡吧。”
杜明走了一半才发现唐宁一动没动,转头看他发现在偷偷抹眼泪。
杜明走过去,轻轻环着他的头,一次次抚过他的背,让这个好友起码知道,他身边还有人帮着他,便足够了,这些陈年伤痛,有这个陪伴,也就足够了。